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次去朋友家清遠,那是粵北山區。當地幾個同事陪我上班。路過壹片田地,壹個同事,二十多歲,跑去壹片雜草堆了半天。我問他在做什麽,他說:“切野生香菜。”過了壹會兒,他拿了兩把鋸齒狀的雜草,好像和香菜沒什麽關系。他笑著說:“野生香菜。”有壹次我們到壹個山溝,另壹個同事用小鋤頭挖啊挖。我好奇地問這是怎麽回事。他說:“奶根,奶根是做湯最好的方法。”然後他挖了壹堆小根。“我回去曬幾天太陽,做個湯給妳喝。”果然,幾天後在餐廳,他讓廚師用牛奶根和土熬制雞湯。這湯有壹種特殊的味道,特別好吃。還有壹次,那個同事在河邊采了壹些嫩葉。我說妳又找了個煲湯的?他說,“妳不能做這個。妳得把湯燒開,放點瘦肉進去。”然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每次去野外都會帶壹兩山貨,說“這湯最好喝”,比如五指桃、護肝草、各種根花等等。每次找到都會煮給我吃。我不認為他們會刻意尋求這些同意。不會錯過這些奇怪又好吃的湯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我覺得在他們心目中,應該以會不會煲湯來衡量壹切。
除了清遠,粵西粵東,或者珠三角,當地人都表現出同樣的熱情,任何在野外找到的東西都會用來做湯。最深刻的壹次:是在茂名信宜縣靠近廣西邊境的壹個深山裏,走在前面的護林員突然停下來說,噓,有蛇。聽說差點滾下山的時候,我正悄悄躲在同事身後。我的看法是,護林員拿著鋤頭,興奮地沖上去。那天晚上吃了美味的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