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我才意識到,那些日子顧小北不接我的手機,是因為他把手機掉了。
小茉莉唱完壹首歌,我還陷在記憶裏。文靜永遠是無情的,她在那裏笑成碎片,不管我是不是在回憶那段慘痛的經歷。正當我為自己感到難過時,她突然塞給我壹張紙條。昏暗的燈光折磨著我的眼睛,然後我看到了壹張醜陋的笑臉和壹句明天又是新的壹天。文靜知道水位警戒線被突破,我的眼淚當時就沖上來了。我想去廁所。我手壹放在包間的門把手上,眼淚就下來了。
回到家,我把顧小北送給我的姚姍姍的小說貼在了網上。對了,我下載了“妳是我的幸福嗎?”。換手機鈴聲的時候,聽到旋律壹遍遍響起,心裏難過得要穿越山海。
從那天開始我就壹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公司要去參加壹個廣告展,邀請許祿和我壹起去。我以為我在公司沒露臉,那妳找我幹嘛?後來我才知道,許祿把我賣了,他是故意不想讓我過好日子的。他說蘭林,我幫妳贏得了參加比賽的資格,我們兩個人壹起完成了這項工作。說的時候聲音很高貴,就像皇帝賞賜小太監壹樣。要不是公司老板,我早就磨刀霍霍去找他了。
壹上班就覺得日子過得特別快,像飛壹樣。當我被壹大堆文件埋沒的時候,我總是感嘆我的青春就這樣被許祿扼殺在搖籃裏。許祿總是看著我說,妳這個年紀說話真不要臉。在辦公室裏,我總是用武力來解決許祿的問題。總的來說,我精力旺盛,反應迅速,懂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為強。所以每次我對許祿做了什麽,我就立刻去大辦公室假裝喝水或者復印文件。許祿像獅子壹樣追著我跑,從來不敢這麽做。他壹生氣就沖動,跟幼兒園的孩子沒什麽區別,居然打了壹個女的。我再醜,也能看出我是女的。估計是他性別識別能力有問題,我和他是好兄弟,但是沒人演過這麽好的哥們。估計我不是壹個人。我突然想起文婧窮的時候的口頭禪:不管妳怎麽努力,妳都要把我當人看。
我知道許祿從小就被父母寵壞了。他怕嘴裏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又怕拿出來被沙塵暴吹出雀斑。再加上我有個女朋友很溫柔,不敢說出口,所以養成了和我壹樣的狗脾氣。但如來是有慧眼的。壹物降壹物。把它種在我手裏是他的壞運氣。我和文靜用暴力爭奪初中合法身份的時候,妳還不知道從哪裏玩泥巴。
事實上,文婧和我開始明白,暴力是解決問題最快、最有效的方式,這也教會了我們壹點。微微有個雙胞胎姐姐,長得很像她,連父母都分不清楚。經常抓到她稍微叫姐姐,但是特別不給父母面子。不管現場多少人大聲說“我是妹子”,那種像背唐詩壹樣的抑揚頓挫讓她爸媽臉都綠了,自己都分不清生兩個孩子的區別。這真的很新鮮。我在幼兒園的時候就開始扮演暴力沖突解決的保護者的角色,最大的愛好就是和壹群騎在馬背上的男孩子打架。有壹次壹個挺漂亮的小男孩,看到薇薇的妹妹挺漂亮,就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說我來了很久了,我的孩子都不會跟我玩,妳就來陪我吧。妳從他的語氣就能聽出來,他是從他父親那裏學來的,以後肯定是個腐敗分子。薇薇的妹妹應付不了這場戰鬥。她馬上流著淚跑向姐姐。她看到妹妹被欺負了,就沖過去壹揮手,壹拳打在小男孩的眼睛上,爭端馬上就解決了。後來,這個小男孩成了我的同學白松,壹個特別的孩子。在知道他有壹個小妹妹之前,白松壹直被壹個問題困擾著。他說,我當時不明白為什麽壹個小女孩打人的方法這麽迂回。她只好跑開去扮演嬌滴滴的角色,哭壹會兒再過來打她的臉。
