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隆回往北來,過六都寨,過七河,鳥樹下,入高平界。過了水蛭界和龔燕進入高坪鎮大橋後直走,就是經新邵迎光去邵陽的方向。這也是壹條古老的商道。在鎮中心向左轉後,向前走到方向盤,然後左邊是孟珙和羅紅,右邊是侯田和毛平。鎮中心的這條小街,成了“工”字裏的豎,連接著整個高平。在我的印象中,羅紅在撤區並鄉之前是高平的壹個組成部分。撤區並鄉後,羅紅和高平被並稱為。這兩根筋連接的地方,是50年代初從新化顧雍鎮轉移過來的。清初永寧四都與高平、羅紅所轄地區基本壹致,但新邵的關穎、隆回的黎平、長春等地較多。高平是壹個有歷史的地方。據清代《寶卿府誌》記載,昭陵(今邵陽市、邵陽縣、邵東縣、新邵、隆回)於三國吳寶鼎元年(公元266年)位於高平縣。金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改為南高平。陳楠進入邵陽。縣長的舊址在大喬鄉小嶴村古現場。還有“塘廈”、“關穎”、“羅馬”等地名,是當時縣衙舉行儀式和行政集會的地方。“高平”這壹名稱沿用至今。高平的祖先在這裏居住的歷史更悠久。據說65,438+0.5萬年前祖先就在這裏休息。歷史上,因戰亂而遷入的楚人和越人已經融入當地,並世代繁衍。高平四面環山:東起高鳳山,南臨金峰山,西有王雲,北有銅峰山。高平有三條溪流:惜春發源於王雲山東麓,由南向北流入新華陽西;郴州河發源於銅峰山,由北向南流入麻江。石馬江發源於王雲南麓,自西向東流入新邵。四面環山,三面分水,從空中看像壹口鍋。壹塊塊斷斷續續相連的平地,養育著50多個村莊的7萬多人。據民間傳說,南宋初,壹位風水先生來到這裏,看了白坭坪(今龔燕鄉)。他對這裏優美的地形印象深刻,稱贊道:“東有高楓潮陽,西有倪萍獻寶,太美了!”後人從這兩句恭維中各取壹字,命名為“高平”。這也是“高平”經常被寫成“高平”的壹個原因。從地形上來說,高平可能更適合四面環山的平地。“高平”,或者說“高平”,只是壹個名字,壹個符號。重要的是,在老鄉心裏,這個地方有自己的家;在漂泊的心中,這個地方有自己的根。高平人熱情好客,非常有禮貌。有朋友、親戚、先生來訪,把什麽都擺在壹張桌子上是必要的。
擺個方桌,文化就擺在桌上了。如果妳不知道如何擺桌子,就不可能招待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客人坐下是有規矩的。左上是尊貴,最尊貴的客人坐;而且下壹首歌必須有主持人邀請的有聲望的主持人伴奏。其他人會根據資歷和名氣來入座。如果有兩個或三個桌子,排列就不壹樣了。而上菜,必須從主人和客人開始。每壹道菜都是主人和客人先品嘗的。而敬酒,或雙富貴,或八仙過海,或六六大運,或明月當空,都有說法。而且每吃壹道菜,我都會放下筷子,聊壹聊前世今生,聯系壹下親朋好友,表示對對方的尊重。很熱鬧。如果客人喝醉了,主人家會很高興,認為他們到了;如果客人沒有喝醉,主人家會為招待不周而感到內疚和羞愧。尤其是新郎官,陪客會更加小心,壹定要以喝醉為目的。所以,不醉幾次,幾乎不可能成為壹個好的馬夫,壹個惡霸。
我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表哥就結婚了。負責座位的三叔為了鍛煉還不到十歲的我,讓我陪最後壹個座位。宴會從早上九點開始,直到下午兩點才結束。陪客人的長輩畢恭畢敬,坐在餐桌上的公婆彬彬有禮,整個餐桌很和諧,大家親親熱熱。每次拿起筷子夾菜都要推我讓我,每次敬酒都要有千言萬語。在妳來我往中,壹杯杯酒下肚,大家更加熱情和感興趣,絲毫不覺得飯菜已經熱了好幾輪。可憐年輕的我,堅持不到後來,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跑到廚房填飽肚子。
當然,現在年輕人在壹起,沒有那麽多講究,但是吃的開心。而目前流行的所謂官方禮儀、商場禮儀,在當時是有壹點格調的,但缺乏簡單友誼的基礎。尊老愛賢的少了,權力和利益多了。不壹定是客人,也可能是豺狼。
在年邁的高平人心中,1945將永遠被銘記。那壹年,奄奄壹息的日本鬼子攻入高平,很多高平人在“逃日”中深受其害。金峰山上的石獅,原本藏在荒草裏,見證了日軍偷襲的慘烈;曾經直沖雲霄,從東方眺望寶卿的樟樹,見證了魔鬼的獸性。而我媽,剛出生不到兩個月,就被我奶奶拿著籮筐挑走了,藏在山裏。國家和家族的慘烈仇恨不是傳說,而是歷史!
