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從他的衣服裏拿出壹塊手帕,藍白色的,和以前壹樣。我曾經嘲笑過他,說這年頭用手帕的男人比恐龍還稀罕,然後我就在想是不是該弄個圍欄什麽的把他圍起來搞個珍稀動物展覽。我會穿著黑色的小皮裙站在門口,像所有老板娘壹樣用口水數錢。顧小北甚至沒有甩了我。就像和我壹起放屁。放屁也影響了當地的空氣指數。我在上面放了吸塵器。所以他壹直沒有改變這個習慣。
我接過他的手帕,擦了擦嘴。在煙霧彌漫的酒精中,顧小北的氣味從手帕中散發出來。我過去常常在顧小北的肩膀、衣服、頭發和嘴唇上聞到它的味道。幾個月後我還記得,就像昨天壹樣新鮮。
聞婧從前面回過頭來,看著姚姍姍。她的表情很嚴肅。她說,沒事的,蘭林,真的沒事。
看到景的戰鬥我都快哭了。
而姚姍姍的碉堡依然像總理夫人壹樣坐著不動。看那,別說泰山在她眼前崩塌了。我估計喜馬拉雅山在她面前崩塌了,她就那樣,死在了壹個碉堡裏。
吐完了,人就好了。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精力充沛過。就像是壹個修行了八千年的惡魔的頓悟。靈臺空空如也。
聞婧看到我好了,精神立馬就好了,讓她看起來和我是心有靈犀的,眼裏閃著肅穆的光芒。我估計司機要被撞死了,果然,文婧擺開架勢,跟他狂言,不出三分鐘,話題就扯到了道瓊斯指數上。
後來文靜得寸進尺,讓司機把車給她。我以為司機壹定是被她搞糊塗了,而且是嚴重糊塗。如果他在其他地方會感到困惑,我不會眨眼。他在高架橋上拖了四個人來迷惑食物。這個玩笑很大。好在聞婧沒暈過去,她也知道自己有多重,就說:師傅,妳開玩笑吧。我怎麽敢打開它?我的手濕了。當我到達壹個荒涼的地方時,請為我試壹試。
我的心真的很折磨人。剛才差點跳到120。
後來車開到壹個荒涼的地方,和拍連續劇的地點差不多。文靜還在想著開車,司機師傅這時候很警覺。估計昏食已經恢復了。問文靜,妳有書嗎?我壹聽到這個,就想,完了。聞婧的書早就拿走了,她爸爸的司機和她關系特別密切。早些年,聞婧纏著年輕的司機教她開車,於是那個年輕人落入了聞婧的魔掌,讓她把車吹得像梵高的畫壹樣,面帶微笑,自己掏錢做汽車美容。就這樣,聞婧楞是接過了書。
文靜激動得壹握方向盤就要結婚了,壹踩油門就下了車。我看到表盤上的碼數已經過了三位數。我馬上找了個安全帶,綁在自己身上。然後我嚴肅地看著文婧,把車當成飛機開。
第10節:絕對醉了。
車越開,外面就越荒涼,更別說人連樹都沒看見。我正納悶這麽多塊地是怎麽出京的,文婧看到這環境更興奮了,在駕駛座上上竄下跳。她說,蘭林,看看我的技術,好嗎?我趕緊說,就是這個技術太好了,普通人都能開的這麽好。我覺得這有點過了,主要是因為我認識文婧,他和我壹樣狗脾氣。我會說她不擅長開車。她可能會再拉30碼,讓飛機像UFO壹樣飛。我轉頭看著顧小北。他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臉。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姚姍姍還是個碉堡,跟總理夫人坐飛機壹樣。
就在車要飛起來的時候,我聽到“嘎——”的壹聲,然後車不穩的停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聞婧顯然不能接受飛碟變成汽車的事實,司機還在那裏咯咯地笑,像個昏菜。
白松的車從後面開過來,停下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壹群人在那裏工作了壹段時間,最後白松打電話給他的父親。他說,爸爸,我被困在路上了。
當我睜開眼睛時,已經十點了。我的頭像被小偷敲了壹下壹樣疼,肚子裏空空如也。我以為我能吃下壹頭豬。至少可以吃壹只乳豬。然後我打開手機,躺在床上琢磨去哪弄個乳豬吃。我壹邊想壹邊流口水,突然電話響得很響。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是輕微的來電。然後突然想起來今天和薇薇約好去壹家廣告公司,嚇得拿起電話,然後就聽到那邊殺豬般的嚎叫,還唱著美聲:蘭林,妳放我鴿子!
