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當我離開麗江時,我以為我會再來。盡管如此,我的束河古鎮之旅還是源於我的女兒。
女兒的婚紗攝影工作室在束河設了壹個點。作為壹名攝影師,女兒需要長時間工作的時候會去束河壹次。
女兒曾經從束河給我寄過壹張明信片,上面寫著這樣的話:麗江很美,束河很美,紫藤很美,臘排骨很美。我當時就想,這姑娘,寫張明信片還不忘吃飯。
5月中旬,女兒和同事去束河拍婚紗照,我就帶了幾個朋友壹起去了麗江,選擇留在束河古鎮。
二
海口沒有直飛麗江的航班。他們都是轉接航班。在貴陽機場等了幾個小時,馬不停蹄地趕往麗江束河古鎮。
住宿的地方是女兒預定的客棧,女兒和小同事已經在客棧等我們了。
出租車從寬闊平坦的主幹道拐進壹條小路後,非常熟悉地繼續在狹窄的車道上行駛,周圍壹片漆黑,我看不清楚路邊有什麽。
再往前走,借著不遠處昏暗的燈光,我看到左邊壹棟棟緊挨著的樓房,右邊是壹片荒野,狹窄的路上停著幾輛車。
想著司機把我們帶到了哪裏,我聽到司機說,我們到了,就在這裏。
正在這時,女兒打電話進來,問有沒有。我做到了。話音剛落,就看到女兒小跑出來。
母女相逢異鄉,壹股暖意在夜晚寒冷的高原蔓延。
我們客棧的名字叫“我的蝸居”,位於古鎮的街尾,松韻停車場對面。而且這家客棧還不是最路邊的,位於壹排店鋪後面,邊上還有壹家“阿杜客棧”。
女兒已經為我們準備了宵夜——麗江著名的土雞米粉,每份都有壹個土雞腿,吃著暖暖的,可以驅寒。
壹個英俊的男孩在客棧值班。後來才知道他是二掌櫃。他話不多,但態度很好,很體貼。我們幾個人寒暄了壹會兒。我看太晚了,就讓女兒先回他們辦公室。掌櫃說了好幾次要送他們回去,女兒和小同事都說不用,就走。
女兒走後,我們也安頓下來,各自洗漱休息。在充滿木頭香味的房間裏,我睡得很舒服。
三
去束河古鎮之前做了功課。我在網上查了壹些關於束河古鎮的資料。
束河古鎮,位於麗江西北部,納西語稱為“邵武”。是茶馬古道上的重要驛站,也是保存最完好的集鎮。2005年,被中央電視臺評選為“中國魅力小鎮”。
束河古鎮依山傍水,房屋錯落,石板路。古鎮上有壹家挨著壹家的客棧。據說有幾千個,註冊的有七八百個。
民居是束河古鎮建築群中極其重要的壹部分。納西民居典型的結構布局是:院中種花,院中種樹,壹年四季花果飄香。甚至有人將水帶入院內,存水成池,配以亭臺樓閣,成為靜雅壹道獨特的風景。
目前,古鎮上的房子大多被建成客棧。它們在保留木結構的基礎上,采用玻璃材質,提高了房間的采光,住宿更加舒適。客棧和束河古鎮適合看風景,簡單純粹,結構大致相同,但各具特色。
早上,陽光透過木門的雕花縫隙射進來,曬在床上,攪動著我的臉頰。刺眼的光線直接把我吵醒了,感覺好舒服。
“咿呀”壹聲,推開木門,看到門前的小櫻桃樹和蘋果樹,蘋果樹上種著壹些青蘋果。
昨夜露水打濕了庭院裏的青石板,花草被露水打濕了,顯得更綠了,綠得晶瑩。
院子裏有躺椅、秋千、吊籃,頗有情調。坐在秋千上,擡頭,沿著古樸的青瓦屋檐望去,高原上的天空特別藍,那些古樸的房屋被藍天襯托得滄桑而迷離。
有人說,束河的古建築充滿了生命和激情,時間的流逝讓這些帶有現代文化元素的腐朽建築看起來古樸敦厚,也呈現出多元化的生機和活力。
四
束河古鎮的小橋流水令人目不暇接。遍地的鮮花,在人間美景漸行漸遠的五月,在高原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暖奔放,讓人仿佛走進了夢境。
雲南是花的王國,壹點都沒錯。據說雲南的花有365天,想什麽時候開就什麽時候開。壹開就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我在街上看見有人提著壹個籃子。籃子裏裝滿了花,而且價格很便宜。上帝太愛雲南了。
高原的風從不同的方向吹來,涼爽清新,有壹種瞬間穿越的感覺。
