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istkk/blog/item/bcbc9d3031808f9aa8018e49.html
國際黑手黨檔案
本書的作者是著名的法國記者,現供職於法新社。本書法文版原書在面世時曾引起過軒然大波,黑手黨揚言要割掉作者的舌頭,因為他在書中寫到了黑手黨家族的內幕,法國政府因此對他進行了長達壹年之久的秘密保護。書中涉及的世界各地的黑手黨的歷史和現狀,讀來的確觸目驚心。尤其是,目前黑手黨已出現了世界性聯合,黑手黨正從淺層次的暴力形象搖身變為“商業大佬”,每年至少有2500億美元的黑色收入轉進了合法企業……這壹切,亟需引起合法社會的嚴重關註。
東方黑手黨
相對於西半球而言,東半球的黑手黨歷史更加長久,只不過人們不叫他們黑手黨罷了。
在日本,黑社會歷史大約可以追溯到17世紀,當時的武士常被土地主或官僚雇傭,讓他們看守賭場或刺殺敵手。後來,這些特殊的人群漸漸形成了壹種向雇主致歉的行為——剁指和紋身,這些習慣至今仍保留在當地的不少黑手黨組織中。
黑手黨在日本被稱作“雅庫紮”,據估計,日本的黑手黨幫派約有三千個之多,如親和會、雙愛會、松葉會、國粹會、全港振、稻川會和住吉會等,但所有的幫派都無法與“山口組”相提並論。因為這個幫派約占到日本黑手黨總人數的70%,是壹個可以和世界上任何黑手黨相比的、巨大的黑手黨組織,幾乎涉足於日本所有的產業。
日本黑手黨之所以能做到這壹點,與他們的國民好面子有關。即使在法庭上,日本人也會因面子問題而拒絕作證。黑手黨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將大量的政府要員或企業家拉入他們的陣營中,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大阪是“山口組”的老巢,約形成於20世紀20年代,這個組織完全可以說是美國黑手黨在日本的翻版。在這壹個幫派內部,還可以分出數字十分驚人的子幫派,他們大約有兩千個子幫派,總人數超過15萬。山口組與美國黑手黨、舊中國的三合會及福清幫等均有來往,它們***同組織東亞地區的販毒等活動。
三合會在舊中國的幫派組織中最為著名,它幾乎滲透到了海外的各個華人世界。在海洛因時代取得了巨大的發展以後,它將橋頭堡建到了亞洲、歐洲和北美地區。與其他地區的黑幫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將自己的同胞作為重要的掠奪對象之壹,例如,在美國舊金山的華人餐館裏,許多餐桌就必須向他們上交每年200至700美元的保護費。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個龐大的組織竟然與各地的黑手黨有著非常良好的合作關系。法國巴黎也是三合會的基地之壹,他們被當地人稱為“鯊魚”,他們出手大方,總是把眼光瞄向塞納河沿岸的黃金地帶。如今的三合會已經取代了西西裏人,成為海洛因貿易的龍頭老大。他們的優勢是,能夠控制緬甸那裏的產品,提供2/3的市場需求。三合會的另壹個大買賣是非法移民生意,與毒品生意相比,這種生意的風險要小得多,但賺頭卻小不到哪裏去。在舊中國香港,法律規定初入三合會的人只能判處六個月的監禁,因此,三合會壹直把香港作為他們與世界接頭的窗口,在100年裏,他們至少已經將500萬名中國人偷渡到了世界各地。
俄羅斯“教父”
