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中有鹹,鹹中有甜,這是生活的寫照。
被“忽視”的風景可以等,但被“忽視”的人才經不起等!
世界上很多危險都隱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事裏,沒有任何痕跡。
甜鹹人生
小時候吃飯是“甜鹹”。
喝茶喝咖啡,壹小杯,不過三湯匙煉乳;煮紅豆湯綠豆湯,想都沒想就往裏倒壹湯匙糖。
每壹口都像往喉嚨裏灌液體白糖。
吃飯的時候,不管什麽東西映入眼簾,都要像敬禮壹樣在上面倒壹圈醬油。有時候,還不夠,醬油裏還摻了壹撮鹽。
每壹口仿佛都在咀嚼著讓味蕾顫抖的鹹鹹的鹽。
酸甜鹹辣,充分發揮了“敢死隊”的精神。
對人來說,都是壹樣的:大愛大恨。如果妳心裏喜歡,就覺得對方很完美,無可挑剔;心裏很討厭,覺得對方的缺點多如牛毛,沒用。在那種年輕的日子裏,我不想掩飾那種“自以為是”的感覺,常常會在不知不覺中“誤傷了我的好人”。
慢慢的,人到中年。
健康意識提高,飲食口味改變。大大減少糖和鹽的攝入,以“微甜”和“微鹹”作為烹飪食物的標準。以前總是對那些既甜又不清的食物深惡痛絕,比如糖醋肉,芒果鴨,蜜汁雞等等。然而現在,我不僅接受了,還漸漸喜歡上了——甜中有鹽,鹹中有甜,這本來就是生活的寫照!
大愛大仇應該只屬於舞臺。現實生活應該多壹些包容,多壹些轉身的空間。雖然我目前還遠沒有達到“不怨不怒不恨”的境界,但至少,我懂得了在“大愛”和“大恨”之間有壹個“中庸之道”。
我願意繼續誠心接受歲月的教誨。
輕蔑
壹個在新加坡待了兩個星期的外國朋友,在壹次臨別晚宴上談到了新加坡的景點,包括幾件珍品。唐城、虎豹山莊、百鳥園、植物園、中央公園、Fancliffe水族館:十裏萬人安星都府、光明山普覺寺、雙林寺、天府宮、鱷魚園、動物園、聖淘沙、烏濱島、聖約翰島、龜島、中山圈、和平紀念碑等。,都印上了他清晰的腳印。
我靜靜地聽著,越聽越覺得慚愧。
他興致勃勃地描述的許多名勝古跡和許多島嶼,我壹直沒能描繪出來。
並不是完全沒有好奇心去搜索探索,只是因為這些名勝近在咫尺,就像捧在手心裏的東西壹樣安全有保障。我總在想:我又飛不走,急什麽!這不知不覺地日復壹日,年復壹年。地方慢慢老了,人也沒印過足跡。最糟糕的是;不去,不看,心裏也沒有後悔的感覺。
最近看了上海女作家查誌華的散文集《沒有中國的小品文》,裏面有壹段話,像鼓錘壹樣,重重地打在我的心頭:
“人們對遊覽壹個剛到的城市有著濃厚的興趣,卻往往在不經意間低估和忽略了這個自己生活了幾年幾十年的地方,於是有人寫詩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
看不起,忽視。
對,對,我不知道廬山的真面目,只是因為身在廬山的人對廬山的雄偉漠不關心。
被“忽略”的風景可以等——即使過了十年八年,風景依舊迷人如初。但是...如果妳被“忽視”。是天賦,這種天賦。等不起!
