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玲玲二十三歲,拿到記者證,工作了近壹年。
在熱血沸騰、雄心勃勃的年紀,即使她天性冷靜自持,自以為了解社會的陰暗面,在那個年紀,也難免會有壹些不切實際的、完全的幻想,也會導致她的認知出現偏差,從而遭受現實毀滅和理想幻滅的打擊。
充滿惡意的恐嚇電話,主編看似委婉,實則藏針於棉,藏刀於心,其他同事調侃嘲諷,躲在屏幕後面的人批評她試圖找出真相...
她記得那段時間,那不像她自己。這樣的時光在她前世沒有出現,出門後的余生也沒有再出現。像壹條清晰的分界線,把過去和未來分開,壹目了然。
她被迫呆在室內,不敢打開手機上網。每天住在小公寓裏,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就是看書或者寫東西。這期間,我接到了導師的電話。她尊敬的老師壹直相信她喜歡的學生,在江安日報社給她找了份工作,兩個月後就可以去實習了。
風頭漸漸過去,玲玲開始每天出門。有時候帶著書,有時候帶著筆記本,坐在小區附近的公園長椅上慢慢消磨壹整天。
當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上時,玲玲回到了她混亂的小窩。
還是無所事事,但也不是沒有意義。
然後繼續無所事事,再給自己壹個月的時間,等待黎明,等待轉機,等待第二天的太陽重生。
——
她至今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那第壹次相遇,就像壹部不錯的黑白老電影,在腦海裏壹幀壹幀地播放,沒有色彩,沒有聲音,她是這部無聲老電影的唯壹觀眾。
玲玲和童清和相識,相戀,又分開。確實有那麽壹點點運氣和緣分,但最後他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壹個約定俗成的故事。
這個故事很標準,玲玲想,也很無聊。
那時候她在壹家咖啡店裏,手裏拿著壹杯焦糖瑪奇朵,面前攤開壹本筆記本,壹支金筆橫著壓著書頁。
手裏的咖啡越喝越苦。壹開始顯然是如此甜蜜。玲玲看著寫了壹半的筆記本紙,咽下嘴裏冰涼苦澀的液體,不知道喝了這杯咖啡會不會退縮。
感覺沒有我家附近的水杉森林公園舒服。
當她合上書,把筆放進襯衣口袋時,頭頂上傳來壹個溫柔的聲音。
妳是小說家嗎?
玲玲擡頭只瞥見壹條淺棕色的裙子,壹股淡淡的香味飄過鼻子。
好像含苞待放,不明顯卻醉人。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裙子。
男人很自然地拉開她對面的軟椅坐下,手指交叉放在下巴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玲玲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她只是慢慢靠在椅子上,筆重重地落在衣服上。
女人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突然笑了,像陽光穿透烏雲壹樣清澈。溫暖的聲音非常令人寬慰。“我是童清河,聲音清亮和諧。”
她擡起下巴,對著桌上玲玲的筆記本做了個手勢,重復了她剛才的問題,“妳是小說家嗎?”
玲玲垂下眼簾,手腕上的電子表盤閃爍,14:00。
她的眼睛慢慢向上移動。女子穿著壹件薄薄的卡其布風衣,裏面是壹件淺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了肘部。幾縷陽光落在桌面上,也落在女人白皙的左手腕和肩膀上。壹條斜線像刀子壹樣橫在她身上,玲玲看著莫名的難受。
她搖了搖頭,像是在否定或者試圖擺脫任何顛倒的想法,然後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我是玲玲,空中的玲,雁翎裏的玲。
——
再次見到童清河,是在玲玲去報社實習的第壹次選題會上。
她聽到編輯點了童清河的名字,這三個字的發音瞬間喚起了她半個月前的記憶。
壹個平靜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回頭壹看,林林看到童清河穿著壹套半正式的職業套裝,沈穩幹練,和自己的溫柔氣質很好的融合在壹起。
童清河的聲音不大,但是帶著十足的自信,足以讓會議室裏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壹句話都會隨著她呼吸的頻率,以特定的節拍,抑揚頓挫,在正確的地方斷句。從此玲玲覺得童清河特別適合背誦,真的很好。
玲玲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低下頭,翻了壹頁空白的會議紀要,“通清和”幾個字掉線了。筆尖戳在最後壹個“他”字的嘴邊,慢慢地散開壹個黑色的墨點。
她舉起筆,看著筆記本上的字,撕下這壹頁,對折,放在筆記本的後面。
然而墨點到了下面的兩三頁,在我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會議結束後,林林回到了她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場所,實際上她連電腦都沒有,卻沒有業務可做。有些記者出去跟蹤自己的熱點,有些人很著急,沒有人有時間安排實習生。
有人敲她的桌子。林林擡起頭,月牙形的微笑著看著尚同。“可以幫我做壹個這個話題的采訪嗎?”
