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時候,壹般只有過年才可以吃到雞魚。內陸城市活魚是斷沒有的,所以唯壹的烹調方式就是濃醬厚味的紅燒。雞可以吃到新鮮的。但雖然是在城市,想吃到新鮮的雞肉還是得去菜市場自己買來活雞殺。否則只能去買堆在菜市場外如山壹樣的凍雞,那些僵硬的屍體身上泛著清冷的光,焦黃的爪子帶著少許黑甲直挺挺的伸著。
? 那時我還是個小娃娃,參與的工作非常有限,但無疑是年節快樂的記憶。。
我家在壹樓,因此在陽臺下爸爸用紅磚砌了壹個雞窩。外圍用細鐵絲圈出來。每年過年,父母會先去菜市場買兩三只母雞,回家用細繩栓在椅子腿上,飽味兩頓餐飯。如果壹兩天內就可以下出蛋來,就把它送到雞窩,換壹只雞窩表現不好的舊房客殺掉。如果兩天內無所出,就成為當年桌上的菜肴。我家雞窩裏的新舊更叠基本都這種形式,直接跨過了從小養大,等待下蛋的階段。如同現在各個企業喜歡招錄熟練工,不用實習期,稍作適應直接上崗。
? 其中很多處過程至今我還記得:殺雞通常是我和爸爸協作完成。殺雞前壹般先給雞灌進壹小瓶蓋白酒,然後到院子裏的土堆上, 把雞翅膀往後交叉,雞就跑不走了,然後踩住雞的雙腳,讓它無法掙紮,壹手把雞頭往後拉,拔去雞脖子上的壹截雞毛,再用刀劃過雞脖子,讓雞血盡滴於地。
流盡血的雞扔在地上,有時還會撲騰幾下,然後開始抽搐直至癱軟。這時我就很有成就感的過去把兩只雞腿壹並,倒栽蔥的拎回家。家裏媽媽提前燒好壹大鍋開水,每次我都會把雞丟進壹個洗衣服的大鋁盆。媽媽端水澆上去,壹股熱氣蒸騰而出,帶來出特別不好聞的“雞腥”味兒。待誰微涼,再撈出來拔去全身的毛,然後清洗內臟等等。我除了旁觀,還在拔毛的第二階段參與進去,用鑷子拔掉絨毛和沒有拔掉的殘余。後來等我十壹二歲時就可以壹個人完成。
? 回來和老公探討起來,他說這些都是小case。婆婆家是村中開小旅館帶雜貨鋪的。每年附近駐軍的後勤在年節前都到附近村子收雞,最後在他家旅館打尖。收來的活雞交由老公和他的姐姐。姐弟三人,十幾歲的光景,壹人操壹把尖刀,壹人面前放壹籠雞,無論公母、無論大小、無論黑白花,就是機械式的抓、按、抹、扔。斷掉氣管的雞直接扔到前面的場院,任其撲騰至死。壹只雞五角錢,小孩子可以從中獲利壹角。據說幾百只雞,幾天時間就變成赤條條的白條雞被裝車拉走。大概是殺戮太多,老公至今對雞肉很不感冒,認為總縈繞著雞屎的味道。
我暗自揣測,難道是這是雞兄雞弟在天有靈,托昴日星官懲罰他,這就不可知了。由此猜測網紅殺魚弟是否也不喜歡吃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