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冰雪覆蓋的哈爾濱品嘗新水果已是常事。壹天,在和幾個朋友飽餐壹頓後,我從果盤裏拿起壹顆紫色的葡萄,當我把它送到嘴邊時,我突然想起了醋栗。這是契訶夫的《醋栗》。
醋栗是壹種漿果。即使它成熟了,它也會變酸,當它被加工成果醬或葡萄酒時,它會很美味。契訶夫描述了壹個貴族在莊園的隱居生活中失去了所有的創造力,他整天裹著壹件舊長袍,邋遢而肥胖,像豬壹樣快樂地瞇著眼看著壹盤新摘的醋栗,然後貪婪地狼吞虎咽。壹生都在與庸俗作鬥爭的契訶夫把醋栗作為平庸生活的象征,它摧毀甚至扼殺了萬尼亞舅舅、特裏布列夫和三個姐妹的生活。面對讓他和俄國知識分子窒息的平庸,契訶夫常常絕望地問:“我該怎麽辦?”
當我們站在世紀末回望過去,會發現80年前的五四先賢已經將契訶夫式的行動付諸行動,我們走過了壹個不平凡的時代。我們成長在歷史的大動蕩和大轉折中,但成長的過程卻不盡相同。在我們應該迷茫的年齡,我們必須問自己該做什麽,然後在生活中做出選擇。顯然,這將產生完全不同的結果——燃燒自己並讓生命發光,或者通過傷害他人來擴大必須滿足的各種欲望,或者在灰色的無盡平庸中侵蝕壹切。記得在壹些港臺歌曲中,有壹句很有代表性的歌詞:“平平淡淡才是真”。其實這只是歌手擺拍。他願意平平淡淡,不會在音樂和電影圈忙碌,但他的市儈哲學已經被大量內地青年接受。
所謂平淡是什麽意思?我不敢細說,但我知道現代文明帶來的所有便利——從電燈到電腦,從火車到飛機等。——都是由不甘於平淡的傑出人士創造的。如果質樸是真的,那麽人類社會就不可能向前發展。簡單可能是壹個借口。在那個年代,大多數中國文人都有隱士情結。當他們遇到重大災難和小災難時,他們就隱居起來。這看起來很優雅,但他們實際上是在逃避社會責任。幾千年的中國文化仍然傳達著平庸和質樸的“圓”的概念,這使中國的歷史處於硬化狀態,只是在五四運動的偉大人民的沖擊下才開始松動。他們重建了新的思想體系或新秩序,人文精神第壹次照耀中國。中國人開始意識到他們是人而不是奴隸。他們對傳統的反叛可謂徹底。我記得在魯迅先生向封建禮教宣戰的口號中,有壹篇《青年人必讀》公開建議青年人“少讀書,或者不讀中國的書”。而陳獨秀身上特有的激進和不屈的堅毅,猶如壹面人性的鮮明旗幟,大放異彩。
這些龐大的數字傲然挺立在中國的土地上。在過去的80年裏,所有的平庸都與卑鄙和吝嗇形成了對比。當我們仰望它們時,我們知道壹種生活方式的可能性——人必須像人壹樣生活,而人也可以像人壹樣生活。
不是每個人都被要求取得巨大成就。拒絕平庸從平凡的小事做起,甚至從從不隨地吐痰和小便做起,停止向領導阿諛奉承和匯報,這樣當妳發現身邊的危險時,妳就不會做壹個旁觀者,站出來。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的心態,不要被平庸磨掉,變成壹塊冰冷光滑的鵝卵石。生活的美在於創造,所有的創造都必須擺脫平庸的束縛。
就在我品嘗那顆冬葡萄的時候,我居然想起了我的懶惰,想起了惰性帶來的懶惰,想起了經常為自己找借口原諒自己的缺點。人很容易隨波逐流,克制自己不被平庸的濁浪卷走,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毅力。只有拒絕平庸,我們才能改變我們的生活條件甚至生活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