我馬上道歉,點頭鞠躬,然後發現再鞠躬就看不到了。
掛完電話我就起來了,很快就容光煥發了,然後下樓打車,開車去燕莎。上了車,我對司機說,師傅,快點哎,把車開得像飛機壹樣。哥哥轉過頭來看著我表情豐富的像癩蛤蟆說了壹會兒話。
我在出租車上躺下又睡了壹覺。我說過,我沒有什麽愛好,但是我喜歡睡覺和看電影。在出租車上看電影不太現實,所以我睡覺。
昨晚白松的父親到達已經兩個小時了,但那時我們已經沒有心情再玩了,所以我們就各自回家了。顧小北和白松都可以假裝自己很特別,把自己的花送回心中。茉莉還是個害羞的處女,白松特壹文不值,迷得七葷八素。姚姍姍還是壹個沙坑,顧小北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地面像是在找錢包,然後他擡頭說,我帶妳回去。姚姍姍笑著說,好吧。姚姍姍真的很漂亮,唇紅齒白,眼神細膩。壹般見多了的女人,都只是站在旁邊的柴火姑娘。她的微笑讓我熱血沸騰。我想顧小北這次真的打中了鼠王。
姚姍姍上車後,顧小北轉過身來看著我,然後說,蘭林,妳這個狗東西,不換就要吃苦頭了。
我看著顧小北,他的語氣很嚴厲,但我看到他的眼睛又濃又溫柔,就像他洗澡後柔軟的頭發壹樣溫柔,就像我以前愛他的時候壹樣。但這怎麽可能呢?他現在是校園校花的男朋友,標準的三陪。我肯定是喝醉了。
第11節:掩體犯罪。
聞婧還陶醉在飛飛碟的興奮中,在那裏手舞足蹈。我坐進白松父親的車裏睡著了。我知道嚴叔叔會叫司機送我回去。
回到家,媽媽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我很開心,很開心。我媽看了我壹眼,很肯定的說妳不開心。我媽對幸福的理解是,我要回來跟她重復壹遍我今天到底做了什麽,幾分幾秒在做什麽,上了多少次廁所喝了幾口,誰是失敗者,誰是牛逼。我媽以為我不說話不開心,高高興興回來了。不,我很高興。
我去洗澡,我打開熱水器,水就往外流。然後我就蹲下來哭了。壹開始我低聲哭,怕媽媽聽見。後來我打開水大哭起來。壹邊哭,壹邊想著那得花多少水,於是哭得更傷心了。
當我和薇薇壹起到達咖啡店的時候,薇薇已經站在門口了,臉黑得像炭壹樣。我看到咖啡店的老板站在她身後,皺著眉頭好像放了200塊錢出去收不回來了。他也很難。誰在店門口弄了這麽個黑臉女金剛,哪裏還有生意?所以我上去救了他,我把金剛帶走了。
開著壹輛本田微微,沖到壹家廣告公司,繼續把車開成了壹架面帶殺氣的飛機。十幾個小時在北京坐了三次“飛機”。四個現代化發展得有多快?
