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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讀約翰·伯寧罕——孩子們的“甘伯伯”

約翰·伯寧罕是英國的繪本大師,他出生於1936年,逝世於2019年1月4日。我從馬庫斯的《圖畫書為什麽重要——二十壹為世界頂級插畫家訪談集》中讀到他。

說到約翰·伯寧罕在創作上的成功,很多評論中都會提到,他十二歲就讀夏山學校的經歷帶給他人生深刻的影響。

在馬庫斯的訪談中,伯寧罕也講到夏山學校尼爾校長執行的“孩子通過愛獲得成功,而非權威的壓制和懲罰”,他的“甘伯伯系列”,甘伯伯或多或少也是尼爾先生。

他的人生經歷非常豐富。年輕時拒絕服兵役,因此前往蘇格蘭、意大利、以色列等地服替代役。之後,進入倫敦中央藝術學院學習,在藝術院遇見自己的妻子海倫·奧克森伯裏。

很多從事童書創作的大師似乎都是誤入“童書界”,然後便鎖定壹生與童書相守的命運。伯寧罕也是。

在伯寧罕的繪本中始終有“兒童至上”的理念。他的繪本好像是“父母書”,讓我們更清晰地“看見”孩子。在對待孩子時要記得我們所信奉的“理解、信任、平等、自由”,也警醒我們,不要成為自以為是、絮絮叨叨、令人厭煩的大人。

(約翰·伯寧罕在國內已經出版的作品大概有二十余種,我們只讀了這些,所以不能說很了解這位偉大的圖畫書創作者了。厲害的創作者很神奇,書架上每壹本,甚至我以為三歲孩童不大能看懂的《莎莉,離水遠壹點》,小小人兒也很著迷)

01

無聊的大人和有趣的小孩

在約翰·伯寧罕的繪本中隨處可見無聊的大人和有趣的小孩。《莎莉 離水遠壹點》《莎莉 洗好澡了沒》《愛德華 世界上最恐怖的男孩》,這幾本中都有壹個令人討厭的大人。

尤其是莎莉系列,書中的大人壹直碎碎念:“莎莉,別把鞋子弄臟了”“莎莉,離水遠壹點”“莎莉,來喝點水”“很多人家都沒有浴缸呢”“妳看看把衣服丟壹地”“莎莉……”自己當媽以來很多時候也是這副令人討厭的樣子了。

莎莉系列的構圖有作者明顯的用意。對開頁面用截然不同的繪圖方式,大人說話的壹頁線條簡單,顏色也比較單調;而描寫孩子世界的頁面則用油畫的形式,色彩鮮明。成人和孩童的世界並置,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愛德華 世界上最恐怖的男孩》中,愛德華早晨起來踢了東西,則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粗魯的男孩;愛德華有時候很吵,就會有個聲音說,妳是世界上最吵的男孩;愛德華有時候欺負小朋友,就會被說,妳真是世界上最惡劣的男孩;愛德華有時候追著動物跑,就被批評說妳是世界上最沒有愛心的男孩;愛德華有時候弄臟了房間不記得刷牙,就被會認為是最邋遢的男孩……

於是,壹天又壹天,壹周又壹周,壹個月又壹個月,愛德華真的變得越來越不愛幹凈、野蠻、臟亂、邋遢、吵鬧、粗魯。

給娃讀了很多遍後發現,在大人批評愛德華的每壹頁上,大人都俯視著孩子,高高在上;在全書的前半段,愛德華每被批評壹次就變小壹點,壹直到變得很小……而繪本後壹半是被肯定和鼓勵後的愛德華,圖畫的顏色也溫暖明亮起來。

在這本中,可以看到約翰·伯寧罕在夏山學校受到的影響。在接受馬庫斯的訪談中,他也說到,夏山學校的創辦者尼爾先生的理念是孩子通過愛而收獲成功,不是通過權威的壓制和懲罰。

