今夜乘飛機掠過浩浩太平洋,順利抵達澳大利亞墨爾本市。入海關時,壹位金發碧眼的女士驗過我的護照之後,還笑容燦爛地對我說了句“歡迎來澳渡假”的英語,使我壹開始就對該國充滿了親切之感。
提取行李時,看到帥氣的關警牽壹高大警犬,挨個嗅著轉盤上的每件箱包,知道是在清查違禁物品。
南半球的澳洲正值春季。出得機場,有些微寒意,緊裹我的羊毛披肩,與前來接機的親人們相擁,喜極而泣。來到父母妹妹身邊的感覺真好!
10月26日
昨夜睡得格外香甜。
晨起仔細觀賞家人在墨爾本的“暖巢”,只見這所青瓦紅墻依坡而建的尖頂英式“號斯”,坐落在小區的高處,乳白色鑄鐵扶手的樓梯設在戶外,因地勢起伏頗具層次感而顯得別致耐看。
門前東側的壹方小草坪上,有供孩子們玩耍的秋千架。壹棵威風凜凜的大果柏昂首挺立,俯?著這座大小適中的房屋庭院。樹下有卵石砌成的花壇,裏面種植著墨綠色的仙人掌和龍血樹等觀葉植物,還有壹大簇紫紅色的太陽花,在陽光的垂憐下笑得嫵媚妖嬈如醉美人的臉龐。
妹夫是個心靈手巧的人,他將車庫改造成客廳和臥室,供父母在壹樓居住;另在西側加蓋了車棚,停靠家用汽車。
二樓有客廳、餐廳及4間臥室,處處寬敞明亮、舒適大方。客廳地面鋪著深色的硬木地板,墻上懸掛著由我自繪的風景油畫,雖然是極不成熟的拙作,親人們卻毫不嫌棄。
客廳裏設置了天然氣壁爐,以冬季禦寒之用。壹架舊式鋼琴是媽媽的寶貝,老人家興致所至之時,敲響壹組漂亮的瑟音也會令蓬蓽生輝。冷落在壹旁的彩電,雖能接收國內節目,但近年來家人似乎鮮為觀看。
樓上正北有壹寬大陽臺,坐在藤椅上極目遠眺,綠樹濃蔭美不勝收。
屋後早年有壹長方形泳池,給妹妹三個孩子的童年留下過歡樂的回憶。自大外甥和外甥女長大之後,妹夫報怨落葉太多不好打理,遂填平改為菜地,只留下原有的小型熱水池用於蓄水澆地。因墨爾本氣候宜人,冬季最低也在攝式6度左右,各類蔬菜總是春意盎然,長勢喜人。
購房時種下的西柚、臍橙、葡萄、檸檬、蜜桃等果樹,為家人提供了美味的時令鮮果。後園涼亭旁邊,設壹燒烤爐,隨時滿足家人的燒烤欲望。老爸爸和妹妹精心培育的玫瑰、蘭花、杜鵑等花卉,姹紫嫣紅,芬芳撲鼻。木柵欄周邊的意大利柏樹之上,常常活躍著壹群色彩斑斕的本地鸚鵡,驚艷得令人嘖舌!
感覺美中不足的是,不論是美國還是澳州等國的house,大多是木質結構,室內隔音欠佳。據說磚石結構的造價較貴,壹般家庭不宜選購。
母親說當年為了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壹家人夙興夜寐、艱苦創業,在壹位德國老板的幫助下,開辦了家庭制衣車間,用賺來的第壹桶金購買了這所房子。
澳洲人尊重勞動,不慕虛榮。從不將人群分為三六九等。出國後媽媽做過郵遞員、保姆、家庭教師等工作;妹妹在跳蚤市場擺過小攤,開過魚薯快餐店,在工廠打過工。她們說,只要肯努力,能吃苦,就壹定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10月28日
戶外天氣晴好,空氣清新,妹妹提議到附近的加勒斯國家公園去遊玩。出得家門,只見湛藍的天空上飄浮著雪白的雲朵,雲影在大地上緩緩移動。雲兒飛得很低很低,有時感覺它就掛在樹梢之上,仿佛輕輕壹躍就能抓住它摘下來似的,此時真有想要飛騰起來的願望。
公園裏有密密匝匝的樹林和碧綠柔軟的草地,還有壹個清波蕩漾的天然湖泊,湖上壹群花脖子野鴨正在水中嬉戲。四周鳥語花香,但遊人稀少,想到國內景區人頭攢動,還是更享受此處寧靜清幽的環境。
我們行至幾株加拿大楊樹的綠蔭之下,尋到壹個公用燒烤爐,見旁邊整整齊齊碼著幾摞劈好的木柴絆子,據說是公園為遊人準備的燃料,我想,這麽好的免費戶外BBQ,如果在中國大陸,還不得排著隊來搶用啊哈哈!