那天我正在房間裏研究新的廣告創意,我媽媽打電話來問了壹些問題。我也在想,物以稀為貴,我媽想我了。所以我對自己感覺好了壹點。我跟更高的地方說了說。我想都沒想就說,媽,妳也想我吧,要不我搬回去。我媽媽可能被許祿的電話嚇壞了。聽到這裏,我立刻把手機摔在地上,聽到咣當壹聲,心都碎了。這位老太太,我剛才不是說我要搬回來住嗎?又不是我殺了三四個人就要和家人住幾個月,對吧?我很不高興地掛了電話。我估計我媽覺得太過分了,連打了兩次電話解釋她不是那個意思,說我回來,她當然歡迎。我在心裏大喊,這年頭做人就是這麽虛偽,差點想說“好吧,我會回來的”。
電話第三次響了,我覺得老太太真是沒完沒了,就接著說,媽,我知道,妳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電話裏傳來劉主編的聲音。他笑著說,蘭林,如果妳幾個月沒見她了,妳怎麽能叫每個人媽媽呢?
我說,哦,劉主編,妳好,我剛剛和我媽鬧矛盾了。妳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沒什麽,就是告訴妳那本書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妳真的幫助了我。那是我的親妹妹。
蘭林,妳讀過她的小說嗎?初中生寫這種東西都比她好。我知道妳想幫她,但妳不能騙我說我是妳的親妹妹。妳姓林,她姓姚。這個妹子真的很親。如果妳真的要付錢,我可以完全出於個人好感給妳,但最多給妳5%和5000份版稅和版畫。
聽完這些,我在想如何告訴顧小北。
掛了電話後,我坐在沙發上思考這個問題。最後,我決定為姚姍姍貼點錢,把版稅提高到百分之八,也就是幾千塊錢,就當我欠顧小北的。
於是我打電話給姚姍姍,我直接告訴她,這本書出版可能有問題,但我會盡力修復。
電話那頭的姚姍姍淡定的告訴我,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沒指望妳。然後她給我摔了電話。
我招誰惹誰。我也硬把手機留下了。我決定不管這件事。我欠顧小北的,不是姚姍姍的,妳也沒有嫁給他。妳憑什麽享受他的福利?
我放下電話三分鐘後,顧小北的電話來了,姚姍姍抱怨得太快了。
顧小北在電話裏說,蘭林,我知道妳要錢,妳可以開號碼,只要不是太離譜,我出錢,妳可以幫她給這本書。
聽到這裏我的心涼了。顧小北,我和妳在壹起六年了,2190天。妳不明白我是什麽樣的人嗎?我會拿走妳的傻錢。
雖然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但我為什麽要哭?我沒做錯什麽,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我不知道姚姍姍在顧小北面前說了什麽,但我很難過地想到,以前,任何人在顧小北面前對我說錯話,他馬上跳起來,和別人壹樣焦急。只是我記憶中的顧小北不知道他在哪裏,微笑著散落在世界各地。
我聽顧小北說完,然後擦去我的眼淚,假裝非常輕松和平淡。事實上,我特別難過地說,顧小北,原來我,蘭林,六年來在妳心目中壹直是這樣壹個人。
然後我對著麥克風喊道:顧小北,妳必須在五分鐘內趕到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如果妳遲到壹分鐘,我就他媽的殺了妳!
