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妳不用躲避細菌,因為妳身邊總是有很多細菌,這是不可想象的。即使妳身體健康,普遍註重衛生,也有大約壹萬億個細菌在妳的皮膚上進食——每平方厘米大約654.38+百萬個。在那裏,它們吃掉了妳每天掉下來的大約6543.8+00億片皮屑,加上每壹個毛孔和組織的美味油脂,以及強化妳身體的礦物質。妳是他們舉辦冷餐會的地方,妳也有溫暖不斷搬家的便利。為了表示感激,他們給妳體味。
只是生活在妳皮膚上的細菌。有數萬億的細菌進入妳的胃和鼻孔,粘在妳的頭發和睫毛上,在妳的眼睛表面遊動,在妳的牙齦上打洞。僅妳的消化系統就是超過100萬億個細菌的宿主,至少有400個品種。壹些分解糖,壹些處理澱粉,壹些攻擊其他細菌。很多細菌沒有明顯效果,比如無處不在的腸道螺旋體。他們似乎只是喜歡和妳在壹起。每個人體由大約65438+億個細胞組成,但它是大約65438+億個細菌細胞的宿主。總之,細菌是我們的壹大部分。當然,從細菌的角度來看,我們只是其中的壹小部分。
我們人類又大又聰明,可以生產和使用抗生素和殺菌劑,所以很容易認為我們要滅絕細菌了。不要相信那個觀點。細菌可能不會建造城市和過有趣的社會生活,但當太陽爆炸時,它們仍會在這裏。這是他們的星球,我們在這裏是因為他們允許我們在這裏。
別忘了,細菌已經在沒有我們的情況下生存了數十億年。沒有他們,我們壹天也活不下去。他們處理我們的廢物,使之變得有用;沒有他們的努力咀嚼,任何東西都不會腐爛。它們凈化我們的水源,使我們的土壤肥沃。它們在我們的胃中合成維生素,將我們吃的東西轉化為有用的糖和多糖,並對抗潛入我們胃系統的外來細菌。
我們完全依靠細菌來收集空氣中的氮,並將其轉化為有用的核苷酸和氨基酸。這是壹個令人驚奇和滿意的成就。正如margulies和Sagan所指出的,為了在工業上做同樣的事情(例如生產肥料時),工廠必須將原材料加熱到500攝氏度,並將其擠壓到普通大氣壓的300倍。細菌已經不慌不忙地做到了。謝天謝地,大生物離不開它們來運輸氮氣。最重要的是,細菌不斷為我們提供呼吸的空氣,保持大氣穩定。包括現代藍藻在內的細菌為地球上的呼吸提供了大部分氧氣。海洋中的藻類和其他微生物每年吐出約6543.8+0500億立方千米的那種氣體。
此外,細菌繁殖能力極強。其中,精力旺盛的,不到10分鐘就能產生新壹代;產氣莢膜梭狀芽孢桿菌,壹種引起壞疽的討厭的小生物,可以在9分鐘內繁殖,然後立即開始分裂。按照這個速度,理論上壹個細菌兩天產生的後代比宇宙中的質子還多。根據比利時生物化學家、諾貝爾獎獲得者克裏斯蒂安·德迪夫(Christian Dedif)的說法,“如果給予足夠的營養,壹個細菌細胞壹天可以產生280萬億個個體。”同時,人體細胞只能分裂壹次。
大約每分裂654.38+0萬次,就會產生壹個突變體。這對突變體來說通常是不幸的——對生物來說,變化總是危險的——只是偶爾,壹種新的細菌碰巧具有壹些優勢,比如擺脫或抵抗抗生素的能力。有了這種能力,另壹個更可怕的優勢很快就會出現。細菌可以享受信息,任何細菌都可以從任何其他細菌那裏獲得幾個遺傳密碼。正如瑪格麗絲和薩根所說,其實所有的細菌都在同壹個基因庫裏遊泳。在細菌宇宙中,壹個區域的適應性變化會很快蔓延到任何其他區域。就好像人可以從昆蟲身上獲得必要的遺傳密碼來長出翅膀或者在天花板上行走。從遺傳學的角度來看,這意味著細菌已經成為了壹個超級有機體——小而分散,卻不可戰勝。
無論妳吐什麽,滴什麽,灑什麽,細菌幾乎都能在上面生存繁殖。妳所要做的就是給它們壹點蒸汽——比如用濕抹布擦拭碗櫃——它們就會像從無到有壹樣滋生。它們會腐蝕木材、墻紙中的膠水和幹油漆中的金屬。澳大利亞科學家發現,壹種名為耐輻射硫桿菌的細菌生活在濃度高到足以溶解金屬的硫酸中——事實上,沒有濃硫酸它們就無法生存。人們發現,壹種名為耐輻射微球菌的細菌舒適地生活在核反應堆的廢料罐中,以鈈和其他殘留物為食。有些細菌會分解化學物質,但據我們所知,它們無法從中獲得任何好處。
