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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唯美食與愛不可辜負

秋天就像壹個萬花筒,壹時間好像所有的美味都刷刷地從山裏、湖裏、樹梢上、田野裏探出頭來,輪番勾引著人肚子裏的饞蟲。

小時候饞的是香甜的果子,壹天天眼巴巴地望著:石榴什麽時候熟啊?柿子可以吃了嗎?樹上的棗子怎麽還不紅啊?

後來,去過許多地方,這饞蟲的見識也跟著廣闊起來,幾顆果子已經不能打發它了。這不,秋涼剛剛知味,它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滿覺隴的桂花什麽時候開?陽澄湖的大閘蟹可以吃了嗎?新鮮的蓮蓬上市了吧?……

要說這世間啊, 唯 美食 與愛不可辜負。每個人懸在心間的那道菜可能不壹樣,但是當它劃過口腔的壹瞬間,便已慰藉了秋涼,也溫暖了人生。

秋是涼薄的,也是多情的,就循著饞的方向,往那深情處去尋覓吧。

“秋風起,蟹腳癢,九月圓臍十月尖,持螯飲酒菊花天。”說的是農歷九月雌蟹的黃最滿,十月公蟹的膏最足,是吃蟹的“黃金時間”。

中國自古有“ 不時不食 ”的傳統,就是說吃東西要按照時令季節,到什麽時候吃什麽東西,這樣人與天地自然的節律是同步的。

不過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時令更多意味的是新鮮與口感。於蟹,便是那濃鮮流油的蟹黃,透明豐腴的蟹膏。光想想就要流口水啦。

彼時《紅樓夢》中壹場蟹宴,不知饞煞多少人:“極肥極大”的蟹,簡單清蒸,蘸姜醋,配熱酒,壹廂人邊吃邊賦詩,實乃人間快活。

這清蒸的吃法最能保持蟹的鮮味。打開冒著熱氣的蒸籠,但見紅鮮誘人,蟹香早已竄進鼻中。顧不得燙,趕緊取壹只來,壹邊呼著手,壹邊除掉蟹腿,剝開蟹殼,燦燦流油的蟹黃便露了出來。吃到口中,沙沙若蛋黃,鮮香在唇齒間滿溢,所有期待在那壹刻得到滿足。

繼續 探索 ,便見白玉般的嫩肉,壹絲壹絲扯下,蘸取姜醋料,送入口中,細膩滑嫩,人間至味。

這壹口鮮香不知道招惹了古今多少吃貨,如李白“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如陸遊“壹尺輪圍霜蟹美,十分瀲艷杜醅香”。但要說最饞這蟹香的,定是李漁。

"予嗜此壹生。每歲於蟹之未出時,則儲錢以待;因家人笑予以蟹為命,即自呼其錢為‘買命錢’"。螃蟹還沒上市呢,李漁就開始攢錢等著了,還自稱這錢是"買命錢";等到蟹上市呢,每天吃都嫌不夠,還要屯壹批做“醉蟹”,恨不得跟蟹相伴壹生。果真是“嗜蟹如命”的人。

對於吃蟹,李漁也有壹番自己的領悟。

首先必須要清蒸。 在他看來,蟹“ 鮮而肥,甘而膩,白似玉而黃似金” ,本身就已經是色香味的巔峰,摻進任何別的東西來,都是多余。更不要提什麽燉蟹、煎蟹,簡直就是對蟹的侮辱。

蟹蒸熟了壹定要自己剝來吃。 剖壹只吃壹只,掰壹條腿吃壹條腿,這樣蟹的香氣和味道才不會有絲毫泄漏。從螃蟹的殼裏出來,直接到人的肚子裏,才是飲食最深刻的真諦。

不過到袁枚呢,就覺得這蒸的吃法太寡淡了,要用淡鹽水煮著吃才好。

當然,蟹還有許多風味。如果口味偏重,可以做香辣蟹,蔥油蟹,紅燒蟹,蟹肉煲;如果不想自己動手,壹籠蟹黃湯包也已足夠滿足味蕾。不管何種吃法,最重要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感。

秋天的幸福就是這麽簡單而奢侈,簡單到幾只蟹就可以滿足;奢侈到在怎麽吃都還覺得不夠,必得去到蘇州,嘗嘗那地道的陽澄湖大閘蟹才算罷休。畢竟,“不是陽澄湖蟹好,人生何必住蘇州”啊。

如果說螃蟹是“小鮮肉”,那桂花便是帶著幽香的甜美少女。

說不清哪壹天,妳走在蘇州或杭州的街道上,幽幽地就飄來壹陣桂花香。妳聳聳鼻子,想去尋找香味的源頭,它卻忽然又不見了;而在妳放棄尋找時,不經意壹個轉身,卻看見那棵桂花樹正對著妳盈盈微笑呢。

慢慢地,滿街都是桂花香了。各式桂花甜點、菜品也供應得火熱起來。單 桂花糕 就有許多種,像是椰汁桂花糕、水晶桂花糕、藕粉桂花糕、軟炸桂花糕等等,每壹種都對應不同的口感。