曾經的我們可能被這樣對待過;而我們也可能是評判愛德華的那個大人。

我常常也會冒出這樣無理的話。見到繪本在地上橫七豎八,玩具灑落壹地,衣服亂七八糟,就會忍不住下標簽,說比較重的話。

在大人和孩子之間,約翰·伯寧罕從來都是毫不猶豫站在孩子壹邊。 作為更強大擁有更多權力的大人則要謹慎對待孩子的方式,提醒自己,別成為那樣令人討厭的大人。

02

? 用“五歲孩子”的心情創作繪本

約翰·伯寧罕的繪本充滿想象,天馬行空,他說他心裏住著壹個“五歲的孩子”,所以,他的繪本讓孩子感到親近。剛開始讀了《寶兒》,這是約翰·伯寧罕創作的第壹本繪本,獲得了英國兒童繪本大獎凱特·格林納威大獎。《鱷梨寶寶》《神奇魔法床》《秘密動物園》《拔河比賽》《野餐》《雲上的孩子》,都是讀了壹遍,就要再讀幾遍的。 判斷壹本繪本是否好,孩子是否要求重讀,似乎是很有用的壹條標準。

《鱷梨寶寶》講的是壹個超級愛吃鱷梨的寶寶的神奇故事。哈家的寶寶很瘦弱,哈媽媽又生了壹個寶寶,希望他能強壯壹些。可是這個小寶寶不愛吃東西,無論哈媽媽做什麽,他都不吃,哈媽媽很傷心。

有壹天,哈家哥哥姐姐找到壹個鱷梨,讓媽媽給哈寶寶吃。哈寶寶非常非常愛鱷梨,壹吃便不可收拾,每天吃壹個鱷梨,由此變成壹個大力士寶寶。愛吃鱷梨的鱷梨寶寶趕跑了半夜闖進家的小偷,欺負哥哥姐姐的壞同學;幫媽媽扛起重物……鱷梨寶寶越來越強壯,他還是每天都吃鱷梨。

這是壹本給鱷梨做廣告的繪本嗎?後來才得知,因為約翰·伯寧罕的壹個孩子超級愛吃鱷梨。恰好漢堡也是,為了增加她對這本繪本的親近,我把鱷梨改為漢堡更熟悉的牛油果。我們在吃飯時演繹這本書中的片段,讓不愛吃青菜的漢堡吃了很多青菜。

可能每個孩子都幻想過家裏有壹個“秘密動物園”

《神奇魔法床》中喬治從二手市場買來的床,在晚上,念起咒語,便帶他去到世界各地,經歷很多有趣的事情。《秘密動物園》中塞爾維的房間有個秘密通道,這個通道通往壹座神秘動物園,這也是塞爾維的秘密樂園。《雲上的孩子》中艾伯特和爸爸媽媽壹起去登山,艾伯特不小心摔下山,被雲山的孩子接住,他和雲上的孩子壹起在雲中行走遊泳,最後回到自己家。

每壹個故事情節都跌宕起伏,小娃被緊緊地牽引著。 故事天馬行空、不可思議;大人會覺得,嗯?怎麽可能?太不合理了吧,而這正是孩子喜歡的故事了。

03

溫暖的“甘伯伯”

有很多評論文章說, 約翰·伯寧罕就像孩子們的“甘伯伯”,壹個溫和、寬容的長者形象。 在《和甘伯伯去遊河》《和甘伯伯去兜風》系列中,約翰·伯寧罕和孩子們壹起出現了。

《和甘伯伯去遊河》也是約翰·伯寧罕獲得凱特·格林納威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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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甘伯伯。

甘伯伯有壹條船,他的家就在河邊。

有壹天,甘伯伯正要撐船去遊河。

兩個小孩兒說:“我們壹起去,好不好?”

甘伯伯說:“好是好,只要妳們不吵鬧。”

野兔說:“甘伯伯,我也壹起去行不行?”

甘伯伯說:“行是行,但是妳不能亂蹦跳。”

貓說:“我很想做壹回船。”

甘伯伯說:“好吧,但是不能追兔子”。

狗說:“可不可以帶我壹起去?”

甘伯伯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妳不能招惹貓”。

豬說:“甘伯伯,我能去嗎?拜托拜托。”

甘伯伯說:“來吧,但是妳不能來回晃。”

綿羊說:“還有空位讓我坐嗎?”

甘伯伯說:“空位有,但是妳不能咩咩叫。”

雞也說:“我們也去行不行?”

甘伯伯說:“行是行,但是妳們不能扇翅膀。”

牛說:“能騰出個位置給我嗎?”