我們還發現,細菌生活在沸騰的泥漿和苛性鈉池中,生活在巖石深處,生活在海底,生活在南極洲麥克默多谷的隱藏冰池中,生活在太平洋11公裏深處——那裏的壓力比海面高1000多倍,相當於被壓在50架大型客機下面。有些細菌似乎真的堅不可摧。據《經濟學人》報道,放射性微球菌“幾乎不受輻射影響”。如果妳用輻射轟擊它的DNA,那些片段幾乎會立即重組,“就像恐怖電影中不死之身飛來飛去壹樣。”
也許目前發現的最可行的是鏈球菌。它在月球上呆了兩年,在照相機的閉合鏡頭裏,仍然活了過來。總之,細菌無法生存的環境很少。維多利亞·貝內特對我說,“他們發現,當他們把探針放進灼熱的海底噴水孔,甚至探針都快要融化的時候,那裏就有細菌了。”
20世紀20年代,芝加哥大學的兩位科學家Edersen bustin和Frank Greer宣布,他們已經分離出生活在600米深處油井中的細菌。這種觀點被認為是完全荒謬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在600米的深度生存——50年來,人們壹直認為他們的樣本被地面上的細菌汙染了。我們現在知道,地球深處生活著大量的微生物,其中許多微生物與普通的有機世界毫無關系。它們吃巖石,更確切地說,吃巖石中的東西——鐵、硫、錳等等。他們還會吸入奇怪的東西——鐵、鉻、鈷甚至鈾。這壹過程可能在濃縮金和銅等貴金屬方面發揮了作用,也可能在儲存石油和天然氣方面發揮了作用。甚至有人認為,通過緩慢而不知疲倦地咀嚼,他們也創造了面包皮。
現在有科學家認為,我們腳下生活的細菌大概有1000億噸之多,那個地方叫做“地表下的巖石自養微生物生態系統”——英文縮寫是SLiME。康奈爾大學的托馬斯·戈爾德(Thomas Gold)估計,如果把地球上的細菌全部拿出來堆在地球表面,可以把地球埋在15米深處——相當於四層樓的高度。如果這個估計是正確的,地下的生命可能比地表的多。
在地球深處,微生物萎縮,極其懶惰。最熱鬧的可能壹個世紀分裂不到壹次,有的可能500年分裂不到壹次。正如《經濟學人》雜誌所說,“長壽的關鍵似乎是什麽都不做。”當情況相當糟糕時,細菌會關閉所有系統,等待好年景。1997年,科學家成功激活了壹些在挪威特隆赫姆博物館休眠了80年的炭疽細胞。有壹罐118陳年肉罐頭,壹瓶166陳年啤酒。它們壹打開,壹些微生物馬上就活了過來。1996年,俄羅斯科學院的科學家聲稱,他們復活了在西伯利亞永久凍土中凍結了300萬年的細菌。迄今為止,最長的耐力記錄是由賓夕法尼亞州威徹斯特大學的拉塞爾·弗裏蘭和他的同事在2000年宣布的,他們聲稱已經復活了2.5億年前的細菌。這種細菌名為“二疊紀芽孢桿菌”,被困在新墨西哥州卡爾斯巴德地下600米的鹽層中。如果是這樣,這種微生物甚至比大陸還要古老。
這份報告受到壹些人的懷疑是可以理解的。很多生物化學家認為,在這麽長的時間裏,細菌的成分會退化,失去功能,除非細菌不時醒來。然而,即使細菌確實會不時醒來,體內的能量也不可能持續那麽久。持更懷疑態度的科學家認為,樣本可能已經被汙染,如果不是在采集過程中,那麽它可能是在被埋到地下時被汙染的。2001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的壹個團隊認為二疊紀桿菌與現代細菌幾乎相同。這種被稱為原芽孢桿菌的細菌是在死海中發現的。只有兩個基因在序列上有所不同,而且差別很小。
“我們應該相信,”以色列研究人員寫道,“二疊紀桿菌在2.5億年中積累的基因變化量可以在實驗室中僅用3-7天完成嗎?”弗裏蘭的回答是:“細菌在實驗室裏的進化速度比在野外快。”
也許是這樣。