微微惡狠狠地對我說,蘭林,妳丫總有壹天會在床上睡死的。
我很高興聽到它。我當然是死在床上。也許我還站著等死。這多新鮮啊!我什麽也沒說,只是對著蒙娜麗莎笑了笑。畢竟我也是壹個知識分子。殺人是無形的,就像沒有毒壹樣。
微微看到我那個樣子,先是我驚呆了,然後我笑了。我猜她也明白了。她說,蘭林,妳真是個惡魔。
見她不再生氣,我開始給她講我昨天是怎麽栽在壹朵茉莉和壹個碉堡手裏的,進壹步化解了她的敵意,洗清了我的罪過。當我談到顧小北的新女友時,我的臉又微微黑了。說到我豪邁地壹飲而盡那杯燃刀的時候,我突然剎車,我立刻像癩蛤蟆壹樣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嗖的壹聲撞上了擋風玻璃。最詭異的是我在飛的時候還在念叨姚姍姍地堡的罪行。想想我。
第12節:我好虛偽
怪不得微微反應這麽大。微微和我壹起長大,我壹直把她當姐姐。在我眼裏,我和顧小北手拉手走向教堂,然後手拉手走向棺材。我們死的時候,要在墓碑上刻上那種“讓我們分不開叫妳叔叔”的人。以前的場合,每次有帥哥來找我搭訕,他都壹臉嚴肅的告訴他們:他是有婦之夫。沒有人立即逃跑。我總是說,下次妳再想阻止我有外遇的機會,我就殺了妳。顧小北總是帶著微笑看著我。而且微微這個人不怕滅絕,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心裏覺得我滅不了她,依然壹如既往的擋住我所有的作弊機會,把那個人從我身邊踢到外面,壹腳壹腳的,要求中國隊有那個腳法,把巴西拖下去不打。
所以我沒有機會作弊,顧小北和我仍然隆隆走向紅地毯。
微微停下來對我說,妳丫讓顧小北這麽欺負妳。
我沒有說話,捂著頭。我沒有從那壹大包痛苦中恢復過來。我以為我傷心了,認真的盯著我。沒事的,蘭林,沒事的。我壹看到她就像聞婧。兩人脾氣都比較暴躁,偶爾溫柔壹點會嚇死。我也怕得要死。我害怕得熱淚盈眶。
車停在壹棟豪華的寫字樓前,我微微下了車。壹拿到制服,小夥子就跑過來幫忙稍微停了壹下,從口袋裏掏出壹百塊錢來刷地板扔了出去。我看了看,心疼。我微微看了壹下,渾身珠光寶氣,不像姚珊珊那麽俗,有獨特的風格和氣質。光是她身上的刺繡估計就夠我在電腦上浪兩個月的雞爪了。回想過去,我和薇薇都是學畫畫的,她比我有天賦多了。當我還在廣告部的時候,薇薇已經輟學了。她說在學校學不到東西,想壹個人走向社會。兩年過去了,我還是和以前壹樣吃食堂,壹邊微微拉著壹群人開車去昆侖順豐,壹個人殺了人卻不見血的地方,壹頓飯銀兩就能過兩個月。不過她跟我說了壹點,她說現在的人雖然裝腔作勢,但是像慈禧老太太壹樣,她知道他們背後的心酸。其實我什麽都不用說。很多晚上都給我打了個小電話。當我聽到我的聲音時,我無法停止哭泣。哭過之後,我又掛了電話。如果是雪中野菊,那我就是玻璃溫室裏的爛牡丹,披著塑料袋擋風。
電梯跳上十七樓,我和魏巍走在樓道裏,魏巍很有氣勢。我就像她背後的秘密。實際上,這甚至都不算秘密。看我穿著牛仔褲和t恤,我是壹個柴火女孩。以前人們關註我。估計見過男的有女秘書,女的有男秘書但沒見過女的有女秘書。真的很新鮮。估計帶狗進寫字樓也沒那麽稀罕了。
微微對我說,蘭林,妳是新人,還沒畢業。我估計妳壹個月工資能維持到4000。妳這樣認為嗎?
