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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回家之旅

作者:古文濱

家鄉的風景不壹定比其他地方好。就因為我生在斯裏蘭卡,長在斯裏蘭卡,我就覺得比其他地方好。就連路邊、山坡上隨處可見的野菜、野花,也成了我若幹年後的鄉愁。

我家鄉的野菜種類不多,和江浙壹帶比起來少得可憐。野蔥、香椿、黃花蒿、空心菜,是人們永遠可以牽掛的東西。

野蔥,又叫沙蔥、沙蔥、小麥蔥,因為生長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有不同的名稱。我們桑樹人多叫它“角”,大概是因為它的葉子細長下垂,像小姑娘頭上的辮子。它的生長極其旺盛,不像地裏的莊稼那麽貴。春日壹照,暖風壹吹,大家好像都提前通風了,壹夜之間,四面八方都散了。村民耕田種草,壹鋤頭揮下來,就是壹大把。當他們把流經地溝頭的溪水洗凈,方便地紮起來,帶回去的時候,是極好的調味品。

有的人挖壹筐野蔥,洗幹凈,不要切。他們只是找壹個幹凈的罐子,放在盤子裏,放壹些水在裏面十天半月。自然就會變成鹹菜。拿出來,切成塊,做成湯,或者和米飯壹起炒,都讓人難以忘懷。在桑植土生土長的孩子,應該都有過吃“泡菜”的經歷。

也許是野洋蔥太細長,清洗起來要花很多時間。所以挖野蔥做鹹菜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閑著沒事,經驗豐富,極有耐心。久而久之,它成了奶奶餐桌上的必備菜肴,也成了孩子們的最愛。有壹次,我和妹妹在外面吃飯,看到壹家叫“外婆私房菜”的餐廳。菜單上有壹道菜是野洋蔥炒飯,我覺得符合那裏的事實。

香椿是指香椿上的新芽。孟桐住在山裏。清明節前後,他經常聽說打電話給朋友,壹個大人,約好“摘壹棵樹,上天堂”!自私地說,我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有詩意的事情。黃庭堅在《清平樂》中低聲唱到哪裏?問春,尋找春天,而在我的家鄉,春天,不僅可以感受到,還可以“采摘”,這真是令人興奮。後來我才知道,這不是春天。但“摘天而去”這句話引起的聯想,以及由此帶來的各種快感,卻令人難忘。

香椿的采摘方法很簡單。看到香椿尖上有芽,就掰下來,扔到籃子裏,帶回來,用開水燙壹下,切成方塊,用簸箕在院子裏暴曬。想吃的時候抓壹把,扔到鍋裏,放點清油,炒壹下。

春天雖然好吃,但不宜長期多吃。《生活情趣飲食譜》說:“多吃風動,有慢性病者不宜吃。”所以,吃過壹兩次,大人就不再挑吃了。如果還記得天空,那就要等到明年去摘了。

蒿和香椿壹樣,清明節前後吃。但是,制作方法要復雜得多。取黃花蒿嫩芽,洗凈,用鐃鈸搗碎,撈出,清水洗凈,擰幹,去深綠色汁液。這種方法使得蒸出來的黃花蒿葉子不會太黑。然後加入120%的黃花蒿和890%的糯米粉,用溫水揉成圓形,再用柚子葉包好,放入甑中蒸熟。剛出甑的艾葉巴巴的,有靈氣有光澤,就像老翡翠壹樣。我迫不及待地想品嘗它。柔軟糯糯,溫潤溫潤,混合著柚子葉、艾葉、糯米的天然清香,沁人心脾。

舊社會傳言湘西山森林茂密,毒蛇很多,經常傷人。為了防止蛇咬人,老壹輩人研制了壹種以艾蒿為主要成分的藥,摻入甜食,紮入蛇洞引誘蛇吃。蛇吃了會死。這個習俗叫紮蛇眼。同時也有童謠警示後人:“三月三,蛇出山,蒿草紮蛇眼。”所以吃艾草粑粑也有平安出行的意思。如今仍有許多人唱著“三月三,蛇出山”的童謠,吃著艾葉,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習俗背後的故事。

菹草,別名碎米菜、辣米菜,分紅色和綠色,其中紅色菹草可以食用。據《本草綱目》記載,“南方人吃之,無空調,腹久寒,飲食不必,使人可食。”夏天的時候,可以在菜園裏,籬笆下摘。我爺爺活著的時候喜歡捏幾塊炒著吃。它們無嗅無味。我不喜歡吃它們,但我非常喜歡它蔬菜汁的顏色,那種明亮的粉紅色。我經常趁爺爺不註意,把蔬菜汁擠到碗裏,把米飯蘸成粉紅色,稱之為“胭脂飯”。

我摘過野菜的次數很少,印象中只有壹兩次。拿著小鶴嘴鋤和竹籃,跟著壹群有經驗的夥伴去挖野蔥。陽光燦爛地照耀著所有的建築,雞和狗在竹林中互相傾聽。遠處山坡上有開著銀花的野awns,田野裏有壹叢叢紫雲英,村民們三三兩兩來來往往,談笑風生,蓮蓬鋤頭緩緩歸來。突然想到方雨潤的原始詩經:“平原上,風和日麗,歌聲相答,余音繞梁。若遠則忽止而續,不知其情為何動,神明為何開。”《詩經》中的世界依然是穩定的、連續的。

阿明作家王磐在《野菜序》中寫道:“饑餓的人們總是利用道路采摘野菜作為食物,許多人依靠它們生活。”在荒年,野菜是饑民吃住的救濟物,而在百姓富足的年份,野菜就成了綠色食品和健康食品。那淡淡的香味是餐桌上的壹個亮點,是童年的回憶,是壹個離家多年的人舌尖上的壹次回家之旅。而野菜地位的變化,恐怕是古人沒有預料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