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伴著清晨,蘭州人都習慣叫上壹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做早餐,吃完面連湯帶水喝個精光。滿足的抹抹嘴角的紅辣子,還有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珠,然後才開始壹天的生活和工作。
在蘭州,人們吃牛肉面,總能在熟悉的面館裏遇到熟悉的面孔。興許是同學,相約幾分鐘吃完壹起殺到學校不然要遲到;要是遇上同事,雙方便謙讓起付起帳來;要是碰到隔壁的新鄰居,便點點頭打個招呼:“哎,妳也來吃牛肉面嗎?”雙方的距離瞬間就拉近了很多。
上初中時,正值生長發育期。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要壹碗牛肉面,早上吃,中午吃,大寬,薄寬,寬滴,韭葉,二細,三細……頓頓吃也不膩。
那時,母親攢錢在鎮上開了家牛肉面館,店面不大,吃面的人多。店裏的凳子坐不下,大家都端著面蹲在門前街邊吃。尤其是冬季下雪的時候,幾排人七七八八的蹲在雪地裏,鵝毛雪往碗裏飄,頭頂上、眉毛上結下了壹層白霜也不管不顧,碗裏冒著壹股股熱氣,牛肉面呼啦呼啦灌進到這些人的胃裏。
我上學趕時間,通常也會讓母親煮完牛肉面給我。和這些人壹起蹲在雪地裏,雙手捧著碗壹邊把手焐熱,壹邊合著熱氣把牛肉面送進嘴裏,最後滿足的哈口氣。整個身子骨都舒坦了,心也是熱熱的,再冷的冬天也不覺得冷了。
後來,出差在外,每每看到有“蘭州牛肉面”的招牌便急匆匆趕進去,但每每都帶著無限的惆悵離開。全國各地不停的出差,不停的吃面,但總覺得不如蘭州的面好吃。為什麽?因為“蘭州面食甲天下”,當然,妳可以認為這是我個人的偏好。
蘭州人如此熱愛牛肉面,核心是蘭州牛肉面確實好吃。它以“湯鏡者清,肉爛者香,面細者精”的獨特風味和壹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聞名於世。真正的蘭州牛肉面是及其講究的,湯、配料都有嚴格的規定,熬制的過程中還會不斷的把浮沫去掉,保持湯的澄清。雖每次漲價,都要鬧壹番。但是今兒剛剛說打死不吃漲價的,明兒又蹦跶去了,還肉蛋雙飛了。
對於牛肉面,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要求。有的追求湯頭的味道。有的追求面條的口感。還有則專門是為了加在牛肉面裏的那幾勺油潑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喜好的面館。在重慶呆的久了,自然也習辣。
前段時間回蘭州,去了馬安軍吃辣子牛肉面。以為那點辣不算什麽,每人都往碗裏加了10勺辣子,吃完結果全身都是火辣辣的,壹個個大老爺們辣的只吐舌頭,看來這辣我們是小覷了。後來才聽食客們說,辣子都是經過悉心研究的,壹般食客超過五勺就已是極限,嗜辣的粉絲最高紀錄也不過十勺。
蘭州拉面最不為人知的當屬蘭州拉面和蘭州毫無關系這壹點了,蘭州本地人才稱為“牛肉面”。年輕人亦稱之為“牛大”、“牛大碗”,取“大碗牛肉面”之意。在甘肅境內除蘭州以外的其他地區也基本還都只叫某某牛肉面館,但是出了甘肅,就全叫蘭州拉面館了,?在其他地方常常被稱作“拉面”、“牛肉拉面”。?大部分和蘭州沒有任何關系。
每每有重慶有朋友說,走,吃碗蘭州拉面去。我總是表現出壹幅不滿的樣子,還要壹壹更正這是牛肉面哩!
每個蘭州人都對牛肉面具有壹種熟視無睹般的情懷,外地的“中國蘭州正宗牛肉拉面”們,是不會懂的。
都說,無論壹個蘭州人在外面獲得了多大的成就,無論他去國離鄉多少年,只要再踏上蘭州的土地,他最想念的永遠是在清早的那碗牛肉面。我想,的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