直到太空時代,大多數學校的教科書仍然將生物世界分為兩類——植物和動物。這真是不可思議。微生物很少被放在顯著的位置。變形蟲和類似的單細胞生物被視為原始動物,而藻類被視為原始植物。細菌經常和植物混在壹起,雖然大家都知道細菌不是植物。早在19年底,德國博物學家恩斯特·海克爾(ernst Heickell)就曾提出細菌應該屬於壹個獨立的世界,他稱之為“原核生物”。然而,直到20世紀60年代,這種觀點才被生物學家接受,而且只是被壹些生物學家接受。(我註意到這個名字在1969出版的袖珍美國詞典裏是不被認可的。)
傳統的分類方法不適用於可見世界中的許多微生物。真菌包括蘑菇、黴菌、黴菌、酵母菌和馬勃菌,它們幾乎都被視為植物,但實際上,它們幾乎沒有任何特征——它們的繁殖方式、呼吸方式和生長方式——與植物界壹致。在結構上,它們與動物有更多的相似之處,因為它們用幾丁質構建自己的細胞。那種材料使它的質地獨壹無二。昆蟲的外殼和哺乳動物的爪子都是由這種材料制成的,盡管鹿角和鐵鍬遠沒有蘑菇好吃。特別是真菌不會像所有植物壹樣產生光合作用,所以沒有葉綠素,所以不是綠色的。相反,他們是直接吃飯長大的。他們幾乎什麽都吃。真菌會腐蝕水泥墻上的硫磺或者妳腳趾間的腐爛物質——這兩樣植物都做不到。它們幾乎只有壹個植物特征,就是有根。
這種分類更不適用於壹類特殊的微生物,這類微生物過去被稱為粘菌,但現在更常被稱為粘菌。他們的默默無聞無疑與這個名字有關。如果這個名字聽起來更有活力——例如,“移動自激活原生質”——而不太像妳深入下水道時會發現的那種東西,那種不尋常的實體幾乎肯定會立即得到應有的關註,因為黏菌無疑是自然界最有趣的微生物。時代好的時候,它們以單細胞的形式獨立存在,很像變形蟲;當條件變壞時,它們爬行並集中在壹個中心位置,幾乎奇跡般地變成了鼻涕蟲。蛞蝓看起來並不漂亮,也走不遠——它通常只是從壹堆樹葉的底部爬到頂部,在壹個相對暴露的位置——但這可能是數百萬年來宇宙中最奇妙的把戲。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爬到上面的有利位置後,粘桿菌又把臉改造了,呈現出植物的形狀。通過某種奇妙有序的過程,那些細胞改變了形狀,就像壹個小小的行進樂隊,伸出壹個梗,在頂端形成壹個芽,命名為“子實體”。子實體中有數百萬個孢子。在正確的時刻,那些孢子隨風而去,成為單細胞微生物,從而開始重復這壹過程。
多年來,粘細菌壹直被動物學家稱為原生動物,被真菌學家稱為真菌,盡管大多數人都能理解它們不屬於任何壹個類群。基因檢測方法發明後,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驚訝地發現,黏菌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和奇怪,它們與自然界中的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關系,有時它們彼此之間也沒有關系。
1969年,為了整理越來越不充分的分類,康奈爾大學壹位名叫R.H .魏特科的生態學家在《科學》雜誌上提出了壹個建議,將生物分為五個主要部分——所謂的“界”——動物界、植物界、真菌界、原生動物界和莫內拉界。原生動物最初是由蘇格蘭生物學家約翰·霍格提出的,用來描述任何不是植物或動物的生物。
雖然Weitek的新方案是壹個很大的改進,但原生動物的含義仍然沒有明確的定義。壹些分類學家保留這個名稱是為了指代大型單細胞微生物——真核細胞,但另壹些分類學家將它作為生物學中存放單只襪子的抽屜,將任何不適合任何地方的東西都塞進去,包括(取決於妳在查找什麽信息)粘菌、變形蟲甚至藻類。根據壹些計算,它總是包括多達200,000種不同的生物。那是很多單襪。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就在韋泰克的五邊界分類法開始被寫進教科書的時候,伊利諾伊大學的壹位腳踏實地的學者即將完成壹項發現。這壹發現將挑戰壹切。他的名字叫卡爾·沃斯,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他壹直在悄悄地研究細菌的遺傳連續性——或者說早在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在早期,這是壹個非常費力的過程。馬上研究壹種細菌可能要花壹年時間。根據沃斯的說法,當時,已知的細菌只有大約500種。這比妳嘴裏的細菌還少。今天,這個數字大約是那個數字的65,438+00倍,盡管它遠遠少於26,900種藻類,70,000種真菌和30,800種阿米巴原蟲,以及相關的微生物。他們的故事被記錄在生物學編年史中。