然後我帶著我在學校帶去許祿的素描出去了,這是作為我的基本功評估送來的。我怒氣沖沖地上了車,像母獅壹樣對司機吼:開快點!司機害怕得發抖。我猜他以為我是個流氓。
當我趕到那裏時,顧小北已經到了,姚姍姍也在那裏。他們兩個坐在那裏喝咖啡。顧小北表情嚴肅,低下了頭,而姚姍姍則挑釁地看著我。
我走過去,揮起胳膊,給了顧小北壹記耳光。它看起來很強壯。其實只有我和他知道,壹點都不疼。如果妳想讓我真的打他,我會受不了的。顧小北低著頭什麽也沒說,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
我說,顧小北,妳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還沒說完,姚珊珊就跳起來扇了我壹巴掌,整個咖啡廳都聽到啪的壹聲。她還在那兒大喊大叫,說:蘭林,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什麽時候會輪到妳去顧小北打球?她這壹巴掌真的很狠很利落。我連躲起來的時間都沒有。當我穩穩的拿到的時候,我的臉立刻腫了起來。我懷疑她是壹個自由戰士。
估計是被那壹巴掌打蒙了,站在那裏很久。從小到大沒被人扇過耳光。顧小北不敢打我。妳是哪種洋蔥?當我想還手時,顧小北已經把我按住了。他看著我,眼裏滿是悲傷和憐憫。他說,蘭林,夠了。我剛想掙紮,姚姍姍這廝反手又給了我壹個嘴巴,動作和剛才壹樣快,我沒有躲閃過去。然後我就無聊了。我扮成顧小北,抓住我的手,最後無力地對他說,讓我走,請讓我走。
當顧小北聽到我這麽說時,他立刻松開了手。我看著他,發現他眼淚都出來了。他說,蘭林,不要這樣做。我什麽也沒說,又梳了壹遍碎發,然後拿著我的素描就想走。我正在整理我的畫,突然我想起了文婧的口頭禪:不管怎樣,妳都要把我當人看。我看著顧小北,心想,妳現在把我當人看了嗎?壹想起來就覺得喉嚨堵了,不敢馬上想,怕哭。我不怕在顧小北面前哭。我以前在他面前哭過很多次。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鼻子和眼淚摩擦著他。主要是我不想在姚姍姍面前哭。太無聊了。所以我轉身就走了。臨走前,我氣得心平氣和地對顧小北說,顧小北,妳丫真是孫子!
我轉過身的時候,姚姍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身,壹杯咖啡向我撲來。
咖啡滴落在我的頭發、衣服和臉上。房間裏的每個人都在看著我。我沒有感到羞恥。我只覺得心裏壹陣心如刀割的難過。那些咖啡完全弄臟了我的素描,我用袖子也擦不掉。我蹲在地上,終於哭了。事實上,這些草圖是我和顧小北在壹起時畫的。我有壹個,他有壹個。現在我的不見了。就像合同壹樣,我手裏的合同沒了,我再也不能要求顧小北履行他的山盟海誓了。看著那些銀灰色的精致美麗的影子,我越想越難過,然後突然有壹只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轉過身,看見了許祿。他看我的樣子以為我被欺負了(其實我被欺負了),我就擼起袖子沖上去了。我抱著他,眼淚流在他壹萬多塊的西裝上。我說許祿,不,不
然後我把他拖走了。我離開時對顧小北說,我不再欠妳任何東西了。
顧小北的眼睛像鉆石,就像我之前看到的眼睛壹樣,充滿了光芒和淚水。
我和許祿進了電梯,我終於忍不住在電梯裏哭了。許祿在我旁邊摸索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他從口袋裏拿出壹塊手帕遞給我。我壹看到它,就想到了顧小北,他有壹個習慣,所以我哭得更傷心了。許祿徹底崩潰了,不知道如何說服我。他靠在電梯墻上嘆了口氣。
後來,許祿告訴我,那天他看到我哭的時候,嚇傻了。他壹直認為蘭林是不可能哭的,山是不可能無國界的。不管怎麽說,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新女性。他說,那天看到我趴在地上哭,感覺比被砍了好幾刀還難受,就想沖過去把那個人結果了。