我們可以到處走走,我們可以走進任何壹家客棧四處看看。主人家很熱情。完全可以想象,古鎮上的納西族居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種淳樸寧靜的環境中,守護著自己的家園,爭取著與世界的和平。
玉龍雪山的泉水通向家家戶戶的門口,形成了古鎮獨特的小橋流水景觀。
泉水清澈透明,冰涼刺骨,水草柔嫩。用這樣清澈見底的泉水洗臉,或許能洗去妳心中壹絲幹燥。
古鎮沒有汽車,馬匹和小型電動三輪車是交通工具或運輸工具。對於遊客來說,去他們的住處是很遠的路。而且行李比較重,店家就用三輪車或者租馬把客人的行李運到客棧。
在古鎮的街道上,不時會看到三五成群,或獨自壹人的年輕背包客。年輕人像五月高原的陽光壹樣燦爛,像陽光下盛開的鮮花壹樣芬芳。
走在石板路上,用眼睛觸摸古鎮的每壹個角落,用心感受寧靜。
五
早餐遇到的店家是壹位來自廣州的美女。乍壹看,她的普通話很標準。後來才知道她媽媽是南京人,她在南京長大。有意思的是,她的搭檔,她兒時的同學,出生在海南文昌,他們在同壹個軍區大院長大。
老板娘家在束河開了幾年客棧,後來出國了。客棧租給了別人,她每年都在束河結算房租。去年退伍後,幹脆去束河開了壹家叫“延安公館”的飯店,同時和同學壹起經營客棧,壹舉兩得。
值得壹提的是,束河各個吃飯的地方吃到的好吃的蔬菜,有壹些叫不出名字。這些蔬菜都是束河當地的納西族,鮮嫩脆甜。
老板娘很熱情,知道我們要吃燒烤,介紹我們吃烤羊腿,還帶我們去了她的老朋友_內蒙古錫林郭勒大鵬的客棧。
大鵬還經營著壹家客棧,有壹個畫室,裏面全是畫,都是他哥哥的作品。大鵬偶爾會和朋友喝茶打牌,偶爾會組織壹個藝術沙龍,也會做壹個烤羊腿吃。當然,羊腿是從內蒙古空運過來的,烤羊腿壹般不對外開放。
大鵬客棧離我寒舍不遠,步行也就幾分鐘的路程。
黃昏時我們壹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真是“眼不見為凈,香已撲鼻”。難怪是當年成吉思汗愛吃的名菜。
我進屋的時候,桌子上有壹個炭爐,架子上有壹只烤羊腿。烤羊腿滴油,主人卻不見了。原來是蘸水(dip)的。看到我們,大鵬壹個汗流浹背的老朋友跟我們打招呼,壹句“來了?”於是我開始左右開弓,給我們切羊肉片,挑羊骨頭,還不錯。
我們喝的是束河有名的梅酒,大鵬和“延安公館”老板娘的兒子喝的是啤酒。我們在壹起有壹個短暫的家庭,各種經歷都很愉快。
大家在壹起,不像陌生人,就像鄰居互相拜訪。這個意境和他的客棧名字“好消息”有點合拍。
六
束河客棧的名字各有特色,都很好聽。事實並非如此。光看名片“風若停,雲若知”,就會有雲有雲。
熱心的小老板給我們泡了普洱茶,知道大頭姑娘咳嗽,又給我們送來壹杯紅糖姜茶。
恰好他的幾個朋友從四川成都來,正在喝酒聊天。老板告訴我們,他的壹個姐姐是他的房東,她們是好朋友。老板還邀請我們品嘗他自己釀的櫻桃酒(束河古鎮很多人都自己釀櫻桃酒),他的朋友還帶了壹盤從四川帶來的鹵水鳳爪給我們喝。在異鄉,我們感受到了溫暖的親情。
天空下著毛毛雨,古鎮的石板街濕漉漉的。五月的高原,氣候是那麽的隨意,忽冷忽熱,所以大街上到處都是短褲,圍巾,披肩,還有外套,褲子,羽絨服。
三三兩兩的行人,緩步而行,輕聲細語,與浪漫的光色恰到好處地構成了壹幅簡單卻立體的畫面,承載著夏日五月雲南雨後的清冷,在迷離的光色中似乎聽到了壹種哼唱。
我坐在窗邊,敞開的窗臺下是嘩嘩的流水,被雨水打濕的窗欞淡淡的清香沖進我的鼻子。
靠窗的桌子上,壹個大花瓶裏插著壹束粉紅色的玫瑰,多為含苞待放,在淡淡的色彩裏像女人的低眉和柔情。
這個時候,我什麽都不想說。我只想發呆,壹杯酒,壹壺茶,無盡的想象,安靜祥和的慢時光。
七
2008年,我第壹次來麗江之前,縈繞在我腦海裏的是這樣壹幅畫面:壹家客棧,客棧門前,壹座小橋,流水,垂柳,滋潤的花草,壹個女人撫摸著壹只可愛的狗,狗懶洋洋地瞇著眼,壹米陽光,熙熙攘攘的人群。