從地理劃分上看,俄羅斯屬於西方,但這裏的黑手黨卻與東方傳統的黑幫十分相似。以蘇聯解體為契機,俄羅斯迅速地出現了新的黑手黨,他們用不到20年的時間走完了西西裏人用100年時間走完的路。與西方傳統不同的是,俄羅斯黑手黨遵循著壹套獨特的倫理規則,他們的領袖常常大半生都蹲在監獄裏,過著清教徒般的生活,但意誌堅定,智慧出眾,因此,他們在群體中具有強大的號召力,他們所領導的黑手黨也與東方人壹樣,有著十分驚人的凝聚力。
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俄羅斯黑手黨在世界各地發展出眾多的幫派。莫斯科郊外的黑手黨教父是壹位行政首腦;“遠東幫”教父巴達捷夫,在哈巴羅斯托克建立了基金會;國家杜馬艾塞爾吉斯,在企圖脫離黑手黨時被黑手黨人暗殺;“伊裏奇幫”教父弗蘭茨,是民主黨的議員。在這些本地幫派之外,更多的黑手黨則選擇到國外建立基地:彼德利克等13名黑手黨人將基地建在了德國,“車臣幫”教父魯斯蘭開辟了莫斯科與倫敦間的軍火走私通道。當然,最著名的還要算來自加勒比海的俄羅斯“小日本人”伊凡科夫,此人崛起於阿魯巴島,與美國及南美的黑手黨均有著十分深厚的聯系,他回到莫斯科後迅速成為俄羅斯黑手黨的領袖,組織了壹個堅不可摧的黑手黨家族。更值得註意的是,蘇聯解體時,大約有30萬軍人滯留在德國,他們迅速成為黑手黨網羅的對象,其中很多人最終加入了黑手黨。
俄羅斯黑手黨壹進入世界,就以其大規模的綁架、暗殺和爆炸,給人們留下恐懼的印象。有時為了幾公斤的毒品,他們也會用坦克來運輸,其他像火箭筒這樣的武器則更是被經常使用。此外,他們的教父也極為講究葬禮的體面,例如,“頓河幫”教父、綽號“老板”的科爾圖諾夫,就被葬在了著名的瓦爾科夫公墓。下葬時,有500名黑手黨人跟著他的靈柩,浩浩蕩蕩地穿越了繁華的街市,再現了當年西西裏黑手黨教父死後的情景。
“和平的黑手黨時代”
在人們的眼裏,黑手黨壹直是暴力與沖突的代名詞,但進入20世紀90年代後,這種情況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西西裏和美國的黑手黨、日本的山口組,到俄羅斯或其他地區的黑手黨新生力量,世界黑手黨正在或已經營造出壹種和平相處、避免沖突的新格局,以壹種全新的協作方式***同瓜分全球市場,並進入了壹個“和平的黑手黨時代”。隨著蘇聯的解體、柏林墻的倒塌、世界經濟壹體化和人口大流動,很多國家之間的障礙越來越小,對黑手黨來說,他們也能更加容易地從壹個國家滲透到另壹個國家。同時,這也為黑手黨帶來了更加便捷的交易條件。他們可以在互聯網上以壹樁羊毛或飲料生意為名,談定壹宗毒品或軍火買賣,而這些物資的流動,也不再需要武裝人員的押運,只需在幾層樓高的集裝箱裏預備壹個縫隙就夠了。
歐盟在打擊黑手黨的具體措施上差異極大,這就給新興的黑手黨提供了新的機會。壹名毒裊在英國或希臘可以被判無期徒刑,在法國要被判40年,而在荷蘭只需蹲20年的牢。比利時和荷蘭的警察沒有權力監聽公民的電話;法國的警官可以臥底用金錢誘捕販毒者,但如果德國警察這樣做了,他就觸犯了法律。
全球黑手黨已呈聯合的趨勢,各國黑手黨及黑手黨幫派內部不再對抗,而是分工與合作。西西裏、美國、俄羅斯、日本以及土耳其的軍火毒品組織已經全球化,形成了“東西半球的焊接”,結為壹個空前的大聯盟。意大利內政部的壹份文件認為:黑手黨已經“在壹個全球性的棋盤上活動”。當俄羅斯黑手黨跨越到太平洋地區,不斷地把他們的新生力量輸送到美國時,他們在地球的另壹端遇到了緬甸和日本的同行,隨之形成了環繞世界的連環套。德國聯邦刑事偵查局在對“卡利集團”的歐洲企業跟蹤進行了壹年的調查後發現,除了柏林外,他們還在布魯塞爾、荷蘭、盧森堡、匈牙利、韓國,以及美國的各大城市都設有分公司。事實上,在今天的很多地區,混合的黑手黨團隊模型的確已經形成,如在東歐的“柏林——俄羅斯——美國”模式;在中南歐的“德國——意大利——美國”模式;在東南亞的“三合會——山口組——西西裏”模式;在美洲的“西西裏——美國——哥倫比亞”模式等。
