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1000字的昆曲<遊園驚夢>賞析.
《遊園驚夢》小說的主題與賞析 作者在這篇小說裏,苦心經營制造“夢”的意象。夢境和仙境,十分相像,只有壹點大異:仙境是永恒的,夢境是短暫的。人類往往不願面對“人生有限”“世事無常”的悲苦事實,卻躲藏入“壹切如故”的自欺幻想裏。然而,俗語說得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晚竇夫人這棟“上上下下燈火通明,亮得好像燒著了壹般”的大樓公館,哪裏持得了多久,轉眼間就會燈火熄滅,燒成灰燼。 今晚的錢夫人,就是明天的竇夫人。 小說的主人公藍田玉由壹位昆曲藝人壹躍成為錢將軍夫人,也曾經風華蹁躚,烜赫壹時,“筵席之間,十有八九的主位,倒是她占先的。”然而這壹切都是“從前錢鵬誌在的時候”,現在她不過是壹個落魄夫人,王謝堂前的燕子,落入了百姓人家。 烜赫與沒落,構成刺激性的對照。對於沒落,是無奈的現實,錢夫人無力去改變,於是就只剩下追憶與懷戀,自己並不能超脫出來,把這壹切視若浮雲。竇公館門前兩旁的汽車,大多是公家的黑色小汽車,“錢夫人坐的計程車開到門口她便命令司機停了下來”。這壹細節動作,表現錢夫人還很在意自己的面子,遮掩自己沒落的現實。在筵會中,錢夫人幾次有意識地或潛意識地回憶起自己風華蹁躚時候的場景,與現實的筵會做比照,折射出錢夫人對過去的懷戀。 作者對過去生活的追憶更多的是在心理情感上對故國的眷戀。在這裏,故國不僅僅是祖國大陸、舊時家園,而是壹種情感,壹種對舊時在心理上的認同感、歸屬感。故國更多的是壹種心理情感,而祖國大陸、舊時家園只是承載這種情愫的載體。這種情愫,以鄉愁的形式表現出來。例如,錢夫人總覺得“臺灣的衣料粗糙,光澤紮眼,尤其是絲綢,哪裏及得上大陸貨那麽細致,那麽柔熟?” “臺灣的花雕到底不及大陸的那麽醇厚,飲下去終究有點割喉的。”這種對臺灣的不認同感,並不僅僅得自於錢夫人自己,而是敗走臺灣的人的普遍的心理情緒。比如來臺幾十年,竇公館請客仍用上海的廚子,劉副官仍頑固地操著蘇北的口音。這些都是去國之人的鄉愁的整體表現,他們對臺灣、對臺灣的現狀並沒有認同感、歸屬感,而是頑固地堅持過去的生活(比如票友會),頑固地眷戀著大陸。這些人在白先勇認為都是壹群“流浪的中國人”,他們退走大陸,在臺灣又不能融入和歸屬,他們沒有自己的家園,在心理情感上處於漂泊狀態,所以對故國懷有強烈的眷念。 白先勇對於中國的傳統文化是有著深刻的認同感的,在《遊園驚夢》這部小說裏擇取昆曲票友聚會也是有象征意義的。在六十年代,作為“中國表演藝術中最精致最完美的壹種形式”的昆曲也已經式微了,受到歐美電影等新興文化的強烈沖擊。小說中堅持喜愛和追憶昆曲這種傳統藝術的,都是壹些從大陸敗走的遺民如錢夫人、竇夫人、余參軍等。他們既是政治上的遺民,也是傳統文化上的遺民。臺灣本土的人脫離大陸本土文化的母體,對這些傳統文化並沒有多高的欣賞能力,也就沒有多少眷戀。人心不古作為壹種現實,文化遺民們無力去改變,便只有承認,而他們對昆曲的堅持和喜愛,僅僅是對故舊文化的懷念,也是作者文化鄉愁的表現。 我們中國傳統文化,有壹個光輝燦爛的過去。可是就因為太講究純美、純粹精神,絲毫不肯接受現實俗世的汙染,在今日的平民世界裏,已和壹般人的生活幾乎完全脫節,再也無法受到欣賞和了解。於是人人遺棄古老優美的中國文化,趨奔迎接嶄新通俗的西洋文化,正如清乾隆年間,通俗的“花部”亂彈終於取代了優美的“雅部”昆曲。如此,小說裏錢夫人的今昔感觸,以及往日悼念,就有了更深壹層的含義,而《遊園驚夢》也就變得好像是作者對我們五千年傳統文化的壹闕挽歌。 如此,《遊園驚夢》小說,從錢夫人個人身世的滄桑史,擴大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特別是貴族文化——的滄桑史。 同樣的暗示含義,亦可引申到社會型態問題上,那就是,影射貴族階級和農業社會的沒落,平民階級和工業社會的騰起,小說結尾,竇夫人問錢夫人:“妳這麽久沒來,可發覺臺北變了些沒有?”錢夫人沈吟了半晌,側過頭來答道:“變多唆。”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又輕輕的加了壹句:“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起了好多新的高樓大廈。”“變”壹字,就是這篇小說的中心主題。“起了好多新的高樓大廈”,即比喻工商業社會之興起。我們還註意到,今日宴會裏唱《遊園》的後起之秀,是徐“太太”,不是徐“夫人”。作者如此暗示:“上流社會”雖然還存在,“貴族階級”卻已隱逝無蹤。 作者復雜的情緒幾經解構和圖釋,最終匯為壹條主旋律的精神內涵——懷舊,或者說鄉愁。這種懷舊包含幾個層次結構,壹則是對過去生活的懷戀與追憶,壹則是對故國心理情感的眷念,還有就是對故舊文化傳統的依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