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下找到林妹妹時，她正對著玻璃窗發呆。桌子上的咖啡像壹座被遺棄的島嶼壹樣孤零零地放在那裏。
我試著向她揮揮手，她在世界各地遊蕩，顯然沒有註意到。直到我站在她面前叫了幾聲林妹妹，她才扯著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如果我沒有把鑰匙鎖在家裏，我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我也絕不會去肖飛。
我說:“我的身份證和鑰匙都鎖在家裏了。我急著趕火車。”說這話時，我故意收起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開心。
林妹妹是我的房東，也是我的室友。她在這個城市的壹個著名的大樓裏工作，而我只是壹個實習生。我還沒搞清楚社會規則，時不時會回到學生的身上，分不清是在學校還是在工作。這其中就包括對林妹妹的敬畏。她總是穿著得體，有壹股淡淡的香水味，很好聞但不明顯，就像她的妝容壹樣，精致而恰到好處。
在這樣的地段，她壹個人住在三室兩廳的房子裏，看起來並不缺錢。不知怎麽的，他把其中壹個隔間租給了我。我在這裏住了半年了，除了去廚房拿水的那次，我幾乎沒有和她交流過。
這是前幾天發生的唯壹壹次交流，我得知她在我搬進來的三個月前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林妹妹那天好像喝了點酒，看起來略顯尷尬。整個人以壹種形象坐在手術臺上，高跟鞋似乎掛在腳上。看到我進來，他說:“小丁，妳能幫我倒杯水嗎？”
我有點害怕，沒時間點頭。我拿起她手邊傾斜的水杯，恭恭敬敬地遞給她。在我倒滿杯子之前，她問我:“妳有男朋友嗎？”
我點點頭:“他在壹個城市的大公司上班。”當時肖飛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驕傲，我認為這種驕傲是在不經意間產生的。她似乎笑著說:“它不在這裏！小姑娘，照顧好妳的心。感情是最難以承受的考驗。”
我有點生氣:“我們從高中就認識了，在壹起四五年了，感情壹直很好。”
她說:“那四五年呢？十年前癡情的人，今天嫁給了別人。”我不希望她突然以壹種淺薄的方式說話，並在正確的地方停留壹會兒。她好像察覺到了不對勁，就從手術臺上下來，不讓我扶她。她歪歪扭扭地走進房間。
第二天，她很早就出門了，我試圖從她的動作中找到她的孤獨，心裏漸漸不安起來。最近，我和肖飛的交流越來越少。我偶爾會向他抱怨實習中的瑣事，他的信息總是來來回回。我猜他在這樣壹個大城市和這樣壹家公司工作壓力壹定很大。我想我畢業時會去找他，不管有多難。
2
肖飛似乎與我有聯系，並邀請我參觀他的城市。自從他去了以後，我去過那個城市很多次，我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麽興奮過。
臨近月底，部門進行了盤點，遇到了公司的戶外拓展活動。經理對我的便條說:“妳正處於實習的重要時期。即使妳的同事不在乎妳的出走，公司的拓展活動規定每個人都必須參加。這是妳入職後的第壹次公司活動，多和同事互動有利於妳今後的工作。”
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說了很多好話。最後，她搖搖頭表示同意。我能看出經理有點不高興。無論如何，我不會在這裏工作很長時間。不管她喜歡與否，她都會不高興。
我買了最早壹班去A市的火車票，匆匆趕到火車站等候。沒想到身份證和鑰匙都落在家裏了。幸運的是，我在租賃合同上還有林妹妹的電話號碼。
林妹妹問:“妳要去找妳的小男朋友嗎？”我點點頭，怕她在這種悲傷的氣氛中說些什麽，拿了鑰匙就走了。壹番折騰後上了火車，我給他發了壹條微信:“我要走了。”
好久不見了。
現在不是晚上九點。他應該還醒著。也許他在加班？或者吃飯、洗澡、早睡。或者，他故意戲弄我，想給我壹個驚喜。明天早上3點10分，當我離開車站時，我會帶著壹束花在外面等我。當我飛過去摟著他的脖子時...
微信響了，我趕緊去看。這是壹種推動。我屏蔽了手機屏幕。有多久了？他沒有再給我送花，也沒有像熱戀時那樣對我說動人的情話。周圍的聲音漸漸靜了下來，窗外壹片漆黑。只剩下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摞摞摞，摞摞摞”。
他終於在接近11點的時候回復了消息。只要壹個“哦”字就足以讓我嘴角上揚。我忙著打字:“我將在明天早上3: 10到達壹個城市。”之後，我後悔他住在離火車站壹個小時車程的地方，而且他沒有車。如果他想接我，他將不得不熬夜。明天是工作日，所以他不能熬夜。
我很快又加了壹條信息:“我自己打車去，妳就不用來接我了。”這次他很快就回來了:“我明白了。”
我滿意地放好手機，在椅子上睡著了。然而，我腦子裏的事情太多了，我壹點也不困。我想再和他談談，但我怕耽誤他休息。我忍住心煩意亂，拽了拽手機。
幸運的是，火車很快就要到站了。火車站的燈光照亮了天空，但肖飛還是沒能來接我。終於，千裏赴約、互致問候的幻想破滅了。我開始思考我的下壹個處境。
如果我連夜打車去他家，我很害怕。我在新聞裏看到過很多單身女孩深夜搭車的故事。此外，我走得太匆忙，肯定會吵醒他。似乎沒有必要找個酒店住下來。我決定在肯德基坐幾個小時，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早上六點，天終於亮了，我跟著火車站的人群來到路邊等車。他壹邊操作叫車軟件，壹邊發來信息:“我在某路某酒店為您開了房，您可以憑身份證直接入住。”
我有點驚訝。我經常直接去他家。他租的房子不大，炊具很簡單。我在網上買了那個房間的窗簾，買了床邊墻上的貼紙，甚至還有壹雙拖鞋。妳為什麽突然讓我住酒店？
他似乎意識到了我的焦慮，發來信息說:“我最近壹直在考慮搬家的事情，家裏很亂。”那家酒店離我們公司和車站都很近，免得折騰。“我可以幫妳收拾家裏的爛攤子。沒必要搬家嗎？想了想，我還是咽下了這句話。此刻他壹定正忙著準備工作。
我很快根據百度地圖的標識找到了這家酒店。隨意吃了早餐後，我登記入住，拉上窗簾，開始補覺。酒店被子裏的黴味讓我難以入眠，腦海裏的思緒忽明忽暗。最後，睡意戰勝了壹切，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三
我在下午三點鐘醒來。肖飛還沒有打電話來，甚至沒有消息。洗完之後，我開始化妝。無論我怎麽塗都掩飾不了我的疲憊，化不了林妹妹的淡妝。我猜是劣質化妝品。我突然想起來他不喜歡我的妝，又洗了壹遍。
我決定找到他。他的公司就在附近，不遠處有壹個購物中心。妳可以為他選擇壹件襯衫，或者壹件棉質短袖。然後坐在對面的肯德基裏等他。他們兩個會壹起吃套餐，然後討論周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