.....童清河是個意外。
那時候,玲玲剛剛從壹個深淵裏爬出來,渴望抓住任何機會讓自己振作起來。之後,我回過頭來想,當時童清河為什麽要幫她。
童清河的車有皮革味。看到玲玲關車門後皺皺的鼻子,她很抱歉地解釋說,她前幾天才換了新座套,還沒來得及買香薰,得先讓玲玲忍著。
那人使勁揉了揉鼻子,然後很平靜地說:“我沒事。”
“跟我說說妳以後想見的人。”
玲玲之前在壹家雜誌的工作是社會新聞。雜誌和報紙的體裁不同,但獲取信息的過程基本相同。她對此很熟悉。
最後交上來的稿子有兩個人簽名。
——
實習三個月後,玲玲轉正了,童清河請她吃飯,說是慶祝。
玲玲對酒精過敏,童清河自稱養生,所以他們總是拿兩罐可樂,在菜上來之前就開始喝。
以前,童清河在壹起完成壹個報告的時候,會請玲玲吃飯,就是坐在餐廳裏,安穩地吃壹頓飯,而不是在上班的車上吃壹口。
在壹起三個月,玲玲壹直對這個人有基本的印象。
和諧就是清晰和諧,孩子如其名清晰,待人隨和有禮,但不目空壹切。謙遜刻在他們的骨子裏,骨子裏也是驕傲的。至於工作,和導師的評價壹模壹樣。
不畏權威,執著追求真理,仿佛為之而生。
混熟後會活潑壹點,但總體還是比較內向的。
童清河比她大六歲,卻成了她理想中的樣子。
到目前為止,是的。
“妳確定不寫小說?”不知何故,童清和提出了她第壹次見面時問的問題。
玲玲搖搖頭。“別寫了。我只是去觀察記錄,找點事做,並沒有寫小說的想法。”
那時候的她真的是太久的廢狗了,與世隔絕了壹個多月,而壹個記者的基本能力就是在短時間內與陌生人建立信任關系。我選擇寫觀察別人的記錄,只是為了重新拾起觀察技巧,順便鍛煉壹下寫作。
這是玲玲自己的方法,但是她真的沒有想過寫小說。
童清河笑著說:“說實話,我當時看到妳那壹臉愁容,很像壹個小說家,因為卡溫卡失眠,被迫去人多的地方尋找靈感。”
玲玲不禁翹起唇角。這第壹印象偏差太大了。
小說家?太遠了。小說家首先是夢想家,這些人腦子裏都有另壹個宇宙。然後他們調動自己所有的智慧,讓宇宙像現在的世界壹樣運轉。他們觀察其中壹些人的生活,這樣寫出來的記錄就叫小說。
她怎麽會有這種能力?
菜陸續端上來,兩人也不說話了,吃著沒話,安安靜靜的吃著。
晚宴結束了。
夜晚,清冷的春風呼嘯而過,玲玲瞇起眼睛,夾克的拉鏈拉到了最上面,半張臉縮在衣領裏。老人們常說“春捂秋”,春風難以擺脫。
當她看到童清河把風衣外套掛在懷裏,只穿了壹件薄薄的襯衫,走進城市的霓虹夜景,剪影和融合是那麽的自然...
.....玲玲真的覺得對方很冷。
佟清河微微擡起頭,閉上了眼睛。春風撩起她鬢角的頭發和白色的裙子。玲玲搖了搖頭,目光從頭頂開始,慢慢越過鼻梁和嘴唇,到衣領之間若隱若現的鎖骨。
在風的懷抱裏,她散發著壹種慵懶和...她從未見過的性感。
童清河似乎想起了幾步之外站著的人。她笑著對沈默的男人說:“妳能幫我壹個忙嗎?”