細菌總數這麽少,不完全是因為人們不重視。細菌的分離和研究可能極其困難,只有大約1%可以通過培養繁殖。考慮到它們在自然環境中的適應能力很強,有壹個地方它們似乎不願意生活,這很奇怪,那就是在培養皿中。如果妳把細菌扔在瓊脂培養基上,不管妳怎麽愛撫它們,大多數細菌只是躺在那裏,拒絕繁殖。任何在實驗室繁殖的細菌都只能說是例外,這些幾乎都是微生物學家研究的對象。沃斯說,這“就像參觀動物園,同時了解動物”。
但由於基因的發現,沃斯可以從另壹個角度研究微生物。在研究過程中,他意識到微生物世界可以分成更基本的部分。很多小生物看起來像細菌,行為也像細菌,但實際上完全是另壹種東西——那種東西已經和細菌分離很久了。沃斯稱這種微生物為原始細菌。
不得不說,區分原始細菌和細菌的特征只會讓生物學家興奮。這些特征大多體現在脂質的差異上,還缺少壹種叫肽聚糖的東西。事實上,這造成了天壤之別。原始細菌與細菌的區別,比妳我與螃蟹或蜘蛛的區別更大。沃斯獨自發現了壹種未知的基本生命物種。它高於“邊界”水平,它位於被相當尊敬地稱為世界生命之樹頂端的地方。
1976年,他重新繪制了生命樹,包括了不是5個而是23個主要的“部門”,這讓世界大吃壹驚——至少有幾個關註它的人。他將這些部門分為三個新的主要類別,他稱之為“領域”——細菌、原生細菌和真核細胞。新的排列如下:細菌:藍細菌、紫色細菌、革蘭氏陽性菌、綠色非硫細菌、黃桿菌、黃華屬等。原始細菌:嗜鹽原生菌、甲烷球菌、甲烷桿菌、甲烷球菌、變形桿菌、嗜熱菌等。真核細胞:微孢子蟲、毛滴蟲、鞭毛蟲、變形蟲、粘細菌、纖毛蟲、植物、真菌和動物。
沃斯的新分類並沒有在生物學界引起轟動。有人對他的體系不屑壹顧,認為太偏向微生物。很多人完全無視。按照弗朗西斯·阿什克拉夫特的說法,沃斯“極其失望”。然而,他的新方案逐漸開始被微生物學家接受。植物學家和動物學家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看到它的優勢。原因不難理解。根據Voss的模型,植物界和動物界都是掛在真核細胞主枝最外面的分枝的小枝上。除此之外,其他都屬於單細胞生物。
沃斯1966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這些人壹直是按照形態的異同來分類的。"對許多人來說,按照分子順序分類的想法不容易接受."總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是不會喜歡的。所以他們堅持比較常見的五界分類。對於這樣的安排,沃斯在心情好的時候說“不太有用”,更多時候說是“完全把人引入歧途”。“就像以前的物理學壹樣,”沃斯寫道,“生物學已經發展到這樣壹個水平,即相關的物體及其相互作用往往無法通過直接觀察看到。”
1998,哈佛大學偉大的動物學家恩斯特·邁耶(他當時已經94歲了;到我寫這本書的時候,他已經快100歲了,還很強壯。他更怕天下不亂,聲稱人生只能分為兩類——他所謂的“帝國”。邁耶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上發表的論文中說,沃斯的發現很有趣,但絕對是錯誤的,並指出“沃斯不是作為生物學家訓練出來的,不熟悉分類原則,這很自然”。