最愛的當數椰汁桂花糕。顏值好看是壹方面,桂花像是凝固在透明水晶之中的精靈,與白色椰漿部分層層交替,有壹種建築的的韻律感。

咬壹口,清涼Q彈,像是布丁,濃郁桂花香包裹著椰香在口腔之中彌漫開來,有細密的甜卻又帶著十足的清新,不至於讓人膩味。於口腔融化之後,便余下悠長余味,讓人忍不住再來第二口。真是人間小甜心吶。

桂花滿枝頭,蓮藕出淤泥,兩者相遇便有了 桂花糖藕

桂花糖藕是江南地區獨具特色的中式甜品之壹。藕切開壹端——最佳是西湖的白花藕,將糯米灌入,然後與紅棗、枸杞等經過漫長時間的熬煮,最後澆之蜂蜜,輔以桂花,入口是綿軟甜香。

桂花是這道菜的點睛之筆。如果沒有,則太實太厚,加之有了靈動,有了嗅覺與味覺的輝映,有了秋日桂花飄落的浪漫想象,於是壹道菜找到了它的靈魂。

至南京便可吃到 桂花鴨 ,也就是“金陵鹽水鴨”。這鹽水鴨壹年四季均可制作,但是唯在桂花盛開時節,鴨子肉內好像融入桂花香,味道才算到達了巔峰。

南京人民對於鴨子的熱愛是自古以來的,遠在春秋戰國時期,南京就有了“築地養鴨”的記載。有人統計,南京人壹年至少要吃掉壹億只鴨子,其中光是鹽水鴨就有4000萬只。 這“桂花鴨”,便是“鹽水鴨”中的極品。

其實,這“桂花鴨”中並無壹味配料是桂花。張通之先生的《白門食譜》中有記載:“金陵八月時期,鹽水鴨最著名, 人人以為肉內有桂花香也 。”妙就妙在“以為”二字上。

農歷八月時,桂花飄香,或許是鴨子聞了桂花香為之迷醉,或許是在小火慢焐時浸潤了桂花香,也或許是人在食用時周圍煨著桂花香。總之,鮮香白嫩的鴨子與桂花相遇了,反倒是在這若有似無的、嗅覺與味覺的迷亂中,誕生了這道佳肴。

不能忘的還有那壹盅 桂花釀

桂花釀是用桂花釀的酒,卻不似壹般的酒。細碎的花瓣鋪陳杯底,入口是綿甜悠長,像是壹朵桂花在心中綻放。

這清清淺淺的味道適合壹人小酌,在酒與桂花香中安放所有的心緒;也適合兩三好友相聚言歡,與故事壹起入口,喝許多也不會醉。

秋日的桂花是甜蜜蜜的,在鼻息間,唇齒間,消解了人生所有的苦澀與哀愁。

既是惹人的秋味,當然不能少了山裏鄉間的果兒們。

妳看柿兒壹串串掛在枝頭上,像壹個個紅燈籠。取壹個來吃,汁水濃郁飽滿,浸著山間的涼意,沁人心脾。還可以將它曬成果幹,綠色無添加,是孩子們最喜歡的零嘴兒。

滿樹的棗子也散發著誘人的信息。還記得小時候,屋子後面有壹棵大棗樹,從果實綠豆大點就開始盼,終於等得那果兒有了壹點羞紅的意思,與小夥伴們對視壹眼便謀定了計劃。

趁中午大人們午休,這計劃便開始實施了:有人在胡同口放哨,有人舉著竹竿打棗,有人拿著袋子收撿。那些青紅相間的棗子在童年的笑聲裏掉啊掉,忍不住撿起壹顆塞進嘴裏,真翠真甜啊。

石榴也是秋天的念想之壹。小時候就盼著到八月十五,外婆會把笑得咧嘴的石榴摘下來,與月餅壹起成為中秋的佳宴。

晚飯後,外婆就坐在燈下剝石榴,小輩兒的孩子們跑進屋來,抓壹把紅瑪瑙壹樣的石榴粒塞到嘴裏,咀嚼間,清甜的汁水都要溢出來。

重頭的板栗當然不能忘。誰沒有在板栗攤前排過隊呢?看著它們在高溫中旋轉、跳躍,終於被裝進了屬於自己的牛皮紙袋,真是開心啊。不過等板栗變涼的過程也很考驗耐心就是了。

除了糖炒,板栗燒雞也是絕味。當雞肉的嫩滑遇上板栗的甜糯,好吃到停不下來。

秋天果兒們的香是山花野草的香、是清風雨露的香,這香沁入心脾,好像將人帶入山野間,心中塵埃都滌凈了。

如今,雖然四季物產已足夠豐盛,但總有幾種味道,獨屬於秋天,是人工無法復制的鮮美與濃烈。它們沈澱著春的萌發,夏的盛放,也為即將到來的寒冬,奉上壹季綿長盛宴。

秋日饞,饞的便是那湖中的蟹,樹上的花,山中的果。誰叫它們最好的時光就在此刻呢?吃不到可就要等來年咯。

這個秋天妳最饞的,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