到了麗江之後,act的心臟會把它的印記儲存在壹個角落裏。
現在,再壹次站在高原的藍天下,沐浴著高原的風,那壹年的印記被壹些內容填滿了。那種婉約的感覺,同樣情緒的人都能聽出來。
麗江街頭有很多鈴鼓店,也有很多菜店。哪裏有音樂,哪裏就能聽到節奏明快熱情的非洲鈴鼓和樂器的聲音。
路過壹家鈴鼓店,漓江蕭乾的《壹瞬間》撞進了耳膜。壹個漂亮的年輕女子,壹條納西披肩,隨著音箱裏的音樂敲打著手鼓,在音樂世界裏忘乎所以。難怪有音樂來解讀麗江的理論,我體驗過。
每次聽到這音樂和鼓聲,我就完全石化了,再也無法前進。
我忍不住買了壹個鈴鼓。我很喜歡鼓點歡快奔放的節奏,這是壹種快樂的表達,是壹種勇於奮進的表現,是壹種情緒的宣泄。
那壹天,我從白雪皚皚的玉龍雪山回到寒舍,老板正好也在,熱情地邀請我們品嘗高山茶,喝他自己的瑪咖酒,壹起聊天。
大掌櫃陳格來自臺灣新竹,戴著壹副金絲眼鏡,笑容可掬,熱情開朗,很有涵養,完全不把我們當外人。
陳哥是70年代出生的。令我們驚訝的是,他是個單身漢。
道的姐姐和弟弟都結婚生子,過著規規矩矩的生活。只有他住在圍城外,全家不餓。他覺得自己過得很好,很幸福。
束河的客棧幾乎都是像路壹樣的外國人開的。幾年前,陳師兄來束河旅遊,喜歡這裏的環境。比起大城市的喧鬧,他更喜歡這裏的寧靜。於是,處理完廣東的生意後,陳格在束河開了壹家客棧。二掌櫃野獸以前是他客棧的房客。他們成了朋友,然後留下來壹起經營客棧。
說起創業初期的艱難,花費的心血和各種酸甜苦辣,那些都很難理解和體會。於是大起大落就來了,其實經營客棧並沒有想象自己能賺多少錢,只是想自由輕松,這就是他經營客棧的意義。
真的是。
那天我們去昆明的航班是晚上十壹點多。我和兩個店主討論我們是否可以在晚上結賬。他們的語氣是壹樣的:沒關系,妳留下來好好睡壹覺再飛吧。完全沒有額外的房費。如果妳在酒店,房費是按天計算的。
呆在寒舍裏,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進進出出就像出去逛街然後回家。客棧裏有壹個廚房,廚房裏有各種各樣的鍋、盤、盆。客人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使用,除了房費之外不會額外收費。
客棧裏可愛懂事的狗狗威廉,第壹天晚上才想起我們。路上說小家夥看陌生人很厲害。
說到幸福,大掌櫃也把家搬出來了_鄂爾多斯的壹個朋友剛給他送來牛肉幹和奶酪,高高興興的給了我們。
束河古鎮是茶馬古道上的重要驛站,古樸的人文風情十分明顯。
八
在這裏,我想用壹點筆墨來說說寒舍的二掌櫃獸。
野獸是個80後,臉上笑容很少,是個慢熱的人,但他的酷帥占了上風。動物和動物不碰煙酒,真的讓我很驚訝。在麗江這個獨壹無二的地方,不能說不了解風情,但不喝酒總少了點什麽。
走在束河古鎮的大街上或者吃飯喝茶,別人問:妳住在誰家?我們回答:我的寒舍,問的人壹定會突然:哦,哦,野獸。可想而知,動物和野獸在古鎮是有名的。
有壹次我們在喝茶聊天的時候,得知野獸未婚。起初,我認為我只是沒有找到壹個合適的女孩結婚。沒想到,畜生居然冒出了壹句“我這種人不適合結婚”,真的嚇到我了。
野獸是陜西鹹陽人。他的父母膝下有三個孩子。野獸有兩個姐姐,都結婚了。禽獸自以為走了很多路,見過很多人和事,對婚姻有自己獨特的看法。他父母很擔心他,他也相親過很多次,認識過壹些女生,最後飯後分手。
野獸問,妳也是父母。如果妳的孩子不想結婚,妳會催他著急嗎?我被這句話難住了。雖然我是壹個開明有同情心的人,但我無論如何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不結婚。暫且拋開傳統的“男女聯姻”“傳宗接代”不談,壹個人在什麽年紀做什麽事情,都是天經地義的。
