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菜譜大全網 - 美食做法 - 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

小尚,寫到她的名字就感覺暖暖的,回憶是這樣強大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控制壹個人的靈魂。

我不愛這個世界,只愛妳

小尚是我第壹個聊得很投緣的網友,之前對網友有很多防備,然而遇到她的時候所有防備都徹底崩塌。

她是個聲音很好聽的姑娘,說話幹脆利落,又溫潤暖心。我是中毒至深的聲音控。第壹次聽到小尚的聲音,我知道,我們之間得有故事。

她語音說:“不是妳嚇死我了。”

因為我下樓梯的時候差點摔著,她在電話的另壹端很擔心。

我捧著手機,沒有回復。用沈默掩飾心動。

我並非缺愛,只是壹旦有好感,感動就會來的輕而易舉。

我們開始瘋狂的通電話,她聊她愛抽的煙愛喝的酒愛逛的夜店愛聽的音樂,我聊我愛吃的甜點愛喝的純凈水愛看的書愛寫的故事,後來她說我是她在花花世界中最認真的相遇,我說她是我中規中矩生活裏最離譜的存在。

兩個世界,壹種真誠,我和小尚。

我曾以為我是這世界上的異類,不愛過情人節,不愛玫瑰巧克力,不愛撒嬌粘人耍脾氣。前任說,妳這樣的女孩子很不可愛。我不說話,只是笑笑,禮貌性地“嗯”了壹聲。

遇到小尚,我的少女心被開啟。

我們煲電話粥到晚上,她說:“莫莫,妳該睡覺了。”

我說:“不要。”

“可是熬夜對妳身體不好,我會心疼。”再平常的話,從小尚嘴裏說出來,就風情萬種。

掛電話只用壹秒鐘,可因為電話另壹端是她,事情就變得艱難起來。

“那就不掛電話,妳就這樣乖乖睡覺好嗎?”小尚說。

我撒嬌耍賴時,她總是耐心。

她均勻的呼吸聲,將漆黑冰冷的夜變成壹場絢爛溫暖的夢。我徹夜未眠,她在床上發出微妙的聲響,喚醒我沈睡已久的靈魂,我的思念發了瘋壹樣生長著。

愛壹個人就會長出生猛的勇氣,她在遠方,妳就敢浪跡天涯。

壹個春光乍泄的明媚日子,小尚在上班,我們通了電話。

我說:“小尚,路邊的迎春花開了,陽光很像牛奶,我穿毛衣,中午可以吃壹大碗冰淇淋。”

“恩。”

“妳那邊呢?”我問。

“下雪了。”小尚的回答很像她那邊的天氣。

她在新疆,我在北京;她冬天,我春天;她吃晚餐,我已入眠;她想念我,我想念她。

2000公裏,是殘忍的遙遠,連感受同樣的季節,同樣的時間吃飯睡眠都是奢侈的願望。

我們壹整天沒有說話。我在想是不是我猖狂炫耀春天,給了她無可奈何的距離感?異地,讓人生長出敏感的體質。

晚上,小尚終於來了電話:“莫莫,妳在哪裏?”

“吃晚餐呢。”

“我也餓了,怎麽辦?”小尚說軟話,簡直要人命。

“那妳來,我們壹起吃。”我看著面前孤零零的盤子,黯然神傷。壹個人久了,吃飯和工作學習是同樣概念,都是生存的必要條件。

“妳開門,我們壹起吃晚餐。”小尚說。

我從來都配合小尚的玩笑話,即便是玩笑,她也是唯壹能讓我歡笑的人。

開了門,剎那間,所有的驚喜、思念全部沖向腦袋,視線變得模糊,朦朧中看到小尚,剃了鬢角的短發利落幹練,消瘦的臉頰輪廓分明,耳釘發出真實刺眼的光芒,長風衣,運動鞋,嫵媚和帥氣於壹身,完美到讓我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想碰壹下,又不敢碰,害怕打碎自己的夢,手定格壹樣僵持在我們之間。