當壹個傑出的科學家對別人做出這樣的評論時,他幾乎是在說,那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邁耶評論的具體內容非常技術性——包括什麽減數分裂行為,什麽亨寧進化分支,嗜熱堿性甲烷桿菌的基因組有什麽有爭議的解釋——但從根本上來說,他認為沃斯的安排使生命之樹失去了平衡。邁耶指出,微生物群落只由幾千個物種組成,而原始細胞只有175個已命名的樣本,可能還有成千上萬個未被發現的物種——“但不會超過這個數字。”真核細胞有幾百萬個,也就是像我們這樣有核細胞的復雜生物。鑒於“平衡原理”,邁耶主張將簡單的微生物歸為壹類,稱為原核生物,而將其他更復雜、高度進化的生物歸為真核生物,與原核生物處於相同的地位。換句話說,他主張總體上維持以前的分類。簡單細胞和復雜細胞的區別在於“生物界的重大突破。”
如果說我們從沃斯的新安排中學到了什麽,那就是生命的確是多樣化的,而且大多數都是我們不熟悉的單細胞生物。人們不禁認為進化是壹個漫長的不斷完善的過程,是壹個永遠朝著更大更復雜的方向前進的過程——壹句話,朝著形成我們的方向。我們在自我吹捧。在進化的過程中,實際差別在大多數情況下壹直很小。像我們這樣的大家夥的出現完全是僥幸——壹個有趣的小角色。在23種主要的生命形式中,只有三種——植物、動物和真菌——大到足以被肉眼看到。即使在它們中間,有些物種也是極其微小的。沃斯認為,即使把植物的所有生物量都加起來——包括植物在內的每壹種生物,微生物至少要占到總數的80%,也許更多。這個世界屬於壹種非常小的生物——很久以來壹直如此。
所以,在人生的某個時刻,妳難免會問,為什麽微生物要這麽頻繁地傷害我們?使我們發燒,或發冷,或渾身生瘡,或最後死去,這對微生物有什麽好處呢?畢竟,壹個死去的宿主不太可能提供壹個長期的、合適的環境。
首先,我們要記住,大多數微生物對人體健康是無害的,甚至是有益的。地球上最具傳染性的有機體,壹種叫做沃爾巴克氏體的細菌,根本不會傷害人類,或者任何其他脊椎動物——但如果妳是壹只蝦,蠕蟲或果蠅,妳會希望妳沒有出生。據《國家地理》雜誌報道,壹般來說,每65,438+0,000種微生物中,只有壹種對人類是致病的——盡管我們知道其中壹些微生物會幹壞事,所以這麽想就夠了。即使大多數微生物是無害的,但微生物仍然是西方世界的第三大殺手——雖然很多不殺死我們,但也讓我們深深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讓宿主很不舒服對微生物有好處。癥狀往往有利於細菌的傳播。嘔吐、打噴嚏和腹瀉是細菌離開壹個宿主並準備在另壹個宿主中生活的好方法。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找移動第三方幫忙。像蚊子這樣的傳染性微生物,因為它們的刺可以直接將它們送入流動的血液中,它們可以在受害者的防禦系統發現它們受到什麽攻擊之前立即開始工作。因此,許多甲類疾病——瘧疾、黃熱病、登革熱、腦炎以及65,438+000多種其他不太為人知但往往很嚴重的疾病——都是從蚊蟲叮咬開始的。對我們來說幸運的是,艾滋病的傳播媒介——人類免疫缺陷病毒——不在其中,至少現在還不在。蚊子在叮咬過程中吸入的人體免疫缺陷病毒,是通過蚊子自身的新陳代謝分解的。如果有壹天病毒戰勝了這種病毒,我們就真的要遭殃了。
然而,從邏輯的角度來看,過於仔細地考慮問題將是錯誤的,因為微生物顯然不是非常善於計算的實體。他們不在乎對妳做了什麽,就像妳不在乎用肥皂洗澡或用除臭劑殺死上百萬的微生物給他們帶來了怎樣的痛苦壹樣。當病原體徹底殺死妳時,考慮到它自己的持續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它們在消滅妳之前不轉移到另壹個宿主身上,很可能會自己死掉。賈雷德·戴蒙德指出,歷史上有許多疾病,“曾經可怕地到處傳播,然後神秘地消失,就像它們出現時壹樣神秘”。他引用了壹種嚴重但短暫的出汗熱,這種熱在1485-1552年期間在英國流行,導致數千人死亡,然後燃燒病菌本身。對於任何傳染性細菌來說,高效率都不是什麽好事。