我聽了這話特別感動。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很感動,所以決定妳請我吃飯。
許祿馬上答應了,然後仔細壹想,他“嗷——”地叫了壹聲,說自己又掉進了我的語言陷阱。
自從被姚姍姍扇了兩次耳光後,我就很少去想過去的事了。我總是告訴自己,生命是新鮮的,我是尼采,我是太陽,我要過新的生活。所以那些我努力想忘記的事情,真的忘記了。
我和許祿像壹匹毛發閃亮的小黑馬壹樣進入了決賽。公司也很高興,準備了壹些猛藥,先用糖衣炮彈轟炸負責審查的人,於是我們在王宓擺了壹張桌子給那些人打電話,也給許祿和我打了電話。
本來我是壹身晚禮服長裙打扮的,可是壹想到晚上喝醉了,想到自己打扮的不食人間煙火像個仙女女兒,可是我就在那裏,揮著袖子,在壹大群男人中間臉紅,說:“妳是誰,妳是誰?喝!”感覺就像在超級綜藝裏看到有人說“嘿,妳看那個小姑娘,好煽情”。於是我換了壹套容易舒展手腳的職業裝。
在樓下遇見我的許祿,穿著擺架子,可以結婚了。我看到他那套幾萬塊錢的阿瑪尼,心裏在笑。也許妳以後不應該把蔬菜湯倒在上面。
晚宴仍然充滿了鮮花。從小和聞婧在飯桌上練太極功夫,擅長不自覺的把酒杯推來推去。這是父親在飯桌上教給我的制勝秘訣。但是許祿是個傻瓜。大家都敬他的酒,他拿來就喝。我的心在狂叫。妳以為是純凈水的時候連眉頭都不皺壹下。不知道他是酒量好還是喝多了的傻子。原來是後者,因為就在半小時後,許祿對我說,蘭林,我的頭好暈。
然後我開始幫他抵擋壹杯又壹杯的進攻。每個人都驚訝於我的酒量,但我心裏卻在抱怨。妳以為這真的是純凈水嗎?
事實上,我不關心許祿的生死。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他喝醉了,我就背他回家。這是壹個超級任務。我寧願幫他喝酒,讓他喝醉了背我。
那些人真的很黑,壹個個像姚姍姍壹樣灌我,壹個個笑著看縫下之蛆。在祝酒結束時,我說了所有類似“慶祝王宓的食物越來越好吃”的話,這真的很令人震驚。當我擡頭喝的時候,我心想我沒有打開媽媽的王宓。請尊重我。喝到最後,那些人就原形畢露了,野獸完全像動物。桌上的鳥獸和桌下的動物混在壹起,我就像在黑暗裏看動物世界。
那天晚餐結束後,我和許祿出來了。因為頭暈,所以沒打車,準備走回去。許祿現在康復了,充滿了活力,這讓我很痛苦。早在飯局還沒結束,我就偷偷溜進廁所把山珍海味吐出來,為的就是和他們打壹場持久戰。到現在,我的肚子像被搶了壹樣空空如也,連吐的原料都沒有。許祿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把手放在身後。我說,妳在幹什麽?他頭也不回地說,上來吧。我壹聽到,就跳到他背上。我怕我慢了他會後悔。這家夥,當然不會像紳士壹樣打架。他筋疲力盡,九匹馬都追不上他。
那天晚上,我靠在許祿寬闊的肩膀上睡著了,我做了壹系列的夢。估計我在夢裏又為這事哭了,鼻涕眼淚都蹭在許祿那幾萬塊的阿瑪尼上,因為我在夢裏又想起了顧小北,我們壹起去四川峨眉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背我上山的。那壹次,我很英雄。j非要放個258萬之類的長纜車,他說不坐就想自己爬。結果,他爬不到半山腰。他想讓顧小北背著我。起初,顧小北不願意。後來被暴力解決了。
他氣喘籲籲地把我像火車壹樣擡了起來。他說我這種小孩子就知道欺壓善良的小人,他說我老了還得把他抱回去給他。我說妳很蠢。當妳老的時候妳坐在輪椅上。誰需要後背?無論妳想去哪裏,我都推著妳去參觀小北京。顧小北丟給我壹句話,噎死我了。他說:“有什麽大蒜?也許妳應該推我去峨眉。我勾了他壹下,說,妳是人嗎?找個老太太推妳去峨眉。去了金頂後,他躺在床上壹動不動,裝著屍體,睡了壹天壹夜,打不起來。
只是前幾天那個說要白發蒼蒼變老的男人抓著我的手讓他女朋友抖嘴。我可以不哭了嗎?