小尚用力拉過我的手,我剛好撞進她的懷裏。壹個結實的擁抱,結束了我孤單的流浪。

“妳想吃什麽?”她問。

“麻辣燙,火鍋,大蝦,金椒魚,漢堡,披薩,還有……”壹時間很多美食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幾乎忘記了它們的味道,但此時,我還是和從前壹樣,深愛它們。

“我全部買來,妳壹樣吃壹口。”小尚說完便開始訂餐。

我們吃飯的時候,小尚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滲進我的皮膚裏,化成壹股溫熱的感動,流淌在我的血液裏,我所有的感覺都被小尚吸引了去,連最愛的食物也嘗不出什麽味道。

見到小尚的第壹眼,我不再相信什麽日久生情,有些人朝夕相處壹生,卻未曾品嘗過愛情的味道,有些人從相遇開始,就身不由己,奮不顧身。相愛是壹場誰都無法預測的意外。

第壹次約會,小尚說:“我們去玩吧。”

我搖搖頭。

小尚壹只手夾著煙,另壹只手揉揉我的頭發,隔著繚繞的煙霧,她低著頭看我的樣子,像壹個勾魂的謎,煙酒嗓發出充滿磁性的聲音:“累了嗎?”

我說:“街上人太多,我不能壹直看到妳。”

小尚的側臉露出壹個又嫵媚又痞的微笑,她也不說話,叼著煙,仰著頭,靠在樹幹上,百無聊賴吐著煙圈玩。

我坐在臺階上,靠著她,感受她的體溫,享受來之不易的相聚,微風像壹場盛宴。

北京初春晚上的風像是從冬天吹來的,愛美穿的少又經受不住冷的我,抱緊雙臂,可懷裏也只有無奈的顫抖。小尚把外套搭在我肩上,自己只穿了短袖。我剛要扯下外套還她,卻被她壹把按住。

“莫莫,讓我照顧妳。”小尚抱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

我曾嘲笑過偶像劇裏女主角太容易被感動,感同身受過,道理才能真正慰藉人。

我們沒有安排行程,像平常人家晚餐後消遣壹樣,去後海散步。

後海酒吧街和許多城市酒吧街的風景大同小異,但因承載著許多人的音樂夢想,它的氣質憂郁又有力量。這條街很配小尚,她倚著欄桿喝著啤酒看夜景的模樣,文藝又真性情。

我們手拉手穿梭在人群中,逛情侶商品的超市,吃情侶打折的快餐,紋了情侶款的紋身,兩情相悅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沒有孤獨的腐蝕,生活顯得生機勃勃。

街上有賣刻成名字的木雕,壹堆有幾千個,壹***是三堆。小尚蹲在地上,壹個壹個找我的名字。

我說:“尚,妳比妳看起來有耐心多了。”

小尚說:“我比我看起來雞毛多了,是妳,讓我遇到不壹樣的自己。”

老板看著膩歪不清的我倆,笑著說:“姑娘,妳對象對妳可真好。”

我趴在小尚背上,壹臉傲嬌地對老板說:“不止對我好,妳看,她還好漂亮的。”

小尚寵溺地摸摸我的臉,說:“傻丫頭。”

淩晨十二點,不夜城也露出疲憊的神情。可我還是舍不得結束這壹天,撒嬌說:“小尚,我想吃壹大碗的冰淇淋。”

勞累壹天的冰淇淋店都下班了,我們穿過大街小巷去找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壹位夜市收攤的老爺爺看我們找的辛苦,關切地問:“孩子,妳們要買什麽,我給妳倆指指路。”

小尚壹臉認真地說:“莫莫想吃壹大碗的冰淇淋。”

老爺爺慈祥的臉上壹抹怒色暈開,操著壹口標準的老北京腔調說:“妳們這些孩子閑的,沒事都回家睡覺去吧,大半夜兒的吃什麽冰淇淋!”