酒和人
友誼就像酒。
壹個口蜜腹劍的不誠實的泛泛之交就像果酒。
櫻桃酒,蘋果酒,橙汁酒,杏子酒,梨子酒,都是琳瑯滿目,五顏六色,人見人愛。但是,果酒只能輕啜,不能過量飲用。如果喝多了,它那令人生厭的甜味會留在喉嚨裏,更難去和留。
君子之友,如米酒。
酒味淡淡的,好像什麽都沒有。既不醉人也不無聊。不會讓妳上癮,也永遠不會為之瘋狂。然而,在壹個微風習習、花香四溢的午後,妳會不經意間想起它。倒壹杯米酒配壹碟花生米,就能吃個痛快。在壹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喝壹杯它也能擋住即將到來的憂郁。
小夥伴就像椰子酒。
酒味很濃,酒精味很重。喝了壹會兒,醉了,吐的五顏六色。第二天醒來,總是頭痛欲裂的壹塌糊塗,失望地生出後悔的感覺。
酒呢?就像是知己,友誼長存。
醇厚甘甜,酒味雋永。像瑪瑙壹樣的紅酒,像水晶壹樣的白酒,都是友誼的“精品”。酒越老,味道越好。喝了就愛;不喝酒的時候讀讀。它永遠不會讓妳醉,但會讓妳在微醺中夢見它。
能幫妳的生死之交,就像靈芝釀的千年藥酒。
這樣的酒,世界罕見;能不能見面,看緣分。拔掉瓶蓋,酒香撲鼻;抿幾口,酒香雋永。常喝,強身益體,消除百病。
如果全世界都清楚地知道他們杯子裏裝的是什麽酒,那麽,人們酒後失態是很令人遺憾的:人們常常誤把椰子酒當成酒,喝了之後只是自負。更可怕的是,有的人故意“瓶裝乙酒”,有的人不小心喝了,被劣酒傷了。太晚了。所以,在舉杯之前,妳要睜大眼睛,認清商標;輕啜的時候要警惕,仔細分辨酒的味道!
甜粽子
在新加坡文學藝術協會舉辦的春節晚宴上,我和張輝先生同桌。
吃魚翅的時候,看到他舀起壹勺辣椒醬,倒進碗裏,和魚翅壹起吃,我很驚訝。不久後,我拿到壹只烤雞,看到他把整只雞泡在辣椒醬裏,醬正滴到嘴裏。當我暗暗心驚的時候,我不禁暗暗想:等會兒甜點馬蹄露上桌的時候,不知道張輝先生會不會也舀壹勺辣椒醬拌著吃呢?
不同的家庭背景往往導致不同的飲食習慣。
記得第壹次和新婚老公去怡保,是端午節,婆婆給我帶了熱騰騰的粽子。她用蘑菇、豬肉、栗子和蝦做了煎餃,味道鮮美,遠近聞名。家裏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就習慣了我媽把各種粽子配白糖的吃法,所以這壹刻,我毫不猶豫的把白糖倒在了粽子上。壹屋子人,像個傻子壹樣看著。很長壹段時間,各種俏皮話湧入,嬉笑怒罵,大家都覺得我的吃法無異於“揮霍東西”。吃飯的時候,看到婆婆把原本又甜又脆的黃瓜放進湯裏煮。我也看直了——在我家,黃瓜永遠只用來腌制或者生吃。
正是因為我和我老公來自不同的家庭,飲食習慣差異很大。他受不了腐乳的味道;至於我,我討厭白切肉的單調。
我們在差異中求生存,在存在中求安全,從不同化。然而奇怪的是:久而久之,總會有壹方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比如目前腐乳炒雞是我老公最愛吃的菜,我覺得肉片蘸蝦醬很好吃!
文化也是。讓同壹個國家的不同種族在文化上大放異彩,這才是健康的生存之道。強行揉面無異於鼓勵食客在粽子上撒辣椒加白糖,嘿嘿嘿,那麻辣甜甜的味道,妳自己想象吧!