我們把餐具放在樹下的木桌上,讓父母和妹夫坐在條凳上休息;妹妹拿出雞腿、牛肉、灌腸和全套燒烤用品,在爐子上熟練地點火開竈。姐妹倆輪番操作,不壹會兒,香噴噴的味道就開始撲進我們的鼻子。
我剛把汁美質嫩的牛肉夾進盤裏,忽然噗的壹聲,壹只鳥兒俯沖而下,差點把我的美食擄走,妹妹大叫壹聲,那家夥才跳上樹枝,但不肯離去,在那兒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妹妹說那只鳥兒是著名的笑鳥,是澳洲的國鳥,它會發出像人壹樣爽朗歡快的笑聲。它笑時嘴巴朝天,尾巴上下擺動,嘻嘻哈哈合不攏嘴。笑鳥還是位捕蛇能手,並嚴守“夫妻平等”的原則,在繁殖季節,它們***同孵卵“坐月子”照料後代。我屏息凝神帶著敬慕之心,悄悄地觀望著那只神奇的鳥兒,只見它有著黑白的花紋、尖銳帶鉤的喙和輕巧的骨骼,今天雖沒見到它的招牌之笑,卻被它那饞嘴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高興地扔了壹塊烤肉給它,那家夥壹聲不吭,迅速叼起肉來飛飛摩蒼天去也!
野餐完畢,妹夫勤快地收拾烤爐,說是必須清洗得幹幹凈凈,以便讓後來的遊客享用。妹妹講在墨爾本的景區裏,政府還配置了不少電動燒烤爐,當地遊客們都能做到自覺遵守規則,不給別人增添麻煩。
11月4日
今天是壹年壹度“墨爾本杯賽馬節”上最關鍵的壹天,全家乘車趕往賽場觀看純種馬的比賽。只見巴士上擠滿了喜氣洋洋盛裝出行的市民。坐在我和媽媽對面的是壹對親蜜的情侶,他倆友好地對我們母女微笑問候,那男士還從女友手棒的壹束鮮花裏面,抽出壹枝素凈的小花送給了我。
到達目的地,我們購買了相對便宜的站票進入賽場看區,只見到處人山人海,但有條不紊毫不嘈雜擁擠。現場幾乎看不到東方華人的面孔,聽妹夫講勞動階層的中國人壹般不願花這份閑錢來看賽馬。舉目四望,先生們西裝革覆、風度翩翩;女士們珠光寶氣、秀色可餐,她們身著五顏六色的禮服,頭戴爭奇鬥妍的帽子,那風情萬種的模樣,讓我感覺穿越到歐洲的十八世紀。
我們按照中國人的習慣,盡量往前尋找觀看的最佳地點,沒想到所有人都主動讓出壹條道,不知不覺我們輕而易舉地來到了第壹排。晚上回想起來才有些害臊,大概當時那些白人以為我們是有事兒要到前面去吧?
比賽開始了,賽馬健兒們個個英姿颯爽,騎著他們英俊的寶馬壹路狂奔,賽場歡呼聲此起彼伏,特別是購買了賭馬票的看客們,更是異常興奮,喊聲震天。我純粹是個湊熱鬧的門外漢,只記得壹匹紅色的賽馬奪得了冠軍,卻始終沒記住那英雄之馬和騎士的名字。
比賽結束,觀眾們在樂聲中跳起歡快的舞蹈。有兩個白人婦女還邀我與她們拍照留念。其中壹人高興地親吻了我的面頰。
11月8日
晚餐後在媽媽的街區漫步,只見綠蔭道上鮮有行人,各種樹木形態別致、蓬勃挺立:千層案的樹冠像壹簇簇綠色的大花菜笑呵呵地坐在路旁;冬青的枝葉纖秀稚嫰簌簌作響;小葉案剛脫下冬衣、露出潔白苗條的好身段騷首弄姿;威武的大果柏、驕傲的意大利柏的濃密枝葉間,住滿了色彩艷麗、叫聲動聽的小鳥。
道旁的建築巧奪天工各具情調,每棟小樓都彰顯著移民們的個性魅力。院子裏的花草競相開放,其中玫瑰蘭花太陽花較多,杜鵑卻是獨占鰲頭、花團錦簇,碩大驚人的花冠美得極不真實。
我家鄰居有澳洲本地人和各國移民。人們享受著優質的福利待遇,老人孩子都有國家管著,年輕人只活自己。小區沒有圍墻大門,鄰裏之間和睦融洽,見面時親切微笑問候,逢重大節日還會組織露天聚餐。隔壁意大利人家的女主蘇珊與我們走得更親蜜,她家古典風格的家居環境和醇香的葡萄酒格外令我著迷!
散完步我坐在自家大陽臺上發呆,黃昏時見天邊開始燒霞,艷陽的余輝給雲彩鑲上了美麗的金邊,木柵欄之西,點點鴉陣掠過,鳴聲響亮,令我想起鄭板橋那句詩:“寂寂柴門秋水闊,亂鴉揉碎夕陽天。”不由自主淚眼迷離,面北而泣!
澳洲雖好,難為故土!如今父母雖在身旁,而大洋彼岸,我的至愛親朋、我親愛的孩子們,妳們此刻壹切是否安好?我,想妳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