我和小尚憋著笑對視,見爺爺走遠了,著了魔壹樣蹲在地上笑岔了氣。我壹直認為,那是我最真實的快樂模樣,自由,不羈。

最後,我們真的買到很大壹碗冰淇淋。我吃第三口的時候,冰淇淋被小尚搶了去,她像個糙漢子壹樣大口大口吃起來。

“小尚,妳這樣搶我東西很沒品。”我居然為壹碗冰淇淋有了情緒。

“哦。”小尚塞滿冰淇淋的嘴裏擠出壹個字。

我氣沖沖走在前面不理她。

她吃完,將盒子扔進垃圾桶後,追上我的腳步,從背後抱住我,剛吃過冰淇淋的唇貼著我的臉,冰冷冰冷的。她說:“妳晚上吃太多涼的會胃疼,不要生我氣好不?”

我轉身,手環在她的腰間,心疼地說:“可是妳吃了,也會胃疼的。”

“莫莫,以後所有的痛苦都給我壹個人承擔,不準妳辛苦。”小尚的吻輕輕落在我額頭,她的氣息兌了紅酒壹般,呼吸著就醉了。

孤獨往往會削弱壹個人的勢氣,以致我們在這個世界中用平常甚至世俗的姿態過活著。靈魂的陪伴,常給予我們掙脫禁錮的勇氣,真正的自由和歡悅,都是在愛上壹個人後才有的。

小尚說她打拼過很多城市,但她不知道街道的名字,出名的小吃,以及人們的生活方式,保持陌生,是疏離這個世界最好的辦法。

可是她要了解我愛吃的東西,走過的路,以及古怪的習慣,於是她辭掉新疆的工作來北京了。她說:“莫莫,我不愛這個世界,我只愛妳。”

我像壹只歡悅的小鹿跳到她的背上,興沖沖地說:“我不止愛妳,還愛妳做的水煮魚。”

回家的路邊,古老的柳樹發出黃綠色的芽,飄在天空或者蕩在湖邊都很好看,三月的陽光明媚得不像話。

妳是千堆雪,我是長街

街上的行人帶著他們的故事描繪著都市,小尚和我認真地活成我們最愛的樣子,吃飯睡覺走路都成了壹首詩。

朝夕相處的三個月,從單位飛奔回家,從牛仔褲到長裙,從匆忙的早飯到精致的晚餐,每個瞬間都深刻得像是壹輩子。

壹個突如其來的淩晨四點,媽媽打來電話:“孩子,回來看看奶奶吧,奶奶病了,她壹生都在愛我們……”

沒說完她就泣不成聲。

我輕輕吻了熟睡中的小尚,像每天早晨的分別壹般,稀疏平常。

忍著痛,努力平靜,是此刻我唯壹能為小尚做的事情。

黎明還沒到來,街燈又無精打采,城市難得冷清。孤獨的風景吞沒了萬念俱灰的我。

到了醫院,奶奶帶著氧氣罩,慈祥的臉因浮腫看不出表情,手腕和腳踝都插著長長的針管,她閉著眼睛,時不時發出讓人揪心的呻吟,不知是醒著還是微醺。

我握住她針眼斑斑的手,趴在她枕邊,想著我小時候健康快樂的她,眼前的畫面像刀片,將我的心壹片壹片割下來。這人世間的殘忍,遠比妳想象中的狠壹萬倍。

我怎麽可以自私到連她生病都接受不了呢?她84歲了,器官都在衰老,她壹定特別累。

“莫莫,妳回來了。”奶奶疲憊地睜開眼睛看我。

我慌忙整理沒藏好的眼淚,擠出笑容,用力偽裝出壹番雲淡風輕:“奶奶,您醒了,想吃點什麽呢?”