大量的疾病不是微生物作用在妳身上造成的,而是妳的身體試圖作用於微生物造成的。為了清除體內的致病菌,妳的免疫系統有時會破壞細胞或重要組織。所以當妳身體不適的時候,妳感受到的往往不是病原體,而是自身免疫系統產生的反應。生病是對感染的合理反應。病人躺在病床上,從而減少了對更多人的威脅。
因為外面有很多可能傷害妳的東西,妳的身體裏有大量各種各樣的白細胞——總共大約有10萬種,每壹種的職責都是識別和消滅壹個特定的入侵者。同時維持654.38+00萬支不同的常備軍是不可能的,也是低效的,所以現役的每種白細胞只剩下幾個哨兵。壹旦壹個傳染因子——所謂的抗原——來入侵,有關的哨兵識別出入侵者,並向他的增援部隊發出請求。當妳的身體做出那種軍隊的時候,妳可能會覺得很不舒服。當這支部隊最終投入戰鬥時,康復工作開始了。
白細胞是毫不留情的,會追擊發現的每壹個病原體,直到最後消滅。為了避免毀滅的命運,攻擊者已經有了兩個基本策略。它們要麽迅速發作,然後轉移到新的宿主身上,就像感冒之類的普通傳染病壹樣;或者喬裝打扮讓白細胞無法識別自己,就像導致艾滋病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壹樣。那種病毒可以無害地在細胞核裏呆上幾年而不被發現,然後突然就開始行動了。
感染有很多奇怪的方面。其中之壹是,壹些在正常情況下完全無害的微生物有時會進入人體不該去的部位——用新罕布什爾州黎巴嫩達特茅斯-希區柯克醫療中心的傳染病專家布萊恩·馬什的話說——“有點瘋狂”。“發生車禍,有人受內傷,總會出現這種情況。正常情況下,腸胃裏無害的微生物會進入身體其他部位,比如流動的血液,造成嚴重的傷害。”
目前,由細菌引起的最罕見和最不可控的疾病是筋膜炎,它會導致壞死。細菌吞噬內部組織,留下糊狀的有毒殘留物,實際上是從裏到外吃掉病人。起初,患者通常只是輕微的不適,通常伴有皮疹和發燒,但隨後病情會急劇惡化。當妳打開它的時候,妳經常會發現病人正在被完全吃掉。唯壹的治療方法是所謂的“根治性切除”——即切除所有受感染的部分。70%的患者死亡,許多幸存者嚴重毀容。傳染性病原體是壹種常見的細菌家族,稱為A組鏈球菌,通常只會導致鏈球菌性咽喉炎。在極少數情況下,由於未知的原因,這些細菌中的壹部分會進入喉壁,進入人體本身,造成最嚴重的損害。他們對抗生素完全耐藥。這種情況在美國每年發生約1000例,誰也說不準情況會不會變得更糟。
腦膜炎的情況也是壹模壹樣。至少10%的年輕人,也許30%的青少年攜帶致命的腦膜炎球菌,但腦膜炎球菌生活在喉嚨裏完全無害。非常偶然地——大約65,438+萬年輕人中的65,438+0人——腦膜炎球菌會進入血液,使他們患重病。最壞的情況下,人可以在12小時內死亡。速度極快。“壹個人早餐時好好的,晚上就死了。”馬什說。
如果我們沒有像那樣濫用對付細菌的最好武器:抗生素,我們會贏得更大的勝利。值得註意的是,根據壹項估計,發達國家使用的約70%的抗生素經常用於飼料中,只是為了促進生長或作為預防感染的措施。因此,細菌完全有機會產生耐藥性。他們有力地抓住了這樣壹個機會。
1952青黴素對各種葡萄球菌如此有效,以至於美國衛生局局長威廉·斯圖爾特在20世紀60年代初都敢說:“是時候結束傳染病時代了。我們美國已經基本消滅了傳染病。”然而,即使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這些細菌中大約90%已經對青黴素產生了耐藥性。沒過多久,醫院裏開始出現壹種新的葡萄球菌,叫做耐甲氧西林葡萄球菌。抗生素只有壹種:萬古黴素,對其有效。但在1997,東京的壹家醫院報告說,出現了壹種新的葡萄球菌菌株,而且對這種藥物具有耐藥性。幾個月之內,葡萄球菌就擴散到了另外六家日本醫院。在世界範圍內,微生物開始再次贏得戰爭:光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