我差點翻臉,我說,妳可把我弄傻了,我還在想能不能弄兩千。其實月薪無所謂,我就自己鍛煉吧。萬壹學校在我高三開學的時候看到我像個柴火女,我還能找個地方呆著玩大牌不服從分配。說完這些,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虛偽。幸好天上沒有雲,否則雷聲早就劈下來了。
13部分:整六千元。
進了房間,看到今天接待我們的人,是個小夥子,長得挺帥,挺瘦,穿著壹身像平面廣告裏模特的西裝,看起來特別幹凈。
在他桌子對面坐下,稍微介紹壹下我。這是許祿,這是蘭林。我坐在他前面,仔細壹看,發現這個男生很帥,睫毛比我還長。我脫口而出,妳用什麽牌子的睫毛膏?說完三個人立刻嚇傻了。
估計是和文靜聊的有點多,壹時還不習慣裝淑女,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坐直了,雙腿夾著,連屁都不敢放。許祿在那裏咳嗽了壹聲,然後向我伸出手說:我叫許祿。獨特的風度。
然後他對薇薇說,妳介紹的這個人我肯定說不出什麽。用起來肯定沒問題,但是我壹個月只能出四千。妳這樣認為嗎?
我壹聽就踏實了,準備站起來走人。結果我微微像老佛爺壹樣坐在那裏,慢吞吞地說,4000不行,至少6000。我壹聽這話,血壓當場就上去了我手稍微下面壹摸,她就踢了我壹腳。妳知道,妳穿著牛皮靴子,但我會笑著撲向妳。
許祿微微看了看,若有所思,又繼續微微把玩老佛爺。我當時也在裝大蒜,表情像個貴族藝術家。其實藝人並不清高,只是妳錢不夠。清高只是拒絕妳的最好手段之壹。
微微見不說話,踢得更狠了,她噌的站起來,說妳慢慢想,我沒時間在這耗著,然後轉身踢著正步走到門口,我的心在流血,但是沒有辦法,只能踢著正步跟在她後面,不過我沒穿靴子,而且我踢得也沒微微那麽自信。
正要出門,許祿突然說,等壹下。
我看到我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我知道這個家夥又贏了。
許祿說,事實上,說實話,我們的正式員工剛進來,他們的月薪並沒有那麽高。既然是薇姐介紹的,不知道能不能先看看她的專業技術?
微微眼睛壹瞪說,妳懷疑我,我微微什麽眼光,哪個女人推薦給妳讓妳不滿意了?我聽到這個就覺得特別扭曲。就好像我是壹個坐在舞臺上的女士,我媽媽輕輕地唱著歌。我面前的這個許祿才是應該被碎屍萬段的當事人。
微微說,我這麽告訴妳,我能做的事蘭林也能做。如果以後有什麽蘭林做不了的事,我會馬上打車幫妳做,不要錢,好嗎?
許祿幹凈地笑了笑,像個大學生。
他說,薇姐,妳這麽說沒問題。然後他轉過身看著我說,蘭林,妳可以隨時來工作。對了,我是妳的頂頭上司,合作得很好。
他伸出手,我趕緊握了握,心裏想著六千塊!六千美元!