輪胎
兩個月前,我把車送到修車廠做例行檢查。
車的保養不是鍺,沒什麽大礙,但是檢測員認為我車的四個輪胎“超齡”,建議我去輪胎店更換。
回家後,我仔細看了看輪胎。咦,都挺好的。輪胎上的花紋細致清晰,完全沒有磨損的痕跡。用手使勁敲,堅實而富有彈性。
於是,督察的話壹個耳朵進壹個耳朵出。
雨季即將來臨。
有壹天,汽車行駛在濕漉漉的路上,突然感到力不從心。輪胎似乎不太願意“服從”車輪的控制,尤其是在濕滑的路面上轉彎時,有壹種車輪和輪胎“各行其是”的感覺。
這個驚喜是認真的。
快把車開到輪胎店。工作人員壹查,就喊了出來:
“哇,這些輪胎太舊了,隨時隨地都會爆胎!怎麽不早點送來!”
我咕噥道:“看起來跟新的壹樣!”
工作人員壹邊快速拆下這四個“富貴”的輪胎,壹邊好心地給我這個外行灌輸常識:
“現在,制造輪胎的技術非常好。就算輪胎上的花紋在路上滾了十年八年也不會有磨損的痕跡!但是,妳要記住:平均每個輪胎只要行駛3.2萬公裏就要更換,所以經常跑長途的車每隔壹兩年就要更換壹次;只做短途旅行的汽車每兩三年就得更換壹次。很多交通事故都是因為路上爆胎,車子失控!”,
通過實踐我們學習。
我換了四個輪胎,學到了寶貴的壹課。
世界上很多危險都隱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事裏,沒有任何痕跡。
轉彎
有壹次,我邀請兩個很久沒見的朋友出去吃飯。
我開車,我們三個人在車上有說有笑,好不熱鬧。來到壹個只能左轉的路口,因為聊天分心,就壹直往前走。就在這時,壹輛向左彎的大卡車像壹個可怕的黑影撞向我。就在這千鈞壹發的時刻,我砰的壹聲把輪盤輪扭向壹邊,車旁的後視鏡被貨車撞倒,車身也因摩擦而出現。
這時,車內“綠燈”泛濫——我朋友兩張白皙的臉因為震驚變成了慘綠色。在壹片狼藉的寂靜中,我左顧右盼,看到他們的五官和四肢都很到位,而且完好無損,他們那顆跳動的、空虛的心才勉強安定下來。
原來的餐廳不能去,沒有後視鏡的車必須馬上送到學車廠。
久別重逢的喜悅煙消雲散,每個人似乎都很沮喪。朋友依舊纏綿,沈默;我呢,灰頭灰臉,心中為自己感到難過:
“剛才如果不走捷徑,走大路,就不會遇到這種倒黴事了吧?還有,如果那天妳撥電話訂餐廳,如果定在別的地方,不就可以避免這個意外了嗎?”
自責、自責、怨恨、憤怒;壹顆心,像皺巴巴的紙,又悶又痛;時間久了,我試著換個角度思考這個問題,突然有了不壹樣的感受。
情況可能會糟糕幾千倍。現在,我的朋友沒有受傷,我的車也沒有嚴重損壞。是不是極其幸運?
這樣的壹個念頭,凝聚在心葉上的那片烏雲,突然被壹陣勁風吹走了。
把車送到車廠後,我和朋友高高興興打車去吃泰國菜。
任何事情發生後,如果當事人壹味地往角落裏走,最終都會在黑暗、尖銳、無望的號角中活活窒息。然而,只要輕輕轉個彎。明媚的陽光和寬闊的道路都在那裏,等待著。
油菜和細菌的培養
每個人都認為我是壹個快樂的人。
開心,只是因為我不“容忍和培養漢奸。”
“奸”是指隱藏在每個人心中,專門制造焦慮元素的“小叛徒”。
有人故意養,養肥了,隨意搗亂。
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們就把“小叛徒”放出來,讓他到處搜集八卦,到處解釋,然後,自己憑空沈浸在這些八卦中,自虐。
當生活天翻地覆的時候,他們讓壹直“養尊處優”的“小叛徒”驕傲地把微風變成臺風,把微波變成巨浪。然後在誇張的臺風和巨浪中,我處於壹種哀痛和悲傷的狀態。總有壹天,真風來了,巨浪滔天,他們會被無拘無束、桀驁不馴的“小漢奸”折磨死。
至於我,我不容忍叛徒,永遠,永遠,永遠。
