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年,我們壹直以書信來往於大洋兩岸。她除了問我家裏的事情和近來的身體狀況外,就是訴說她的棗核,如何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發芽、生根、吐蕊,就像她的孩子壹樣,不忍錯過它生長的每壹個瞬間的驚喜。
後來,她回信給我,說她近來的身體情況越來越不好,唯有看著那棵綠意盎然的小棗樹,心情便會好起來,身體也才感覺到清健。我忍不住有些酸楚,回信給她說,“要不回來吧,家鄉的水土養人。”
過了很久她也沒有回信給我。
有壹天我收到壹封由費城寄來的信,不是她的信,是她的女兒代她寫給我的。信上說,“母親身體漸漸不行,已經住院很久了,她掛念我所以叫女兒寫了這封信”,又說“那棵棗樹有人在照顧,本來聽我的話想回來的,可是身體實在不行,便叫女兒替她照顧小棗樹,等她病好了,希望收幾顆棗核給我帶回國來。”
我默默地給她回信,叫她好好休養。然後地走到窗前,收了幾顆棗核,存放起來,希望她回來的時候,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