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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鈍秀才壹朝交泰(5)

其年天順爺爺正遇?土木之變?,皇太後權請郵王攝位,改元景泰。將好閹王振全家抄沒,幾參劾工振吃虧的加官賜蔭,黃小姐在寓中得了這個消息,又遣王安到尤興寺報與馬德稱知道。總稱此時雖然借寓僧房,圖書滿案,鮮衣美食,已不似在先了。和尚們曉得是馬公子馬相公,無下欽敬。其年正是三十二歲,交逢好運,正應張鐵口先生推算之語。可見:萬般皆是命,半點下由人。

德稱正在寺中溫習舊業,又得了工安報信,收拾行囊,別了長老赴京,另尋壹寓安歇。黃小姐撥家憧二人伏侍,壹應日用供給,絡繹憤送。德稱草成表章,敘先臣馬萬群直言得禍之由,壹則為父親乞恩昭雪,壹則為自己辨復前程,聖旨倒,準復馬萬群原官,仍加三級,馬任復學復摩。所抄沒田產,有司追給。德稱差家懂報與小姐知道。黃小姐又差王安送銀兩到德稱寓中,叫他度例入粟。明春就考了監元,至秋發魁。就於寓中整備喜筵,與黃小姐成親。來春又中了第十名會魁,殿試二甲,考選庶吉士。上表給假還鄉,焚黃謁墓,聖旨準了。夫妻衣錦還鄉,府縣官員出郭迎接。往年抄沒田宅,俱用官價贖還,造冊交割,分毫不少。賓朋壹向疏失者,此日奔走其門如市。只有顧祥壹人自覺羞慚,遷往他郡去訖。時張鐵口先生尚在,聞知馬公於得第榮歸,特來拜賀,德稱厚贈之而去。後來馬任直做到禮、兵、刑三部尚書,六摸小姐封壹品夫人。所生二予,俱中甲科,替纓下絕。至今延平府人,說讀書人不得第者,把?鈍秀才?為比。後人有詩嘆雲:

十年落魄少知音,壹日風雲得稱心。

秋菊春桃時各有,何須海底去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