玲玲只覺得現在無論她提什麽要求,童清河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她背對著童清河,漫不經心地說:“妳先把外套穿上,晚上會冷的。”
然而,再隨意的語氣,也掩蓋不了她幹澀的聲音。
這壹夜陶醉於春風。
——
“沒錯。妳負責所有的采訪、策劃等等,我輔助。”童清河咬著筆,聲音含糊不清。“以前的分工,反過來。”
玲玲沒有回答,專心開車。其實她也不是很專心。她分開壹些思維去思考另壹件事。
4個月前,壹名醫生被患者家屬打傷,導致醫生死亡。當時,玲玲在雜誌上負責跟進這件事。主編的意思是讓她隨便寫,但玲玲是...當時她壹路跟蹤到江安市醫療行業領導,讓集團領導在人家新聞發布會上顏面盡失。壹轉身雜誌就被打壓了,她也被開除了關系。她被網絡輿論封殺,三個月不能出門。
陷入這樣的困境,玲玲也靜下心來苦苦思索。如果只是壹個不知名雜誌的不知名記者得罪了壹個大集團的領導,壹般情況下,對方可能不會很在意。林林非常確定,即使他們不給雜誌社施加壓力,她也會被解雇,但是...雇人在網上恐嚇她有點過分。
玲玲很確定,對方費了那麽大力氣就是為了讓她閉嘴。
因為她找到了正確的方法。
江安市正在進行醫改,包括長生集團在內的醫療單位是重點實驗對象,得到了國家大量的資金。
長生集團生產的醫療器械和特效藥利潤遠高於醫生做壹個十幾個小時的手術。網友都在辱罵死去的醫生愛上了金錢,但在這樣扭曲的制度下,人性憑什麽要高尚?
歸根結底,長生集團在其中獲利,國家卻未能跟上整個醫療體系的改革和約束。受害者,除了所有的醫生,最終都會反饋給人民。
但是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捂著耳朵,嬉笑怒罵,戴著鐐銬在燒紅的炭火上跳舞,等著自己埋下的惡果反咬壹口。
等紅綠燈的時候,玲玲扭頭看見童清河,他正拿著紅筆在筆記本上畫著素描。
童清河擡手將壹縷碎發放在耳後,紅筆不自覺地在指間旋轉,劃出調皮別致的弧線。她微微低著頭,臉上安靜而溫柔。
玲玲壹直看著她,在紅燈變和拉手剎前壹秒拉回視線。
整整壹個月,他們走訪了幾家大醫院和小診所,長生集團的分公司和醫療領域的其他企業,以及數百名患者或其家屬。
當我把筆記本上亂七八糟的導遊圖和錄音機裏長長的錄音打成連貫的句子時,玲玲只感覺到兩件事。壹個是真他媽的難掀真章,壹個是童清河心裏想的。她知道自己因為這件事被詆毀了嗎?如果她想自己查,為什麽要帶著她,把幾乎所有的過程都留給自己?
這些念頭壹閃而過,玲玲搖了搖頭,繼續打字。
——
有壹天,《江岸日報》發表了壹篇三萬多字的文章,深刻分析了醫改進展、醫患矛盾、城市醫療體制等壹系列問題。
後續的反應和整改是必然的。
令玲玲沒想到的是,當報告最終發出時,只給了她壹個名字。她去找童清河,卻被擋了回來。所有的采訪、整理、寫作都是玲玲自己完成的。童清河只是動用了壹些人脈,程序怎麽算並不在她頭上。
然而,林林的心卻是緊閉的。沒有佟清河,她肯定寫不出這份報告。但是對方投降的態度太明顯了,玲玲問心無愧的接受了。其實她打算什麽時候再去問童清和?她是什麽意思?
後來這篇新聞報道得了新聞獎,玲玲得了小獎金。錢最後都用來吃飯了,請了同壹個部門的記者編輯和幾個領導。
茶杯碰了碰裝滿各種酒的杯子。玲玲臉上壹直帶著笑容,淡淡地解釋自己對酒精過敏,然後把酒換成了茶,充分發揮了表面的禮貌和無用的禮節。
只是有點浮腫。事後跑了三次廁所的淩也很無奈。
她剛剛嶄露頭角,靠壹個她鄙視卻又不得不做的小伎倆自得其樂,但有些老板卻不用。只有別人敬她的酒,她不巴結別人。
比如童清河。
玲玲在這邊對付壹堆人的時候,童清河也在那邊被壹堆人圍著,但是場面性質差不多。相比玲玲的手忙腳亂,童清河顯然更熟悉。她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眉梢眼角都帶著溫柔的微笑。她手裏的高腳杯和紅酒壹起反射著細密的光,和別人碰杯時閃閃發亮。
這壹堆散了,那壹堆也散了,好像是約好的。兩人熟練地對視了壹眼,童清河笑了,舉起還剩三分之壹紅酒的酒杯,壹舉沖玲玲,壹飲而盡。
之前誰說要健身不喝酒了?