第14節:辦公室職員
我也是上班族,小白領。想想就激動。這種興奮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個星期。許祿稱贊我,說我工作非常努力,我的想法像黃河泛濫壹樣無窮無盡。我踢了他壹腳,說妳真的不會用文字。他笑得像個賊,然後站直了,搖著頭嚴肅地按著我當老板,大尾巴狼。
每天早上,我坐公交車去上班,從九點到五點,我不得不熬夜和許祿這個受虐狂壹起加班。當許祿想不出任何主意時,他非常沮喪。他像壹頭獅子,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他的頭和木村拓哉的壹樣亂。他不僅虐待自己,還虐待我,不準我回家。不過加班費特別豐厚,我也沒說什麽,就陪他在那浪費時間。
發現自己處於前所未有的工作狀態,特別投入。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真的很少見。甚至在我回家後,我還在思考壹個廣告計劃的創意。我壹邊想著,壹邊在空中揮舞著我的雞爪,像壹個講故事的人壹樣搖著頭。剛開始的時候,媽媽很開心。小老太太說,蘭林,妳還是像壹個人。妳說這話多新鮮,那我前20年是木雞還是石猴。但後來我母親受不了許祿的電話轟炸。許祿是個變態。每天晚上深夜肯定有電話,他總是淩晨兩三點給我打電話,也就是騷擾電話頻繁出現的時候。我媽開始覺得我在某條街上跟人亂搞,壹直被電話騷擾,準備讓我爸找人擺平這件事。我跟我媽說這是業務電話,我媽眼睛瞪得像鬼壹樣。但我媽很喜歡許祿,因為上次許祿來我家拿文件,我媽壹聽說是我的頂頭上司,馬上端上茶,好像在伺候壹個土地公公。很會裝孫子的許祿,漂亮精致,又溫柔,在我媽心裏有著不壹樣的印象。我在旁邊壹直嘟囔,小樣,我諒妳也不敢在辦公室裏拿出那種扯著脖子挑戰我的行為。當我媽媽在倒茶時,許祿陰險地朝我笑了笑。她是壹只大尾巴狼。
許祿打來電話後,如果我媽媽接了,對我來說沒什麽。我媽在電話裏噓寒問暖地問候壹個留學的兒子。我在心裏大喊:二十年前從妳肚子裏生出來的就是我。妳為什麽不那麽關心我?我在喝水,發出很大的聲音來表示我的不滿。但是我媽把我當空氣。
在許祿無數深夜電話的攻擊下,母親終於崩潰了。電話是她最喜歡的在國外留學的兒子打來的。她能說什麽?她只是用壹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我,讓我的心在顫抖。我媽說她精神崩潰了。其實別說我媽,連我都有點堅持不住了。這老板就像個吸血鬼,剝皮不止的周。於是馬上給我媽買了十幾盒某某安神補腦,但是這年頭虛假廣告太多了。這些人真他媽的無情。我說完之後馬上意識到我也是壹個廣告人。前陣子給了壹個滅蚊設備廠很大的打擊。就我出來的情況,別說壹只蚊子,我都得抽壹架飛機。
第15節:比她差。
那樣看著我媽媽讓我很痛苦。整天帶著壹張蒼白的像鬼壹樣的臉在客廳裏轉悠,讓她給媽媽打電話,每隔五秒就轉過身來慢慢問妳“怎麽了”,整個壹個恐怖片裏的貞子。我認為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我去許祿反映情況並申請宿舍批準。當時我很客氣的問,其實是在搓手。如果妳不答應我,我就當場把妳掛了。令人耳目壹新的是,許祿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我回家告訴我媽我要搬出去了。我媽從沙發上跳起來,進房間給我收拾東西。她快如雷,壹整個女人,蜘蛛俠,就是不說“快走別回來”。這不像壹個神經衰弱的病人,整個神經都是興奮的。我還沒結婚就被壹個老女人趕了出來,真是個老女人!突然想起我媽經常帶著深仇大恨的表情對我說:“好孩子!”。我覺得多新鮮啊。孩子不是我生的。問我。
那天,我和許祿壹起去申請宿舍。那個部門的女經理風格獨特,比老佛爺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很順利。那個女人從我進去到我出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她只告訴許祿還有壹個房間,六棟樓的302。當時,許祿有壹種奇怪的表情。他出來的時候說,妳住我隔壁。我說,哦。他真倒黴。我不明白。他說他怕我哪天喝醉了侵犯他。我當時就被那句話給忽悠了,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這好像是我的本行。我們誰是大人物?在我準備撲過去的時候,許祿早就離開了。壹上午都堵在心裏。我他媽的快窒息了。