我知道它存在,但我不理它,不理它,不聽它,不說它,更重要的是,不養它。
我生活的格子密密麻麻,沒有空隙讓它作惡。雖然它整天在那裏戳來戳去,卻找不到乘虛而入的門檻。
偶爾風浪起,它蠢蠢欲動的時候,我也會全力以赴的去和它戰鬥,絕不讓它有茁壯成長的機會。當然它也有興風作浪的好機會,但即使處於劣勢,我還是堅持“絕不養”的原則。它缺乏“養料”,孤軍奮戰。很快,它就會自動“餓死”。
我不養叛徒,但我養細菌——快樂的細菌。
強化它,養肥它,然後,讓它在文本中大量繁殖,然後傳遞給所有接觸文本的人。
電線壞了。
十多年前,我們買下現在住的房子的時候。電線很醜,暴露在墻上爬行,就像妳手腕上的青筋。大裝修的時候請電工把它們埋在墻裏。穿墻飛沙走石確實讓人不安,但“壹勞永逸”的想法我也勉強能承受。
在鋪設電路和隱藏電線後,為了安全起見,我安裝了壹個“電流斷路器”。
十幾年過去了,生活壹直平靜、安寧、祥和、安穩。
然而,沒想到,最近,電線“生病”了,而且是相當的生病。起初,電流斷續器在三端切斷整個房子裏的電流;慢慢地,情況越來越糟,每隔幾個小時就斷電壹次;最後完全癱瘓了,沒有燈,沒有風扇,沒有冰冷的冰箱,沒有電腦在動。我很無助,很痛苦。
電線都密密麻麻地藏在墻裏。電工在做總檢的時候,有種“霧裏看花”的朦朧感。他們做出各種大膽的假設,然後進行各種細致的驗證。但“實驗”做了壹次又壹次,電流還是在垂死掙紮。
白天,我汗流浹背,跟著壹批批不同的電工上下樓,壹遍遍給他們講解屋裏電線的走向;晚上,在手提電燈和細細的蠟燭的昏暗燈光下,看著電腦旁堆積如山的稿件和待回復的信件,我焦慮萬分,如坐針氈。
經過三周的輾轉反側,我終於找到了“病源”。
對癥下藥,妙手回春。
在整個屋子充滿光線的那壹天,我坐在吹著涼風的空調下,用手在電腦的鍵盤上寫字,感到壹種“脫胎換骨”的巨大喜悅。
啊,人世間的快樂,其實就蘊含在平凡而平凡的生活中。可惜這個世界在被祝福的時候不懂得被祝福,充分享受文明生活帶來的壹切便利,並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幸福就在眼前而妳沒有感覺到;
非自限性
讀到臺灣省聯合報的壹則新聞,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資深作家梅森十幾年前因視網膜病變失明,但仍憑毅力堅持寫作。最近六年致力於小說創作,《吞之河》五稿,最近被兩個朋友錄下來抄了。
感人的,是他自述的話:
“眼睛看不見,在黑暗中摸索著寫字,有許多不便;但是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總是會遇到許多困難,我們必須盡力克服它們。壹個人只要不限制自己,就沒有什麽困難能限制他。”
這是壹條金玉良言。
從梅森,我想到了莊羽,壹位中國的盲人作家。
她也是無限的典型。
我在壹些文學聚會和展覽上見過她。在她平和的笑臉上,我找不到她在驚濤駭浪中痛苦掙紮的痕跡;是的,這只是壹個安靜而明亮的日子!豁然開朗。
她接受了“雙目失明”的殘酷事實,勇敢面對。她沒有整天躲在衣櫃裏,以淚洗面,抱怨自己。相反,她積極地重新拿起筆,畫畫,寫字。在黑暗的世界裏為自己創造另壹個多彩的世界。最難得的是:她鑄造的文字世界。不悲傷和沮喪;有時候,她甚至在字裏行間玩起了“自嘲”的藝術。
即使妳是盲人,妳也有能力把壹個黑暗無邊的世界變成壹個光明燦爛的人生。像梅森和莊羽壹樣,他們的頭腦、心靈和胸膛裏有壹個無限廣闊的世界。
自己炸的
知道我每天睡眠很少的朋友好心勸我:
“時間還長著呢,急死妳自己炸吧!”
