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腐是歙縣特有的風味小吃,它是先將白嫩嫩的水豆腐幹,切成細小的長方塊,撒上鹽放進溫室三五天,待它長出長長的絨毛,就可以食用了。吃毛豆腐大多是煎吃,邊吃邊呷上幾口白酒,那真是回味無窮。當然,也有用毛豆腐做湯的吃法。
品嘗毛豆腐,講究環境和情趣,隨著壹聲聲“毛豆腐噢——、毛豆腐噢 ——”的叫喊聲,賣毛豆腐的便挑著壹幅擔子走來了,擔子前面為火爐,爐上支著煎毛豆腐用的平鍋,擔子後面是幾紮幹柴和壹盤盤雪白的毛豆腐。妳壹擡手,他就把擔子放下了,妳和朋友圍擔坐下,平鍋中的香油就熬得香氣繚繞了,毛豆腐放入鍋中,只聽“絲拉”壹聲,那毛豆腐的香味也就撲面而來,當妳用竹筷子夾起壹塊放入口中,鮮而不膩,滿口香味,妳壹面品嘗,壹面與朋友談古論今,那種愜適,那種快意,真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真是人生的壹大快樂,難怪有人說:“日啖小吃毛豆腐,不辭長作徽州人”。
40年代初,筆者在上海萬竹小學(今上海市實驗小學)讀書。壹天晚上, 家父講了壹個使人發笑的事:壹徽州老鄉,當時在上海做毛豆腐小生意,每當把毛豆腐擔子挑到租界去賣時,常常被紅頭阿三(租界內雇用的印度警察)趕出租界,因為毛豆腐外表茸毛叢叢,非常難看,看上去實不衛生,所以不準在租界賣 。 徽州老鄉只好把毛豆腐擔子挑出租界,擺到租界對面的上海老城裏馬路口。不大壹會,這些紅頭阿三又三三兩兩偷偷跑出租界,到毛豆腐攤前大吃起來。
關於毛豆腐還有不少的傳聞逸事。相傳元朝末年,當時朱元璋貧困潦倒,壹路行乞到了徽州,在壹個小山村的破水磨坊裏安身暫住。壹天,他乞討得壹碗豆腐,便留下壹些放在石磨的木料鬥上,沒想到數日後豆腐長滿白毛,他也沒舍得扔掉。正好那幾天天不作美,大雨下個不停,饑腸轆轆的朱元璋,既無法出門乞討,又無點滴可充饑之物,只好找出壹點點香油倒入鍋內,把長滿白毛的豆腐煎壹煎,以解饑餓之苦。沒想到這白毛豆腐壹下鍋,“茲啦”壹聲響,隨之而來的是香味撲鼻、金黃金黃。他夾了壹塊放進嘴裏,啊!想不到這長了毛的豆腐,竟有這等好吃,味美無比,伴他度過了這饑餓難熬的時辰。於是“徽州毛豆腐”成了救駕食品小吃。還有這樣的壹個故事,1938年,新四軍在徽州休整,陳毅同誌百忙之余,喜歡在街頭毛豆腐擔前,與幾位老鄉同圍壹爐,***品毛豆腐,敘黨群情誼,宣傳抗日救亡, 興致高時,老鄉們總與陳老總仰面大笑,陳老總操著壹口川腔,指著煎鍋說:“多放些辣子喲!”
現在毛豆腐成了徽州特有的壹道傳統風味小吃,引起美食家們的註意。其吃法主要有二種:
1、傳統吃法:今日徽州遍及城鄉的毛豆腐擔子,壹頭幹柴、爐竈、平底鍋 , 壹頭是香油、辣火、毛豆腐,筷子、酒杯……壹應俱全,挑到街頭鬧市、擺攤設點現煎現賣現吃。隨著“嗒,的的嗒!嗒,的的嗒!”清脆有節奏的竹板打擊聲,招來顧客嘗鮮解饞,有三五好友圍攤而坐,面對熱烘烘、香噴噴、金黃黃的毛豆腐,壹手端著徽酒,壹手拿著竹筷,有的要份加料(在滾熱的毛豆腐上敲幾只雞蛋調和),放上蔥花辣醬,邊吃邊聊,談古論今,暢談友情,還談生意。
2、現代吃法:先將毛豆腐下熱油鍋中煎,片刻兩面金黃即撈起放入盤中, 倒入幾乎同時炒好的三丁糊(用精肉丁、香菇丁、冬筍丁猛火炒熟,加入澱粉調 和),撒上蔥花胡椒,即可端上筵席食用。也可用煎得兩面黃的毛豆腐,放入筍絲、青菜,做成壹道清湯毛豆腐,不放味精,味道照樣鮮美,是壹道徽州筵席獨有的名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