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楊恒林的家,給人的第壹印象是溫馨,簡約中,帶古樸,客廳中央的墻壁上掛著楊恒林的山水四條屏,尤為引人註目,很難讓人與工筆虎畫那種劍拔弩張王者之風的氣勢聯系起來,桌角上擺放的中國傳統瓷器,細節之處無不流露出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喜愛。
他說“我畫傳統山水畫的時間要遠遠高於我畫走獸畫”他拿出他早年的壹些山水作品,很見功力,他的山水作品,廣泛吸取宋人山水物我渾成的博大意境,煙雲縹緲,氣象萬千,細審其潑墨、破墨之法,雖曰工筆,實如寫意,層層疊染,深厚之至。在潑墨之後,待水分揮發,幹濕合度時,以濃淡幹濕不同的墨線,層層破去,達到幹裂秋風,潤含春雨,水墨淋漓的藝術效果。後又吸取明人山水的“人跡於山”的特點,“以有人物的山水畫”為觀察視角,玩味明代人山水畫的結構與旨趣,將人物與山水恰到好處的結合起來,那時的作品多表現神仙、聖賢、平民三類《漁樵精讀》《松崖高隱》《松濤僧侶》為他那時期的代表作品,展現的是他內心的那種隱士情結。後又從清人四王攝取養分,尤鐘情於王原祁,喜用幹筆焦墨,層層皴擦,用筆沈著。他說:“好畫當在不生不熟之間,自出心裁,不受古法拘束,熟不甜,生不澀,淡而厚,實而清,書卷之氣盎然紙墨外”。浸淫其中數十載,後又學習走獸畫,將他堅實的傳統山水畫應用於工筆走獸中。
他說:“他壹直希望通過壹種物象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他的走獸畫不同於以往大家印象中老虎的張牙舞爪猛怒怕人,他將自己的文人畫思想融入其中《聽泉圖》《晨谷曉霧》《微雨新晴》將其特點發揮到極致,為他作品的主要風格。他認為,宇宙自然生生不息,循環往復,人體內也是真氣流轉,沒有間歇。他說他只有靈感來了才作畫,心情不好從不動筆,他主張無論是工筆還是寫意都要做到氣脈不斷,筆不困,墨不澀,元氣安穩,神閑意定。
筆墨當染時代乾坤, 以色彩的韻律生出靈動,他工筆虎跳脫以往人們印象中工筆畫過於細膩嚴謹的繪畫風格直往寫意畫的大塊面筆墨。這墨是廣義上的現代色塊,不是舍形去筆的抽象,而是以形傳象,在他的工筆虎作品中更多了幾分文化畫的氣象。
楊恒林的動物工筆畫並沒有壹味地復制自然,而是通過動物作為載體間接闡釋了畫家內心的世界。同時,從作品中我們總能感受到畫家對世間生命的感悟和熱愛。他通過自己不輟的努力及實際操練的心得,開啟了壹扇屬於他自己的藝術大門,同時,讓更多的人通過他的作品感受到了動物生靈的生命主題。
他的作品構圖看似漫不經心,實是匠心獨運,輕重、徐疾、枯濕、濃淡、疏密、聚散及點線面的把握已入佳境。 他山水取法宋元,浸淫其中十余載,有堅實的傳統山水功力,這在工筆走獸畫領域是為數不多的,他對筆法墨法由為講究,他強調“筆盡筆法、墨求墨氣”。
“筆以立其形質,墨以分其陰陽,山水悉從筆墨而成。”筆是中國畫的筋骨,墨是中國畫的血肉,論氣韻先看筆墨,舍筆墨無以談氣韻。舍棄筆墨則不是中國畫。筆墨功力不到家,也稱不上是壹位成功的中國畫家。 他說“國畫藝術之粗精、高下之分,就在筆墨變化之中,既是筆筆分明,又能渾成壹氣。既是渾成,又能分明,其中變化就透出造化的消息來。” “國畫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有筆墨!”
楊恒林的工筆虎畫風細膩,從壹個眼神,到壹根毛發,都細膩到極點,反之觀他的山水作品令人想起壹揮而就的草書,有種灑脫優雅的氣度。畫面大氣磅礴,酣暢淋漓,渾然天成。有學者評價“他的工筆走獸是工筆畫中的文人畫”
他認為作品的風格並非簡單的筆墨符號,而應是自己獨特的畫面感受。論其筆墨,他往往在充分發揮毛筆、水墨、宣紙等載體的性能下,按畫面情境需要或工或寫,隨意而施,甚至廣泛汲取素描、速寫、油畫、水彩、裝飾畫,論其形式。
“通會之際,人成藝成。”這是中國古代畫論的結論,而通會是非窮畢生精神不能實現的目標。所以,中國畫是生命過程的藝術,它的最大的意義是與人的生命緊緊相連,從而使生命變得更有意義。
經過和他幾個小時的詳談,漸漸發現他從“早期追求宋元的大氣磅礴”到“明清的文人畫風”再到“現代的工筆走獸”每壹個階段性的成績似乎都在告訴我們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藝術是整體,卻其中,又是個體,每壹個人都有自己的藝術精髓和文化感悟,在相同的時空作用下用筆墨記錄屬於自己的藝術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