奶奶緩慢擡起手,撫摸著我的臉。隔著蒼老的皮膚,她溫柔的體溫滲進我臉頰。她長舒壹口氣,笑笑說:“終於等到我的莫莫,太好了。”

她努力輕松的模樣,像是壹場華麗的告別。

我虛假的堅強被真切的心痛壹掃而光,眼淚是決堤的悲傷,安靜洶湧地流淌。想要專註記得她每壹寸溫暖,可隱忍原來是這樣艱難的事情。

媽媽說:“孩子,讓奶奶休息,出去給奶奶買芝麻糖吧,妳回來的之前她說想吃。”

小時候,芝麻糖讓我快樂,我讓奶奶快樂。如今,她太累,需要省略掉繁瑣的傳遞。

從前聽媽媽說,人在最後壹程,會莫名其妙想吃很多東西,因為要和紅塵作別,不留遺憾的離開。

胡亂的想法毀滅掉我所剩無幾的意誌,我跌跌撞撞出了門,靠著路邊蒼勁的白楊,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悲傷,可以用優雅的姿態;但絕望,常常由不得妳,最真實的傷裏只有疼痛沒有自己。

壹個身影,帶著熟悉的溫度,坐在我身邊,將我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壹會兒,有眼淚落在我側臉,然後流進我的耳朵裏,我聽到自己身體裏歇斯底裏的抽泣。

許久,路邊看熱鬧的人都疲憊離開,我也再發不出任何聲音。被哭臟了襯衣的小尚,依然壹動不動撐著肩膀。

“小尚,妳怎麽在?”我後知後覺。

小尚笑著說:“早上四點被吵醒,跟著壹姑娘壹整天,想給她時間消化,可是看到她哭,就什麽都管不了。”

站在小尚身旁,第壹次覺得能夠接受遍體鱗傷的自己了。

“剛才在門外聽到奶奶想吃這個,就買了。”小尚說著遞給我壹大袋芝麻糖。

我沿著街燈走了很久,回過頭,她壹邊抽煙壹邊望著我的方向。在她的目光裏,我很想讓這條街更長。

可那條街並沒有更長。

人們的慌亂,像是預謀好的不安。不幸的事要發生,我常害怕自己準確的預感。

果然,醫院冒起滾滾濃煙,廣場上站滿了哭喊、暴躁或者焦急卻束手無策的人。其中包括我的媽媽,那個壹度優雅的人,此刻正癱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那養育我二十多年的奶奶還在死亡線以內,我發了狂壹樣往醫院裏沖,卻被消防員和媽媽壹起拽住,他們說:“很危險。”

可是我那親愛的人,我要見妳,哪怕是最後壹面!生命出現裂痕,沖擊出壹種超出常態的力量,我咆哮著,哭喊著,掙紮著。

壹個擁抱包裹了我,有力,卻溫柔。

“莫莫,妳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小尚的聲音像壹劑鎮定劑,註入我的身體,我迅速安靜下來。

沒等我回答,她突然結束了擁抱,趁大家不註意,猛地鉆進帶著火焰的濃煙裏。

我的腦袋壹片空白,眼前混亂的場面靜止了,耳朵裏壹直重復著小尚的話。我癱軟地跪在地上,呼吸著惶恐的空氣。

希望和滅亡在心裏糾纏,時間頹廢得像是凝固了,每壹秒都走得痛苦艱難。期待生和等待死的心情居然是壹般模樣。

壹場輪回那麽久,終於壹個模糊的身影從茫茫濃煙中漸漸清晰,我心愛的小尚,抱著奶奶出來了!

我飛奔上去,迎接她們。

“莫莫,對不起,我去晚了,奶奶……”小尚聲音突然哽住了。

輕輕接過奶奶,她癱軟地躺在我的胳膊裏,很重。我們有過無數次擁抱,在時間的長河裏,她的力量壹點點衰老,直到此刻,消失殆盡。縱然我用盡全力,那擁抱是我壹個人的獨角戲。

