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道菜,我熱淚盈眶。
我婆婆(也就是奶奶)小時候打我很狠,對我也很好。所有好吃的,喜歡吃的都留給了我。
我喜歡吃內臟,尤其是豬肝。冬天新鮮豬肝炒蒜苗,我壹年說好幾次。從高中開始,每年過年回來的時間都比較晚,婆婆每年殺豬的時間也比較晚。
等我回家吃新鮮的豬腰和豬肝。
我的家鄉冬天很冷。經常下雪和結冰。殺豬的時候,我爺爺燒了兩大鍋開水燙豬毛。放血後,幹凈的豬倒掛在梯子上。屠夫叔叔剖開豬肚,取出滾燙的豬肝。婆婆總是把綠褐色葉子的豬肝穿上,澆兩勺涼水,算洗。
殺豬飯總是給我炒豬肝。切片的豬肝片放在大鐵鍋裏炸,然後倒入剛從雪裏挖出來的剛洗幹凈的蒜苗和鵝黃芽,連蒜苔壹起炸。大蒜刺激出豬肝的肉味,壹鍋油鮮爽口,難以言喻。這個炒豬肝我想吃半鍋飯。
如果妳家裏每年殺兩頭豬,妳就有兩對豬肝。婆婆把豬肝掛在柱子上。天氣冷了,摻水的豬肝凍得淺,可以保存很久。婆婆說只要不挑豬,可以放十個半月。
我婆婆和爺爺都不太愛吃豬肝。兩對豬肝我壹個人吃很可能會變質。婆婆為了讓我最大限度的吃好,做豬肝的方法也不壹樣,於是發明了獨特的豬肝湯。
她用刀把豬肝細細剁碎,去掉筋膜,然後在壹個大碗裏把姜和蒜苗剁碎。用切碎的姜和蒜腌制豬肝。這樣做了之後,婆婆煮了壹鍋水,量控制在比豬肝多三分之壹。水裏沒有油。當水沸騰時,她把豬肝、姜和大蒜倒入其中。當水第二次沸騰時,她加入調味料。
沸騰的豬肝湯,彌漫著溫馨的香味,濃郁的姜蒜味掛出了新鮮的豬肝,呈現出無與倫比的香味,如此濃烈。我把湯舀到碗裏,嫩嫩的豬肝看起來很肥,因為只比湯少了三分之壹。大口喝湯,大口吃肝下的食物,給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壹種特別舒服的快感。
我家做的小幹鍋大小的小生鐵鍋。我喝了這麽大壹壺湯之後,整個人的血液都充滿了力量。
我婆婆說做這個湯的訣竅是把肝剁細,把姜剁得更細。要煮豬肝,嘴裏的姜是吃不下去的。
湯很好吃,但是她這個年紀,用菜刀做這道菜要40分鐘。
我仍然記得那壹幕。我的祖父和我正坐在火爐前劈柴給火添柴。案板不停地從壹個國家響到另壹個國家,婆婆不厭其煩地處理著實際上讓她覺得很難聞的豬肝。我喝那碗湯的時候,她總是面帶微笑,異常得意,反復給我講她的“經歷”。
2018婆婆走了,從那個冬天開始,我就再也沒喝過這樣的湯。
新鮮熱騰騰的豬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