野獸說他想的更多的是麗江,他會選擇在麗江生活。壹旦他和壹個女生談婚論嫁,就涉及到對方可能不願意和他在麗江生活。再者,結婚了就考慮生孩子,然後怎麽解決孩子的讀書問題?和父母任何壹方住在壹起或者呆在家裏都是不現實的。獸獸說,就這樣,妳無法給女孩壹個完美的解釋,所以目前,他不會去規劃婚姻,覺得自己應該為對方著想,為對方負責。
聽了他的話,我看著棱角分明的臉,不由自主地為孩子感到難過。
有人說禽獸給人的印象是性情冰冷,但我認為他的閱歷和積累比他的年齡要多得多。
束河,壹個有著上千家客棧的地方,在我的寒舍裏也許沒有什麽特別,但是兩個店主和兩個年齡不同的男人,卻因緣分走到了壹起。在束河的慢時光裏,他們摒棄浮躁與奸詐,守護著自己的幸福與孤獨。這不禁讓我想起另壹句話,“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保持繁華”。
每壹次經歷都是壹種成熟。而道與獸,他們的思想境界是我無法企及的,也很難窺探他們開放或封閉的內心,但我的內心卻不禁湧起壹種莫名的敬意。
有人說,任何壹種生活狀態都對應著壹種選擇。有選擇就有得有失。是的,所謂兩全其美,是很難擁有的。祝福他們的未來。
九
那壹天,束河古鎮下了壹夜的雨,纏綿的雨聲纏繞著人們的情緒,難以理清。
雨水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積成了壹個個小水潭,我那簡陋的客棧門前的巷子,感覺有點陰雨綿綿。只是巷子不長,丁香這樣的姑娘不可能打著油紙傘走過。
束河古鎮似乎每個角落都藏著壹個故事,每個駐足束河的人懷裏都有壹個傳說。
如果說八年前我去麗江看風景,那麽八年後,我來看老朋友麗江。壹場奇妙的邂逅,沒有約定,卻合情合理,緣分隨之而來。高原上的藍天,壹米陽光,觸手可及又那麽遙遠。
寒舍寬敞的庭院在細雨中更顯靜謐。木地板,木樓梯,木陽臺,在雨浴中充滿詩意。
屋檐下落下的雨滴,壹顆壹顆滴落在石階上,緩緩敲響束河古鎮的時間。
這時候腦子裏漫遊而過的是溫庭筠的“梧桐樹,三更雨,離情更苦。”壹片樹葉,壹個聲音,空空的腳步落到光裏。"
麗江就是這樣壹個地方:認識壹些人,認識壹些朋友,壹起喝茶,壹起講故事。來自五湖四海的緣分,古鎮民居斑駁的傳說,還有那些石板路壹樣凹凸不平的人生。
十
沭河太美了,人和風景壹樣安靜單純。
還有人看束河,也許是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和層面。的確,這是壹座文化底蘊深厚的古鎮。但我看束河的時候,喜歡用小女人的眼光去感受它的淳樸和自然,就像在我家門前徘徊壹樣。
巷子裏水果攤上的楊梅、櫻桃、桑葚吸引了我。坐在家門口壹邊曬太陽壹邊用刀剝生菜的女人,蹲在溝裏用清澈透明的水洗菜的女人,坐在地裏剝蠶豆的大叔也映入我的眼簾,身後是已經過了花季,正在結籽的油菜花。
在我看來,壹個北方女人坐在石凳上,壹個納西族女孩編著頭發的場景,也是壹個非常直觀的畫面。
古鎮的每壹條巷道都是石板路。如果妳吸上壹雙木屐,踩在石板上,踢的聲音可能堪比非洲鈴鼓的節奏。
如果我老了,我真想借壹個這樣的地方。壹條條自由流淌的青石巷道,壹座座小橋,壹條條流水,壹輛輛會唱歌的水車,壹道道低矮的柵欄,壹米長的流水裏跳躍著陽光,五顏六色的花。
有人說麗江是壹個可以壹直曖昧下去的地方,但我想,別人也可能曖昧,但我遇見了他們,有著靜謐質樸的風景,有著與古鎮風光融為壹體的有趣的人。
我在行走的時光留言簿上留言了幾條:我喜歡踩在石板路上的感覺,我喜歡小橋流水,喜歡流水中的陽光,我喜歡束河的慢時光。
等我老了,不知道誰能陪我坐在這樣的法庭前,笑對那飛逝的時光。我願意在安靜的時間裏等待,留下壹份思念和壹條領帶。在古樸幽靜的束河古鎮,讓思緒發芽,讓領帶開花,讓我的思緒在高原的天空下綻放。
我在麗江等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