很緊急。
我把“出生”當成壹次旅行。我買了這次旅行的單程票。和尚敲鐘,算壹天算壹天;我呢,讀書寫書,少活壹天。知道時間稍縱即逝,不想白跑壹趟,就故意填了人生的格子。
我很忙,很累,但我很快樂,因為我清楚地知道我生存的目標在哪裏。
認識了兩個朋友,我們同樣急著在世界上“炸自己”。
壹個叫田的人在臺灣省壹家大報做編輯。每天在報社處理堆積如山的稿件,累得幾乎四肢都是碎片;回到家,還要處理瑣碎的雜事。夜幕降臨後,她沒有看電視,也沒有休息。相反,她在明亮的燈光下努力學習英語。在給我的信中,她說:
“只工作不學習,整個人活得像個機器人,腦子也漸漸僵化了。我在業余時間努力學習英語,並不是因為它能給我帶來什麽實際的好處,而僅僅是為了通過不斷的學習來保持大腦的靈活性。吸收新知識的感覺太美了,感覺每天都很充實。”
另壹位朋友在商界擔任重要職位。我很忙,把寶貴的時間花在社會福利和慈善工作上。這樣做只有壹個簡單的原因:
“我想向自己證明生存的價值。”
炒自己的人,往往是生活中不肯給自己交白卷的人。
停電;燈火管制
住在沙漠裏,最大的恐懼就是停電。
白天害怕,晚上更害怕。
沙漠氣候極其炎熱。房間裏同時有六臺空調。下午,當我舒舒服服地呆在房子裏看書和寫作的時候。六個空調突然湊在壹起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整個大地都是“無聲”的聲音。
在寂靜中,室外的熱氣,壹點壹點地從窗戶和門縫下透進來。沒過多久,整個房間就變成了壹個可怕的烤箱,人就是烤箱裏壹條奄奄壹息的鹹魚。
慢慢地,熱氣強行進入床墊和坐墊,讓人無法躺下和坐下;摸摸妳的臉頰,像烙鐵壹樣燙。沒多久,屋裏的人就感覺到煙從頭頂慢慢升起,而且是自我焚化!當熱度超過可忍受的限度時,整個頭腦就會陷入遲鈍和紊亂的狀態。
老公晚上出差在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噩夢。
在那座孤零零的山脊上安靜的小白屋裏,只有壹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默默地面對著我。在這個亮著燈的房間裏,尷尬的孤獨凝結成碎片,重重地壓在人們的心上。當電流突然中斷時,似乎有壹只黑色的手掌,從天而降,無情地把房子、山丘、大地。那種黑,深不見底,無邊無際。整個人,突然失去了支撐,仿佛突然被推進了茫茫大海,帶著窒息的恐懼和慌亂。在這樣的時刻,身邊的孩子總是嚇得大哭起來。絕望的哀號仿佛是壹把鋒利的斧頭,將他們身邊鬼魅般的黑夜砍成碎片,碎片在沙漠特有的寒風中打著旋。母子倆都有控制不住的寒戰。
這孩子嚇壞了。他從沙漠回來後,有很長壹段時間不敢壹個人睡覺,但睡覺時總是開著燈。
回國後我對停電的恐懼完全被埋葬了。
現在讓我擔心的是精神世界的“停電”現象。
終日吃喝玩樂,出洋相,讓日子不知不覺地流走了。漸漸地,精神進入了壹種力量衰竭的狀態。
通電的方法。永遠只有壹個。繼續讀。
金牌
翻閱雜誌,讀到壹個觸動我心靈的小故事。
有壹個運動員在比賽前,他的教練意味深長地對他說:
“不要被金牌的壓力卡住,心裏有東西在掉,跑不快。把自己的真實水平發揮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壹個警鐘。
金牌是鼓勵,是鼓舞;它是壹種動力,壹種驅動力;是掌聲和歡呼聲。
獲得金牌後,有些人會把它當成壹生的“護身符”。他忘了,金牌可以“保”,但絕對不能“保”;他也忘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他異乎尋常的自滿中,他自欺欺人地認為,即使沒有鍛煉,他也能創作出好作品。壹旦有人批評他,他就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
“什麽,妳說我沒有標準?別忘了。我是金牌得主!”