她殘留的體溫和氣息越來越微弱,慈祥的表情逐漸變成死寂的冷漠,我最親愛的人壹點點變涼,直至成為壹具冰冷的屍體。她還在我面前,可我們已隔著生與死的距離。

她是怎樣孤獨惶恐地離開這人世間的?她壹定害怕極了。想到這裏,我再也哭不出聲,身體抽搐起來。

小尚抱我入她懷中,幫我順氣。她說:“莫莫,奶奶留了話,她她的莫莫要幸福,她永遠愛妳。”

媽媽說:“姑娘,不知道怎麽感謝妳,妳是莫莫的……”

“同學。”媽媽話音沒落,小尚立馬回答。很爛的表演,太緊張,有點搶詞的感覺。

小尚是聰明人,演不下去,就用離開做掩護。從來都瀟灑的她,此刻,轉身變得艱難沈重,腳步壹點點挪動,驕傲的人脆弱起來真叫人心痛。

安葬好奶奶已是三天後,整理奶奶遺物的時候,發現奶奶的生前病服上有斑斑血跡,胸口處有壹灘血。

奶奶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那麽……

體會過才發現,慘痛的經歷從來不會使人變得堅強,而是讓人變得敏感懦弱且小心翼翼,連猜測的勇氣都沒有了。

拿出手機,想要撥通小尚的電話,莫名的緊張在我的雙手上蔓延,最終無力撥號。拖延,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掙紮。

電話被接通的那壹秒,我欣喜若狂,沈溺的心如獲新生,呵呵,小尚肯定又要怪我,愛亂想。

我迫不及待搶來話:“尚,奶奶的事情辦好了,我很想妳,妳在哪裏?我現在去找妳!”

“餵,妳好。”是壹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她有禮貌地沈默了壹會兒,說:“我是尚女士的主治醫生,請問,妳是死者家屬嗎?”

“死者,哪個死者?我不是死者家屬,妳是誰,我找小尚,妳把電話給她!”我憤怒地回應。媽媽教過我要對別人有禮貌,但,她說我最親愛的小尚是死者,她不可以這樣講的!

我能不能只用離開來說小尚的永別?

離開之前她拍了視頻給我,帶著護理帽的她在手機裏微笑著說:“莫莫,妳看,我到底是讓妳體驗了壹把虐狗劇裏的情節,我愛妳的笑容,甚至著迷,給我個笑好嗎?”

我胡亂擼了壹把眼淚,趕緊對著手機笑了壹個,小尚,對不起,我笑得好醜。

“知道自己不行的時候,我真他媽的恨我自己,不過被壹個燈砸壹下,卻要永遠失去愛妳的機會了。”小尚無助狼狽地埋在自己的膝蓋,失聲痛哭。

“我的莫莫要幸福,我永遠愛妳。”小尚用力呼吸著說。

妳說現實是壹件什麽事?

大家都得意過失意過,快樂過悲傷過,起起落落總也算是人之常情,誰他媽的還像我,被這鬼日子往死裏整。

我常鄙視用生死來談愛情,太沈重,人如何心平氣和的相愛?我至今不懂,為何我和小尚是心平氣和相愛的,卻招來沈重的宿命。

妳是壹種感覺,寫在晚風裏

發生這麽多事,這個世界依舊無情地和往常壹樣,明媚且光亮。它不懂得感傷,孤獨才叫人難消難解且無望。

關於生死這些字眼,怎麽可以寫起來如此容易?死或者生,明明都是讓人為難的事。

我們相愛的匆忙,還沒來得及為生活瑣事煩憂爭吵,就是壹生了。即使這樣,誰說不是壹生呢?愛過她之後,我也完全不會壹個人了。

她在春天,在後海湖邊,在淩晨十二點的便利店,在我身邊,陪我失意,失眠,失去。

我在新疆,在北京,在她生活過的每個城市,抽她愛抽的煙,喝她上癮的酒,逛她常逛的夜店,聽她著迷的音樂,久而久之,好像更加懂她了。妳說真是怪,與她陰陽相隔,反而更覺得親密了。

小尚曾問我,如果沒有她,我會怎樣?

世界是萬物,萬物是妳。沒有妳,我只能活成妳的模樣。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