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壹般驢友也不用貿然去穿越古道全程,景區裏的古道徒步就能看到大片冰川,也能體驗徒步的樂趣。我的小馬過河故事,便是在景區裏。
從景區公交車下來,大片的木紮爾特冰川就呈現在眼前,近前便是草地、河流、樹林,草地開滿了各色的花兒,不時有胖乎乎的土撥鼠出沒,很多遊客到這裏遊覽完便返回了。
但這只是徒步的起點,也只有像我這種愛徒步的才會壹直往裏走不停。
往裏走花海更繁盛了,樹林也更原始,連土撥鼠都越來越大膽了,有的土撥鼠還會沖著妳大聲叫,妳循著聲音找到它,見它正昂首站在洞門前,壹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但妳要多看它幾眼、認真跟它說幾句話,它馬上又跑回洞裏了。
往裏走的人很少,後來就只剩我壹個人走了。走到最裏面的壹個小木屋,出來壹個小姑娘告訴我前面已經沒人了,叫我歇歇。小木屋可以住宿,我便住了下來。
後從小姑娘處得知,壹直往裏走會有個漂亮的湖,但需要走大概三小時,她表示太遠了不想走。算算時間,我決定壹個人往裏走,現在是3點,10點多天黑,要是走到6點還沒到,我就返回。
於是我來到了寂無壹人的河谷,走在空蕩的天地間,穿行在河谷的花花草草中,有花花草草相伴,也不覺得害怕。壹個多小時後,終於來到樹林前。
樹林邊有幾個人和幾匹馬,見有人出現我很是欣喜。他們看到我卻壹臉驚訝,問我:“妳走過來的?壹個人來的?不害怕嗎?這裏有骷髏的!”見我說不害怕,其中壹個大哥帶我去見骷髏。
見到壹具骷髏真實地出現在眼前,倒不是害怕,更多的是感嘆人世的短暫和無常,這曾經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有喜怒哀樂,也知愛恨情仇。斯人離去後,卻沒能入土為安,空留壹具肉身在世,接受了上百年的風吹日曬雨淋,直到成為壹堆白骨。
骷髏是夾在石頭縫中的,石頭縫不大,還不夠塞進壹個人,所以骷髏頭是在石頭縫外的地上,不知骷髏主人是在石縫中後死去,還是死去後被丟棄在此?
大哥說這是康熙平叛準噶爾叛亂時留下的,樹林裏還有很多骷髏,勸我別走了趕緊回去,可以騎馬載我,還說我要去的湖還很遠,要走壹兩個小時,上去也就是能看峽谷全貌,湖也沒看頭,裏面也沒有其他人。我猶豫了幾下,返回的理由很多很充分,但最後還是拒絕了走了大半天已經麻木的雙腳的要求,繼續往上走。
臨別時大哥告訴我,沿著路走不會碰到骷髏,骷髏都在樹林裏面。
沒走多久,碰到兩個少數民族小朋友,帶著兩只大狗,扛著袋子,這難道是打獵?他們回答:“嗯打獵,山裏有狼,妳小心點啊。”有狼?我有點嚇到,問湖多遠,告知半小時。沒有理由返回,繼續往前走。
沒多久又碰到兩個人,扛著跟剛剛壹樣的袋子,壹問才知他們是來做地質考察,袋子裝的是山上揀的石頭。剛剛兩個小朋友是他們的向導,他們告訴我湖就在前面,很快就到。我於是開心往上。果然沒多久就到了。
這湖,確實沒看頭,湖周圍的山像被挖掘機挖過壹樣破爛,湖也像被挖壞了岸和底,沒有湖水,都是沙子和淤泥,像工地現場。而冰川似乎也離得更遠了。特克斯河從冰川奔來,沒有流入湖中,直接從旁邊奔騰而去,水流湍急,發出巨大的轟隆聲。站在這裏,耳旁便只剩這呼呼的風聲和轟隆隆的水聲。
站在湖岸邊最高處,能看到我剛剛走過的峽谷全貌,此時仍然壹個人影也看不見,剛剛那四人應該還穿越在樹林裏,那幾個大哥,已經走過河谷穿過草原了麽?
“越過山丘,卻發現無人等候”,此時,我並沒有這樣的失落,雖然沒有想象中漂亮的高原湖泊,但不後悔前來,不親自爬上來,不經過這壹番掙紮,不會有這樣壹番體驗。
從小木屋到這裏,壹***花了壹個半小時,不是小姑娘說的三小時;從樹林上來才20分鐘,不是那幾個大哥說的壹兩個小時;從碰到小朋友上來才10分鐘,不是他倆說的半小時。
這就像小馬過河,河到底有多深,還是得靠自己親自去嘗試去體驗。
這壹路猶豫過、掙紮過,還好沒放棄過,生活中,我們的人生中,很多事情並沒有看起來的或者別人說的那麽難,關鍵在於妳有沒有邁出去並且堅持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