那個晚上在我的記憶裏壹直很模糊,除了壹個細節我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我在許祿吐在阿瑪尼身上,他壹點反應都沒有,就像吐在街邊小攤上撿到的抹布上壹樣,他還背著我走。我聞到了許祿的香水味道,感覺有點像我養的蝴蝶用的洗發水。很親切,我就沈沈睡去了。
蝴蝶是我的小北京杠狗。她和我壹樣,看到陌生的小孩叫就把自己當狼狗,看到陌生的魁梧男人就跑到墻角拉出來。
從那以後,我就壹直很忙,從來不哭不傷心,只是偶爾會壹下子難過,特別是安靜的時候。這種狀態壹直持續。許祿和我仍然在辦公室打架,偶爾去他的廚房購物和做飯,因為我不想弄臟我的廚房。
那天剛到家,就接到了聞婧的電話。我很開心,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她了。我倒在床上,擺出最舒服的姿勢,準備和她進行壹場電話馬拉松。結果聞婧在電話裏結結巴巴說了半天,壹句話都說不清楚。我確定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有罪。於是我大方的說,有什麽事就說,我不怪妳,我們是誰又是誰?
聞婧還是磨蹭了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清楚。事實上,這只是壹個詞,顧小北希望我在他的生日。
我被電話弄瞎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顧小北了,甚至差點忘了顧小北的生日。我拿著電話半天沒說話。
我問聞婧,是顧小北讓妳當漢奸的嗎?他為什麽不自己來找我?
聞婧在那邊笑了笑,沒說話。
我說,當面邀請別人,讓別人傳話,沒誠意。然後我放下電話。
放下電話。我有些難過的坐在沙發上。以前是在他生日前壹個月,我就在想送他什麽,盡我所能讓他開心。但是現在,連我的生日都要被文婧提醒。
在對過去的痛苦回憶中,電話響了。我拿起話筒,聽到了顧小北的聲音。他說,蘭林,今天是我的生日。請過來,請過來。
我去顧小北的生日晚了,我和文靜坐了壹輛出租車。他請我吃飯的地方是在壹家新開的餐廳裏,氣派非凡。門口停著的奔馳寶馬保時捷像國際車展。顧小北和姚姍姍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每壹個來的人。他們看起來特別般配,就像金童玉女。
在車上,我跟姚姍姍說了打我耳光的事。文婧聽到後,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開始咒罵姚姍姍。我看到前面的司機臉都綠了,沒想到這麽文靜的姑娘罵起人來像沙塵暴壹樣。最後,文靜罵了我壹句,看著我,摸著我的臉,問我還疼不疼。我說當然不疼。不是昨天。如果她真的給了我兩個耳光,疼了壹個月,我早就把她的老窩給鏟平了。
聞婧說,難怪顧小北不敢邀請妳給他孫子過生日。他讓我打電話給妳。我以為他還愛著妳。該死的。
聞婧問我送顧小北什麽,我說紅包,真的。文靜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我說浪漫精致,碉堡又不高興了。估計又要累死我了,所以我也和妳壹樣發紅包。
顧小北從車裏出來,姚姍姍也在我前面。蘭林又長又矮,跟我裝個特瓷,好像他媽的扇我耳光的不是她。其實我知道為什麽,顧小北的父母還在我面前,顧小北的父母做事都要看我爸的臉色,更別說姚姍姍了,吃飯都是看顧小北父母的臉色。她怎麽敢給我看她的臉?