軍隊浴血奮戰,試圖抵抗;村民們也在反擊。據說壹個同鄉在山路上遇到了壹個孤身壹人的日本鬼子。無奈之下,他抄起壹把稻草槍(竹制品,功能類似扁擔,有兩個尖頭,常用來挑稻草和柴火)捅了過去。日本鬼子當場報銷。拿著鋼槍的日本鬼子壹粒槍都抵擋不住,極大地鼓舞了村民。從此,四處掃蕩的日本鬼子經常遭到槍、鋤頭、扁擔、柴刀的襲擊。而“高平是鍋,日本鬼子來煮壹個”的說法也開始流傳。解放後,很多村民家裏還保存著日本人的頭盔、刺刀、水壺、靴子等戰利品。在鋼鐵冶煉中,頭盔、刺刀等物大多在熊熊烈焰中化為鐵錠,重鑄為鍋、鋤頭、犁等器具。但對日本鬼子的仇恨卻在壹代又壹代高平人心中延續...村民熱愛武術。民國時期,壹位名叫袁的武術家獲得了全國金質獎章。
淡季的時候,年輕人往往會聚在壹起,比拼實力。有時候,壹根桿子可以競爭很多有名的東西。村裏那些老把戲也指導徒弟們在孫谷坪練幾手。春節期間,不時有不同村子的年輕人跳黃龍到其他村子挑戰。比賽項目是傳統武術套路。拳,棍,刀,槍,戟,板凳都有套路。壹看誰的套路多,二看誰穩重有活力。或者試著舉壹個石鎖,跟翻拱比壹比,跟力量和靈活度比壹比。打敗贏了,拿著輸的人提供的汽巴走了;輸了就留黃龍。舞黑龍就是尋仇,尋仇會導致打架。印象中有不同的姓氏,有因為墳山之爭而產生的姓氏鬥爭。像武俠之風,營造出濃郁的民俗風情。
80年代中期是邵陽最混亂的時候。砍傷腿筋的爛娃,讓國人臉色發白。有壹天,也許是在寶卿府待久了累了,壹群臭娃兒和十幾個人心血來潮來到鄉下的高平。走在橋附近的路上,看到老農放的鮮梨,就毫不顧忌的拿起來吃。當老農要求他們付錢時,傲慢的腐乳們推倒了老農,踢翻了水果熊,試圖走開。周圍擺攤的二十個公公婆婆不幹了,抓起桿子就放。我看見壹根桿子和壹塊石頭齊飛。腐爛的小狗就像迷路的狗。無奈之下,他們躲在派出所裏,讓婆婆公公在外面又喊又罵,但他們意誌堅定,就是出不來。從此,邵陽的爛崽再也沒有來高平玩了。
隨著經濟的發展,年輕人出門,老年人去世,農閑時練武的場景越來越少,舞龍成了傳說。春節回家的年輕人更感興趣的是互相比較財富和成就。
有先賢說,對於中國人,要教化其精神,野蠻其體魄。其實對於壹個民族來說,要想在弱肉強食橫行的世界裏生存發展,就需要壹種堅韌而野蠻的精神。在金錢至上的氛圍下,高平人的血液可能會被壹點點稀釋。但我堅信高平人骨子裏是團結堅韌的。這是被這壹方水土滋養的必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