變成了“商業大佬”
在20世紀90年代初,壹些激進分子曾宣稱:黑手黨已經滅絕。他們的理由是:在近十年裏黑手黨直接與政府對抗的事件大大減少,而他們的內訌事件更是少之又少。這種現象的確給了人們壹個良好的感覺,似乎黑手黨在80年代末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甚至連歐盟的很多領導人也持有這樣的觀點,但現在看來,這是壹個十分幼稚的言論,他們不但沒有滅絕,反而以壹種全新的生存方式發展著。
1993年後,位於加勒比海地區的主權國家阿魯巴島,已經成為世界各地的黑手黨休閑度假和洽談貿易的勝地和國際性合作的總部,全球的黑道生意很多都是在鮮花簇擁的酒店或賭場內談成的。
街頭武力不再是黑手黨主要的生存手段,他們已經走完了原始的資本積累階段,放棄了傳統的街頭敲詐,而以“商業大佬”的形象直接進行搏殺。在他們眼裏,街頭販毒是低層次的事業。20世紀90年代之後,他們大都從事著合法的生意,只有少數處於權力最底層的黑手黨人才會直接去幹那種冒險的事。意大利官方認為,西西裏黑手黨在洗凈他們的收入後,至少有50%的資金投入到了合法生意中,而在全世界範圍內,每年至少有2500億美元的黑色收入轉進了合法企業。
舉例而言吧,在澳大利亞,壹個以山口組為靠山的制造公司,正在悉尼修建港口隧道。而西西裏黑手黨通過希拉普企業集團,於1993年直接控制了西西裏10億美元的公***工程。在富饒的托斯加尼地區和米蘭這樣的工業城市裏,他們的酒店、工廠和礦山更是遍地開花——這種營運方式在世界各地普遍流行著。
向各國政府滲透
許多國家的黑手黨正悄悄地向政府部門滲透。哥倫比亞卡利集團曾花費10億美元建立了壹個研究中心,對全國每壹位高層官員進行追蹤研究,對接受賄賂的人建立了錄影資料館,如果有人不按他們的指令行事,他們就會把此人的老底翻出來。
在俄羅斯,黑手黨與腐敗官僚的合作更是天衣無縫。他們用價值5美元的盧布就可以從官僚們的手中買到壹噸石油,然後以140美元的價格賣到西歐,如果能取得進口貨物的許可證,則可以獲得400%甚至1000%的高額利潤。此外,黑手黨人花2000美元,就可以自由地進出國家杜馬,並免費享用那裏的午餐和國際長途電話。事實上,在今天的俄羅斯,黑手黨與官僚的聯合,已經威脅到這個國家的安全。
意大利政壇依然如故。據這裏的法官估計,在今天的西西裏,黑手黨仍然掌握著50萬張選票,即每五張選票中就有壹張控制在黑手黨手裏。如果再加上基督教民主黨及南方同夥手中的選票,就可以占到南方選票的1/3。他們的選票不是白得的,當選的官僚最終必將會利用手中的權力,把利益回報給他們。
在歐盟和北約東擴之際,西西裏黑手黨也在東擴;他們的勢力早已延伸到了波蘭和捷克等國家。俄羅斯黑手黨在西征,他們在美國和歐盟已經站穩了腳跟。三合會和山口組也正聯手控制環太平洋地區,他們的股份正隨著環太平洋地區的經濟增長而不斷增值。他們壹直在有條不紊地運行,這需要引起陽光下的守法社會的足夠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