有些人會擔心把那塊金牌變成“五臺山”,讓它沈重地壓在自己身上。這時候就算他有七十二變,也很難進行拳腳相加。唉,唉,壹時的榮耀可悲地變成了壹生的負擔。在完全沒有優秀作品問世的孤獨中,金牌閃爍的光芒既醒目又刺目。也有壹些人患得患失。結果金牌變成了腳銬,前路是下坡路。
壹個理性而聰明的人永遠不會談論金牌,更不用說忘了它吧。這枚金牌只是他個人職業生涯中的壹個小小的裏程碑。他深知“曾經擁有”的感覺是美好的,但更大的成就要靠“天長地久”的努力。於是,過了那個黃金日,他就把金牌束之高閣,忘了它。然後壹如既往的練好技術,準備下壹次沖刺。時光如水,當他的鬢角如雪時,我無意中打開櫃子,看到壹長排被遺忘的金牌靜靜地立著,閃著絢爛而燦爛的金光。
炫耀尾巴的孔雀
我收到了壹張由杭州年輕詩人陳昭制作的卡片。
他用紅黃紙畫了壹只栩栩如生的孔雀,貼在內頁上。我開卡的時候,孔雀也展開了華麗的尾屏,呈漂亮的半圓形。
在卡片上,只有壹行簡單的字:
“文如洋洋得意”。
啊,多美的形象。
其實我覺得每個人都是壹只孔雀,非常努力的把自己的成績變成壹條亮亮的尾巴,然後,開心快樂的,在別人面前打開尾屏。
在寒窗苦讀的日子裏,書的每壹頁總包含著父母熱切期盼的面孔。當妳拿到成績冊的時候,如果裏面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成績,首先想到的就是父母臉上圓圓的笑容。我飛到門口,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就“哇”的壹聲,在爸媽面前毫無保留地驕傲地打開了閃閃發光的尾屏。
長大結婚後,我會努力把頭頂的天空開拓得更寬更亮,讓尾屏更絢爛華麗;然後,慢慢發展,給白發蒼蒼的父母看,給深情的伴侶看,給彼此尊重、欣賞、理解的親朋好友看。
洋洋得意,絕對不是為了炫耀。
如果妳袖手旁觀,看著圓圓的、寬寬的尾屏,妳會發現,尾屏上有長期耕耘的汗水,有艱苦奮鬥的淚水,有不懈的堅持,有自我批判;還有,最重要的;愛情。
我們為所有我們愛的人和愛我們的人而戰。
猴子問題
小時候,逛植物園是我人生中的壹件大事。愛情不是賞心悅目、滋養心靈的嫣紅,而是千奇百怪的猴子。壹袋花生,壹串香蕉,可以逗壹上午。猴子被慣壞了,態度越來越囂張,搶食抓傷遊客。最後被大力壹掃,從此銷聲匿跡。
看,當妳驕傲的時候,妳不懂得收藏自己,當妳美麗的時候,妳不懂得尊重自己,妳用盡了妳所有的力量,最終必然以悲劇收場。
等妳長大了再見。在馬戲團。這些穿著紅色和綠色衣服的猴子,擺著姿勢,出賣自己可憐的尊嚴來乞求觀眾的笑聲。看著看著,我突然強烈地感覺到,那不是壹只騎在馬背上,眨著眼睛,扭著腰,頻頻飛吻,戴著帽子,鞠躬的猴子,而是壹個會走路的木偶。
哎,那些埋沒自己本性,單純按照別人意誌生活的人,無論物質生活多麽豐富,恒源在別人眼裏都只是個小醜。
揮手告別童年後,我收拾行李,出國旅行。在美國亞馬遜叢林,我驚訝地看到了猴子的另壹種命運。我住在亞馬遜河邊壹個簡陋的小屋裏,瘦猴子被綁在細木樁上。壹雙猴眼,虛弱疲憊,毫無生氣;壹雙肩膀,耷拉著,無精打采。猴子天生聰明敏捷,什麽都沒有。似乎它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不好了。到了晚上,有打鬥聲,幾聲慘叫,壹切又歸於寂靜。很快,煙誕生了;香氣四溢,柱子旁的猴子在鍋裏變成了熱氣騰騰的猴肉。