“紅酒對健康無害。我允許自己在高興的時候喝壹點。”
玲玲看了她壹眼。“妳幸福嗎?”
他們並排坐在包廂壹角的軟沙發上,以房間為中心分成兩個世界,互不幹擾。
“很開心。”童清河很認真的給出了這個答案。飯後壹個多小時,玲玲根據自己的情況換了兩壺茶的量。童清河應該是裝了壹瓶半紅酒。
玲玲伸手去拉童清河的臉,仔細確認這個人的眼神是否模糊。結果人家對她彎眉,笑得像只驕傲的貓。
“怎麽感覺不是很開心?”
“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林林回答。事實上,當她看到童清河的臉時,她並沒有那麽平靜。
童清和聳動了壹下眉毛,但還是讓她捧住了臉。
“妳喝醉了嗎?”
“如果我喝醉了,我就離死不遠了。”
童清河笑了幾聲,把手放在玲玲的手腕上輕輕摩挲著,道:“人不喝酒也能醉。”
玲玲想,確實如此。上次她請童清河吃飯,沒喝酒就莫名其妙的醉了。可見她喝醉的關鍵原因不是酒。
但是人。
在壹部日本小說裏,名字叫咒文。
那麽這個人的詛咒就叫童清河,獨壹無二,獨壹無二。除了指定此人為童清河,對玲玲還有特殊的約束意義。
晚宴直到將近十二點才散,眾人各顯神通,紛紛離開,就像八仙渡海壹樣。
淩淩獨自斬斷童清河的神力,以半夜和陌生司機呆在壹起不安全為由,把他拖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童清河乖乖地坐在客廳裏。玲玲覺得自己還是有點醉了,不然怎麽會這麽聽話。她鋪床的時候,童青和戴利走到臥室門口,問她能不能把客廳的燈調暗。
林林沒有回頭。“電視櫃第壹個抽屜裏有個遙控器,可以控制燈光的亮度。”
當她拿著換過的床單和被子走出臥室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燈光變成了壹片曖昧的黃色,童清河被困在沙發裏,雙手抱著雙臂,昂著頭,閉著眼睛,看起來就像壹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玲玲走到她身邊,放下她的東西。她微微壹轉頭,面對著壹雙黑色的眼睛。
"……"
童清和壹眨不眨地看著她。玲玲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也許真的是因為酒精。
“妳睡臥室,我睡沙發。床上的被子床單都換過了,很幹凈。”
童清河沒有動,還是用那樣濕潤的眼睛看著玲玲。玲玲嘆了口氣,聽天由命地坐在她身邊。“妳想談什麽?”
他們明天都休息,否則玲玲今天不會組織聚會。
“我不想說話。”
玲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妄想。平日裏,童清河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總是滲透著微笑。今天,她覺得有點危險——這裏面包含了壹種純粹的欲望,星光化為沸騰的火焰。
童清河扣著脖子親她的時候,玲玲以為那個男生是酒後要發生關系。
.....所以我是被迫的?
——
童清河醒來時,第二天太陽已經落山。林林依稀記得,她只是在暈倒前壹秒看到第壹縷陽光照進房間。
壹天之內見了孫公公兩次,很不錯。
童清河在她耳邊吐氣,說她快餓死了。
餓了怎麽辦?吃吧。
玲玲先給童清河找了壹件幹凈的白襯衫和她沒穿過幾次的修身褲,然後隨便穿了壹件運動裝。
童清河試穿了壹下衣服,她在襯衫上系了四五個扣子,衣服下擺直接紮進了褲腰。玲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這種打扮真的很撩人。
換下來的臟衣服都被玲玲搬到浴室了。設置洗衣機的時候,玲玲看著鏡子,對著脖子上那幾個清晰的印子無語。她問童清河能不能等壹會兒,下面就給她。
童清河本想出去吃飯,但聽說玲玲要親自下廚,她改變了主意。
玲玲沒穿過多少次的那件襯衫出乎意料地適合她。童清河收拾了壹下床鋪,走出臥室去廚房找玲玲。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冒泡,滾出白色的蒸汽。玲玲熟悉鹽、雞精和十三香,捏了壹把掛面扔進鍋裏。
當面條浮起,鍋又開了,玲玲把面條舀進兩個碗裏,把湯倒進去,把預先切好的牛肉醬蓋在面條上。
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鐘。童清河從玲玲手裏接過壹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笑著開玩笑說:“敷衍。”
林林知道她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解釋,“我怕妳太餓,所以用現成的牛肉做的。可能不那麽正宗,但應該不難吃。”
佟清河把碗放在餐桌上,轉身捏了捏玲玲的臉,指尖上帶著略高的熱度。
林林:“...?"