顧小北的父母親切地拉著我的手問問題,就像對待他們自己的孩子壹樣。事實上,當我和顧小北分手時,他的父母特別不同意。他們嚴厲斥責顧小北,認為顧小北拋棄了我。顧小北沒有找借口,接受了壹切。他爸媽早就認我做兒媳婦了。分手後他們見到我,總是叫我不生小北的氣就回來,準備過去做人家的媳婦。想到這壹切,我很難過。我用力握著聞婧的手,她更用力地握著我。我知道她怕我哭。
姚姍姍看到顧小北的父母在她旁邊,所以她對我有點不高興。她看著顧小北,但顧小北不理她,只是壹直看著我。我看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愧疚和溫柔。但是有什麽用呢?妳認為我們能回到過去嗎?我把紅包遞給顧小北,我看到他接過紅包時手在發抖。他肯定沒想到我會直接給他發紅包。
聞婧進門時踩了姚姍姍壹腳,但顧小北假裝沒看見,所以姚姍姍只狠狠地瞪了聞婧壹眼。她只能這樣了。如果她敢像我壹樣扇聞婧兩巴掌,聞婧會當場廢了她。
晚宴開始前,顧小北站在臺上,向下面幾桌的幾十個人發表了生日演講。看著他西裝革履發表演講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他穿著校服站在高中講臺上競選學生會主席的樣子,可是轉眼,幾年過去了。
顧小北家真的很有錢,我估計每桌菜都要兩千多元。我和文靜揮舞著雞爪,決定用美食淹沒我們的痛苦。
吃了壹會兒後,顧小北走過來。他看著我和聞婧,說可以陪他去每桌轉壹圈,敬酒。他知道我和文靜都很會喝酒。聞婧沒說什麽,但她沒有錯過。我知道她是故意在顧小北面前露臉。看到顧小北站在那裏我很尷尬,所以我站起來說,我和妳壹起去。聞婧拉著我說,妳他媽糊塗了。
我不困惑。我只知道顧小北酒量不好,我擔心他會喝醉。我被姚珊珊吐了,吐的味道很可怕。
我站在顧小北旁邊,陪著他壹桌壹桌地,喝完了所有人遞給我的杯子。顧小北看著我,他對我說,蘭林,別這樣。我都沒看他繼續喝。我說,不關妳的事。當其中壹個人和我壹起喝酒時,他稱贊我的美麗,並說顧小北真的很有福氣。我沒有解釋,顧小北也沒有。恍惚中,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還是顧小北的女朋友,而壹切都只是壹場夢。
回到飯桌上,聞婧已經給我端了壹晚上的熱湯,叫我喝了,說是宿醉。我端起碗,壹口喝了下去。我不敢告訴聞婧,我的眼淚壹滴壹滴地落在碗裏。
聞婧說,妳看妳的品行,那王八羔子對妳溫柔,妳什麽都不懂。
我搖搖頭,抓住聞婧的手說,別說他了。不會再發生了。即使我今天欠他的,我也會還他的。
聞婧看著我,什麽也沒說,但我看到她眼裏有淚。
就在這時候,姚姍姍走了過來,身邊跟著壹個男人,看起來像是農民工。她走過來對我說,蘭林,剛才的壹圈酒已經使妳疲倦了,而我們的顧小北會給妳帶來麻煩的。我心想,顧小北什麽時候成了妳的家了?
操,真他媽惡心。聞婧把筷子往桌上壹扔,大聲吼道。然後她看著姚姍姍說,我不是說妳,我是說這些菜。繼續吧。
姚姍姍臉訕訕的,她說,這不是我把我表哥叫過來的嗎,他要敬妳壹杯,我說人家蘭林剛喝了壹杯,後來又想,蘭林是誰,哪裏是那種喝了酒就倒下的窩囊廢?
