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位傳教牧師動員殺豬的人信主,說:“妳若信他,就知道妳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殺豬的說:“我就知道。我是殺豬的。我從曾家莊來,到各村殺豬。”神父臉紅了,搖搖頭,嘆了口氣:“妳不是這麽說的。”想了想,點頭:“其實妳說得對。”
這本書是作家劉震雲2009年出版的《壹句頂壹萬句》。
劉震雲,1958年5月出生於河南新鄉演金縣,著名作家,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茅盾文學獎獲得者,中國作家協會第九屆全國委員會委員,也被稱為“中國最迂回的作家”。
這本書主要講的是人找人傾訴的故事。就像書裏說的:人在世上無處不在,會說話的人很難找。人是天生孤獨的,書中的人物只有壹個目的,就是找個人傾訴,找“好說話”的人傾訴,解決這種孤獨。這個為了“說話”而跋山涉水的故事,被評價為中國版的《百年孤獨》。
壹開始通讀小說,還記得故事之外的壹道菜——羊肉燴面。羊肉燴面是河南著名的特色小吃,有壹個廣為流傳的故事。
據說李世民沒當皇帝的時候就生病逃跑了。幸運的是,他被壹個農民收留了,這個農民把家裏的牲畜都殺了,還煮湯做面條。李世民吃了它,病就好了。當他最終成為皇帝時,他派人去尋找最初的農民,並命令廚師學習如何制作這種面條。最終這種“麒麟面”被加入禦膳,也就是現在的羊肉燴面。
惠面,壹種羊肉,在書中不僅僅是作為食物而存在,更代表著壹種無形的精神支柱,壹種信仰。它在書中出現了三次。
第壹次出現:摩西吳也叫楊百順,十三歲的時候。理發師老裴被他老婆的哥哥擰成另壹個,這個哥哥很會“講道理”,氣得要殺人。在楊家莊的打谷場上,半路上找母親的哥哥,遇見了發燒打秋千的楊百順。
楊百順丟了羊去王家莊見羅昌禮。被父親老陽打了之後,我自己去找羊,但是羊沒有找到。晚上不敢回家,只好睡在打谷場上。老裴突然生氣了。原來世間萬物都在身邊,為了壹點小事殺人不值得。
老裴拉著楊百順的手去了鎮上的老飯館,吃了壹碗熱騰騰的羊肉燴面。就這樣,老裴救了楊百順,楊百順救了老裴。
在這羊肉裏,燴面不僅填飽了他們的肚子,也給了他們以後活下去的勇氣。沒有過不去的坎,吃飽了就有力量過。
第二次出場的時候,武則天已經叫武則天了,成了吳記饅頭店老板娘吳湘香的上門女婿。雖然兩人成了夫妻,但吳湘湘和自己並不親近,很多話不能在壹起說。她確實和隔壁的銀匠老高能談過,然後兩人壹起私奔了。
摩西吳不願意找,吳湘湘的婆婆不願意。我沒辦法,只好假裝去找老婆,準備找個酒店住壹個星期再回去。他和養女巧玲住在壹家雞毛店。吳湘湘和前夫的獨生女喬玲。雖然他們只做了半年的父女關系,但對吳摩西來說,最合得來的人是巧玲,對巧玲來說,最合得來的人是吳摩西。
惠面,經常中午晚上在壹家雞毛店吃,壹人壹碗羊肉。如果要面條不要飯,壹是省錢;二是壹大碗羊肉泡面,吃完就餓;第三,徽面裏有湯和水,吃到肚子裏也很貼心。後來我在壹家雞毛店把巧玲弄丟了,假尋子變成真尋子。
嘴除了說話和吃飯什麽都不是。能處得來的吳莫愁和喬玲還能壹起吃飯,都愛吃羊肉燴面。於是,羊肉燴面成了他們對食物和親人的熱愛的見證。
第三次,牛的老婆龐麗娜又跟別人跑了,不過這次不是跟小姜,而是跟她姐夫老尚。牛是曹的兒子。他的妻子龐麗娜也不能告訴他。牛不想找,但龐麗娜的姐姐龐和牛的家人認為他們應該找到。
他不得不假裝找老婆,就像他的祖父摩西·吳壹樣。為了有個去處,牛想起了他以前認識的廚師陳。跑了1000多裏到了河南華縣。最後,人們找到了它,牛艾國感到餓了。去了壹家亮著燈的路邊大排檔,點了壹大碗羊肉燴面。
三個男人,嬌子點了兩碗,分了三碗。惠面點了三小碗羊肉,放在大碗裏,多了面湯和蔥花。用飯攤老板的話來說,“沒有這種吃法。”
用牛的愛國話來說就是“花的錢不多,但是什麽都吃,而且做了湯和水,吃了壹頓暖暖的飯。”
這群人的聰明,在這個順序裏生動有趣到現在。
在這個大排檔裏,黑暗中有燈光,有生意洽談,有吃輝米面時的吮吸聲,有白氣從飯碗裏冒出來。這就是人間煙火,普通人的生活和信仰。
至此,兩代人的年輪終於畫上了句號。不用說——他老婆私奔了——他不想找——他是被迫找的——他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他找不到了——他走了。這是楊百順和牛艾國共同的人生軌跡。兩個人都在尋找壹個詞,壹個是離開演金,另壹個是回到演金。
這壹次,兩代人不過是輪回的壹次重復,逃不掉宿命和正常的孤獨。正如劉震雲自己在談到“壹句話抵得上壹萬句話”時所說:“痛苦不是生活的艱辛,也不是生死,而是孤獨。”
但是中國人是孤獨的嗎?不完全是。開頭提到的意大利神父也是孤獨的。他的真名是希門尼斯·謝爾·本斯普馬基,中國的名字是詹·傅山,演金人叫他老詹。我千裏迢迢從意大利來到中國,目的只有壹個——傳播天主教。結果,它在演金教了四十多年,只有八個信徒得到發展。恐怕沒有壹個真正會說話的人。在他壹個人在破廟裏的那些夜晚,孤獨的惡魔在竊竊私語。最後壹個人死在破廟裏。
估計老詹到死都不會明白為什麽中國人不信神。老詹的不可言傳,資金匱乏是壹回事,但更重要的因素是文化背景不同,西方基督教很難在中國生根發芽。與虛無縹緲的主相比,中國人的信仰更為單純和真實。
顧頡頏在《中華民族信仰真理》中說:“所謂信仰,歸根結底只是對真理的壹種崇敬和崇拜。”“其實,中國人就是不信邪。中華民族是這個地球上活得最清楚的民族。因為幾千年的思維,幾十億人的重疊傳承,中國人並不迷信。所以,中華民族不是沒有信仰,只是沒有迷信。”
所以主幫不了中國,中國人不信神。相信人本身,相信對生活的愛,對美食的愛,對親人的愛。所以中國的每個人都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不管是好是壞。壹個饅頭,壹碗羊肉燴面,或者壹個愛人般簡單的微笑,都會堅定我們走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