面湯的香氣誘人,面條很有嚼勁,醬牛肉涼涼的,鹹鹹的。童清河夾起壹塊肉,問道:“這牛肉真好吃。妳在哪裏買的?”
打呼嚕的人慢慢擡起頭,咽下嘴裏的東西,回答說:“我媽媽做的。如果妳喜歡,妳走的時候我給妳拿。”
童清河也沒跟她客氣,答應繼續吃飯。
她吃得很開心,但是已經滿腹心事的人是不會裝傻的。玲玲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數著自己慢慢加速的心跳,等她吃完。
佟清河不慌不忙,吃面胃口很好,連湯也喝了半碗。她放下碗,舒服地瞇起眼睛,眉宇間帶著壹絲滿足。
“我可以報警嗎?”
玲玲盯著童清和的臉,卻不想對方很閑。她懶洋洋地笑了笑。“是的。”
然後她坐直了,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歪著頭。“可妳怎麽跟警察解釋妳此刻正跟我同桌吃飯呢?”
童清河氣場慵懶,似乎完全掌握了玲玲的心思,所以胸有成竹,但依舊笑得那麽溫柔,只是昨晚又多了壹絲嫵媚。
平日裏,玲玲對童清河的印象是熱情、隨和,甚至是儒雅。但是,此刻這種情況和氛圍,突然讓玲玲覺得,把斯文敗類算作這個女人的特征之壹,似乎完全沒有爭議。
幾分鐘後,玲玲擡起眼睛看著童青微笑的眼睛,輕輕地打破了沈默。“我有什麽理由不用報警?”
“嗯...是的。”
童清河摸了摸下巴,假裝深深的停頓了幾秒鐘,然後正面看了看,但他說的話又無奈又好笑,更多的是開心。
“做我的女朋友。那麽這種事情就是妳想要的,自然不違法。”
——
……
玲玲發散的目光壹下子聚焦了,但她聳了聳肩,是相處得這麽好的玲玲主編,而不是幾年前還有點熱血的記者玲。
殷悅用吸管攪拌著水果茶裏的配料,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玲玲沈默了很久,然後她漫不經心地笑了,這讓她在殷悅的眼裏感到壹絲悲傷。
“後來她壹言不發地去東非當戰地記者,登機前給我打電話道別。”他們坐在窗邊,街上壹只奶貓經過。玲玲看著臟兮兮的貓靈巧地跨過壹灘水窪,心裏又軟又迷茫。
"我帶著徹底的失望度過了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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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的壹些廢話,可以忽略。
我想說壹大堆廢話。
這部小說是我構思的壹部長篇小說的衍生品,但這個衍生品已經磨了我很久。本來計劃暑假結束前八天寫完,結果拖到這個時候。
我在寫的時候就在想怎麽寫這樣的廢話,關於那個世界的人物,情感,其他人的故事……壹個又壹個被刪,太破太無聊了。等我把它們寫成不那麽無聊的故事再說吧。
這個故事我改了三遍,寫了壹半原內容後,發給了我的好朋友。本來我最擔心的是讓兩個人這樣在壹起會不會太輕浮。結果她給我指出了很多其他地方的錯誤,而我最擔心的卻是什麽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我原來寫的是玲玲把醬牛肉放鍋裏壹會兒。
其實這樣做會把牛肉煮爛,很大程度上影響口感。
.....暴露我不常進廚房。
袁瓦熙:而且不是職業美食家。
果然,寫小說壹定要有常識。雖然它們既不浪漫,也不能提高妳的寫作水平,但至少能讓妳的小說更可信:)
非常非常感謝袁瓦希,歐陽晨曦,狼王,夙夢...其實他們都很認真的看了我的稿子,並給出了建議。明天開學我請妳吃壓縮餅幹,真的。野戰小賣部哈哈哈哈哈哈。
2021.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