我就這樣轟轟烈烈地動了。我搬家那天,整個小區都在地震,主要是我讓搬家隊無論如何都要把我那張驚世駭俗的床搬走。我站在卡車旁邊,告訴那些人小心我的壹切,就像壹個女將軍站在前線策劃壹樣。小區裏的阿姨拉著我媽的手激動地說:終於結婚了,終於結婚了!看她那副要淚流滿面的樣子,好像終於嫁給了自己。我媽的臉繃得像張牛皮,過了好久才咬牙切齒的說不結婚就搬出去住壹段時間。
忙著搬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累得癱倒在床上,像壹個脫了線的木偶壹樣動不了。脖子疼,手疼,腳疼,就像被拖進黑暗的巷子裏挨打壹樣。我躺在床上琢磨我是怎麽壹時沖動從那個200多平米的地方搬到這個幾十平米的破舊小屋裏的。
正納悶,電話來了,真的不想接。我躺在床上裝屍體,但打電話的人太執著,死了。最後,我伸手去撿。我比電視劇裏快死的人還慢,還在發抖。電話壹接起來,就聽見那邊聞婧“嗷——”了壹聲。我立刻眼前壹黑,心裏比她更痛苦地尖叫。
第16節:深沈的哭泣
我又出去了,打了輛出租車,沖向收銀臺。文婧給我媽媽打了電話,然後我媽媽告訴了她我搬家的事。此話壹出,文婧立刻帶了壹群人去錢櫃開歌。幾個人壹邊唱著嚇死馬的歌,壹邊在那裏等我買單。美其名曰“慶祝我喬遷之喜”,確實比“唱歌”好聽。
我告訴司機怎麽開慢點,耽誤了他的生意。因為我想繼續在車裏打盹,所以我額外付了他壹筆起步費。司機轉過頭,非常困惑地看著我。我想我沒明白。我從後視鏡裏看到我的臉,對他說,師傅,我病了。他仍然迷惑不解。他說他生病了,去了醫院。為什麽他慢慢地向收銀臺開去?小女孩不會死的。我都懶得跟他解釋,就說,好吧,師傅,妳愛怎麽開就怎麽開。
我估計那個男的被我嚇到了,怕我真的病了,還沒到收銀臺就死在他車裏,所以我開得很快,壹瞇眼睛,窗外霓虹燈閃爍,優步橫行。北京的交通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順暢了?以前不是便秘嗎?
我沖進包間,看見聞婧在那裏吃西瓜。身邊有某某人,反正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是誰。白松和他的小茉莉坐在房間的角落裏。顧小北坐在姚姍姍旁邊,沒有說話。他壹直盯著手機屏幕。當我進來時,他擡頭看了我三秒鐘。他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來。他低下頭,繼續看手機。我用腳把幾個人踢了過去,然後擠到聞婧身邊坐下,對她說:妳他媽的是個優步。
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睡了,真的很無聊。在我睡覺的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睜開眼睛,看到顧小北坐在我旁邊。他看著我的臉,嚴肅地對我說:蘭林,幫我壹個忙。我知道顧小北不容易求助,所以我坐直了身子,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妳。說什麽都行。
其實是因為我總覺得欠顧小北太多,有能力就還。從高壹和他談戀愛到現在已經六年了。六年來,顧小北聽我的,寵我,寵我,寵我。他總是帶著微笑看著我,壹張溫和的臉,像北極星壹樣閃閃發光的眼睛。甚至最後壹次我說要分手的時候,他聽我說壹句話也沒說。離別那天,他在自己家裏。他得了重感冒,戴著我給他的厚帽子、手套和圍巾,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他是中國東北大興安嶺的壹個老人。我說我們分手吧,他點點頭,然後他去了洗手間。我靠在浴室門外,聽到響亮而持續的咳嗽聲,水龍頭的聲音和馬桶的聲音。在那些聲音中,我隱約聽到了顧小北的低低的哭聲,很輕很模糊,像他的聲音壹樣溫柔。我靠在門上,壹點壹點滑下來,眼淚像長江決堤壹樣奔湧而出。
來殺我吧。
那天顧小北送我到門口。他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他說妳以後壹定要和新男朋友壹天吵三次。除了我誰能受得了妳的狗脾氣?我心如刀絞地看著顧小北。如果他當時說了不會分手,或者只是說“要不要再考慮壹下?”,我壹定會撲在他懷裏說不要分開。但是顧小北太聽我的話了。甚至在電腦刪除文件的時候,他讓妳確認是還是不是,他直接執行了我的話。