唉,行走江湖不練武,在叢林中活動不避陷阱,讓別人輕易抓到,成為砧板上的肥肉,都是自作自受。
今年是猴年,所以我挑了幾個小故事來鼓勵自己和他人。
無力的
參觀巴西蝰蛇研究所,主人拿出壹條不停蠕動的彩色蛇,宣稱毒腺已去,並大方地讓參觀者與之玩耍。每個人都大聲尖叫,遠離。但是我不怕,讓大蛇坐在我頭頂,纏著我的腰,爬在我的胳膊上,隨心所欲的玩。那種感覺,又涼又滑,就像戴了壹條水做的圍巾。
所有其他遊客都表示欽佩,說我很勇敢。
但是,在大家眼裏,我是充滿勇氣的。當我遇到蟑螂的時候,我會為任何壹個看著它的人感到羞愧。我害怕那些在地上爬行的人;飛在空中的人更害怕。不管是大的,小的,黑的,棕的,胖的,幼的,老的,只要是蟑螂,它都能毫不費力地吞下我的整個膽囊。
記憶中最尷尬最恐怖的壹次經歷,是開車開到壹半突然從車裏飛出壹只胖蟑螂。我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立馬來了個緊急剎車,慌慌張張的從車裏逃出來,除了沒喊“救命”。
童年的壹段難忘的記憶是,壹個知道我有“蟑螂恐懼癥”的小學同學,帶了壹只活蟑螂來學校。趁我不註意,我淘氣地把蟑螂從脖子後面的領子裏塞進去了。當蟑螂在我衣服裏竄來竄去的時候,我嚇壞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哭起來。渾身發冷的感覺,腳發軟,額頭火辣辣的,心狂跳,白天像鬼壹樣,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自從這件事發生後,我壹直無法原諒她。直到小學畢業,我再也沒和她說過話。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壹個很薄弱的地方。這個地方可能蘊含著某種恐懼,某種陰影,某種創傷,某種傷痕,某種悲傷,某種痛苦。尊重它,讓它安靜的存在,不要暴露它,不要挑它。這樣妳不僅保持了雙方的友誼,也保持了對方的尊嚴和妳自己的人格。
發酵
酸是壹種非常特殊的味道。
極其鋒利,可以拉弓!產生連鎖反應。只有壹個人口,唾液,胃酸,齊琦潘;然後,五官扭曲,舌尖顫抖,鼻縮,眼神澀澀。有時候酸氣直沖腦門,連腦神經都被煙麻痹了。
很曖昧,給人壹種復雜的感覺。不像甜、鹹、辣那麽脆,獨立成為壹種“風味”。總是和其他口味糾纏在壹起:酸甜,酸酸。可怕的是,它總是篡奪著主人的角色,像壹條狡猾的小蛇,最後侵入骨髓,讓妳渾身顫抖。
也很霸道,遠遠的就能建功立業。“望梅止渴”就是典型的例子。
那麽犀利,那麽曖昧,那麽霸道,偏偏人人都愛。
我喜歡它的刺激。每次嘗起來都像是嘴裏大吵壹架。可憐的舌頭無處可逃,難以自由舒展,像是在驚濤駭浪中充滿了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