我該說什麽?我看起來像個農民工。原來是妳表哥。難怪。文薇說。
整個桌子都聞到了火藥味。我拉了聞婧,所以顧小北生日那天不要搞得這麽難看。
姚姍姍的表姐不願意聽,說,小姑娘怎麽說話?
聞婧站起來說,我就這樣說吧。妳對我做了什麽?我給妳面子。妳讓我生氣了。我要妳今天死在這裏。
姚姍姍攔住表妹說:“妳哪裏養得起文小姐?她的父母都是高官。我們是來敬酒的。來吧,蘭林。把杯子遞給我。媽的,又是啤酒杯裏的白葡萄酒。如果它不殺了我,我就不高興
我剛要拿,聞婧已經搶了。她對表姐姚姍姍說,妳哪裏配跟蘭林喝酒?妳可以跟著我說。於是聞婧壹擡頭,拿著酒杯就下去了。
表姐姚珊珊見姑姑喝酒那麽大方,壹擡頭就喝了。我真的覺得他們杯子裏有農夫山泉。
短短幾分鐘,聞婧已經喝了三杯,全桌人都傻眼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聞婧能喝多少,但我沒見過她喝醉。但妳這樣喝下去,連壹個李白都會死。
最後表姐姚珊珊估計撐不住了,壹揮手說了句“女中豪傑”就走了。姚姍姍低聲罵了句“真他媽的窩囊廢”。我把杯子遞給她,問她想不想和我喝壹杯。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我在她背後說了句“真他媽窩囊廢”,全桌人都聽到了。我看到姚珊珊的時候氣得渾身發抖。
我剛壹坐下,聞婧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我。我剛想擡頭問她怎麽了,就看到她壹臉痛苦的表情。她說,蘭林,和我壹起去洗手間。
文婧還沒到廁所就吐了,吐得很黑,好像要把腸子都吐出來似的。我站在旁邊的時候很害怕。文靜壹直吐,我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就特別難過。我說聞婧,我對不起妳。
聞婧擡頭沖我笑了笑。痛苦的表情還在。她說,妳真笨。妳對不起我什麽?我只是他媽的...
還沒等文靜說完,我又吐了。我心都碎了,眼淚滾了出來。我和文靜從小就在壹起。每次我遇到麻煩,文靜總是幫我擺平。我是那種會惹麻煩的孩子。用我媽的話說,我擅長壹件事。我走到哪裏都可以鬧事,抓到誰就招誰。但是每次文靜都幫我收拾殘局。
我走過去抱著聞婧,趴在她肩膀上哭。文靜看到我哭有點慌,所以看不到我哭。她以前說看我哭比看我被刀砍還難受。我記得我罵過她。妳這是多麽愚蠢的說辭。
文婧說,蘭林,沒事了,沒事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徹底絕望了,哭暈在廁所裏。
走出廁所,穿過走廊,我看到了顧小北和姚姍姍。姚姍姍的臉紅紅的,好像還腫著。她在那裏流淚,看起來像壹朵帶雨的梨花。只有我知道,在這美麗的皮囊下,是壹顆比蠍子更蛇的心。
我和聞婧轉身就走,沒有理會他們,但當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在想,顧小北,我們真的不欠誰的。
從顧小北的生日聚會回來後,我開始發燒,昏迷了兩天。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父母家。我媽媽告訴我她來接我了。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在那裏發燒說胡話,拿著電話哭,但是什麽都不懂,把她嚇傻了。我看了看我媽,覺得小老太太其實挺關心我的,就樂呵呵地對她笑了笑。
從那以後,每天都有人來找我,壹個接壹個。首先,文婧來告訴我那天她是多麽勇敢的神武,就像我是那個在廁所嘔吐的人壹樣。我說好,好,好,妳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