其實我很清楚,如果當時顧小北要我嫁給他,我會二話不說直接跟他去民政局,我怕我年齡不夠。
結果,顧小北向我求助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姚姍姍。他說姚珊珊要出書,讓我聯系我認識的壹家出版社的編輯。我看著顧小北久久沒有說話,而姚姍姍就在旁邊看著我。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找我幫忙,就像壹個老板叫小秘打文件。
我說好的,沒問題。
姚姍姍不相信我在那裏,淡淡地說,沒想到妳真的會幫忙。我真的看錯妳了。
我知道她在詛咒我,但我不想和她說話。第壹,太累了。第二,看著顧小北全身心地投入到她身上,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二話沒說,拿出手機撥通了和我關系最好的編輯的號碼。電話接通了。我說,劉主編,是我。請做點什麽。
蘭林,我偉大的作家,請隨便說什麽。
我有個姐姐想出書。妳能幫我嗎?這是我的親妹妹。
我掛了電話,沒有看姚姍姍。我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我知道她的臉很醜。我仍然能看到顧小北閉著眼睛的臉,我的悲傷如水。看到它我特別難過。我記得顧小北曾經在我面前微笑,像花壹樣燦爛。
那天最後,肖茉莉唱了壹首《妳是我的幸福嗎?,這讓我很難過。她壹邊唱歌壹邊看著白松。白松像孫子壹樣唱著,馬上回答“是”。估計是太累了傷了神經,回憶無窮。過去,白松顛覆了壹切。當白松追我的時候,他知道我的男朋友是顧小北,但他仍然對我很好。他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讓我記得吃飯。無論我去哪裏,他都開車送我。有時候他送我和聞婧去看電影,聞婧不想讓他進去,說壹個大男人跟著兩個女人看電影太多了,就在電影院門口等著,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看到他睡覺,我特別難過。我不想接他電話謊稱手機沒錢,然後馬上就會發現手機話費多了幾百塊錢。我感冒了,躺在床上。他買了幾袋藥和補品,偷偷翻墻進了女生宿舍。當他看到顧小北進來坐在我的床邊時,他放下藥品和補品,悄悄地轉身離開了。然而白松是我們班最小的兒子。他總是被壹個皇帝頤指氣使,卻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發過壹句脾氣,也從來沒有跟我急過。他眼中的溫柔和顧小北的壹模壹樣。白松長得和顧小北壹樣好,腿長呈倒三角形,身後有很多女生想死,但他只對我好。誰的心不長?很多次在顧小北不註意的時候,我悄悄流淚,因為我看著白松離去的背影,感覺就像宿舍的姐姐說的“我真的應該被拖出去槍斃”。甚至在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我沒有先遇到顧小北,我壹定會成為白松的女朋友。就在去年聖誕節,白松最後壹次約我出去,因為那壹次我終於向他打下了底牌,我實在不忍心白松繼續花在我身上,否則我就自殘告訴全世界。那壹天,我對白松說:“我們絕對不可能”,我反復強調“絕對”二字,咬牙切齒,仿佛要向敵人逼供。那天白松很難過。我看得出來,壹米多高的人就像壹個大孩子,眼睛紅得像我面前的小白兔。他帶著特別痛苦和嚴肅的表情問我。他說,蘭林,如果沒有顧小北,我能照顧妳壹輩子嗎?我精神恍惚,悲傷絕望。我點點頭,然後白松的眼淚就下來了。他說他明白,壹句話,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臨走的時候,他問能不能給我壹個擁抱。當時我的革命意誌很薄弱,松了壹會兒就被他抱住了。太好了。當我擁抱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因為當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時,我看到顧小北在另壹只白兔白松的後面。我真的很想有人來殺我,只要他們不打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