甘伯伯說:“可以啊,只要妳不亂踩東西。”

山羊說:甘伯伯,我能加入妳們嗎

甘伯伯說:歡迎歡迎,但是別亂踢。

壹開始,大家都很高興。

但是剛過了壹會兒,

山羊亂踢,

牛踩東西,

雞扇翅膀,

綿羊咩咩叫,

豬來回晃,

狗招惹了貓,

貓去追兔子,

兔子亂蹦亂跳,

小孩大吵大鬧,

船就翻了……

大家都掉進水裏去了。

甘伯伯跟山羊牛及綿羊豬狗貓兔子小孩兒壹起遊到岸邊,再爬上岸,讓太陽把身子曬曬幹。

甘伯伯說,我們只好穿過這片草地,走路回家了。我請妳們到我家喝喝茶。

喝完茶,甘伯伯說:“再見啦,下次再來遊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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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甘伯伯去兜風》是壹個相似的故事(這兩本都是由臺灣兒童文學作家林良翻譯)。故事中的狗貓豬兔子山羊雞都跟孩子壹樣,他們愛玩、好奇、淘氣,雖然信誓旦旦說“我保證”,但每次壹起參與都會狀況百出。

彭懿在《和甘伯伯遊河》導讀中講到,孩子是在‘秩序→秩序的破壞→秩序的恢復(或者是新秩序的形成)’的重復過程中成長起來的。

但是同行的大人會不會因為孩子破壞秩序而暴跳如雷,從而讓孩子失去學習構建秩序的機會呢?

甘伯伯沒有,他包容了孩子們帶來的壹切後果,並且還邀請他們下壹次再壹起玩。 如果有這樣的大人陪伴長大,是不是會有更幸福的孩子,進而有更幸福的、未來的大人?

04?

關於生和死

《媽媽生小寶寶了》,關於生命的誕生。 小小人兒對媽媽肚子裏的寶寶充滿了好奇,同時,又有很多擔憂。最後,欣喜地迎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我們在讀這本書時,發現這本的畫風跟約翰·伯寧罕的不壹樣。

原來,這本書是約翰·伯寧罕和妻子***同完成的。他的妻子海倫·奧克森伯裏也是童書創作者,是英國著名的插畫師,圖畫部分由妻子創作。關於生的話題,好像小孩兒天生就有興趣。讀完《媽媽要生小寶寶了》,漢堡讓我講她出生的故事。從孩子眼睛裏的光芒便可知,她喜歡這個“我從哪裏來”的故事。

這本書也很適合要迎接二胎的家庭來讀

漢堡最近喜歡“拉屎 放屁,死了……”她模仿巧虎裏面的詞語接龍遊戲,自創接龍,比如,勞拉——拉屎——,然後哈哈哈哈哈壹陣大笑。她讓我講“弗洛格死了”的故事(弗洛格系列並沒有說到弗洛格死)。

於是,我簡單回顧了弗洛格的壹生,它和朋友們壹起度過的春夏秋冬後,最後,幸福安詳地死去了。她臉上有點困惑的表情,我猜可能是這個“死”好像跟她以為的拉屎的“屎”不壹樣。我問她,妳知道什麽是死嗎?三歲的小娃牛頭不對馬嘴地回復壹通。

《外公》是約翰·伯寧罕以嶽父為原型的,故事深情、溫暖

在《外公》這本繪本中,約翰·伯寧罕也用了對開頁不同風格的繪畫形式,左邊以單線描繪,右邊則是淡淡彩鉛;右邊是祖孫二人的日常:花室擺弄花草、玩過家家、海灘玩耍等等;左邊則是二人不著邊際的對話。

後來,外公說,我今天不能出去玩了。從圖畫可以看出外公生病了。小女孩說,外公,明天我們壹起去非洲玩吧,妳來當船長。說完這句,再翻壹頁是小女孩孤單的凝望,眼前壹張空空的椅子。繪本開篇,在外公的花園裏,小女孩問,外公,蚯蚓會不會上天堂?

全篇省略了“外公說”“小女孩說”,而是用了兩種字體來表現外公和小女孩的對話。讀到最後壹頁,漢堡會問,她的外公呢?我收拾收拾情緒,平靜地說:她的外公過世了。

漢堡答:就是去天堂了嗎?去天堂會不會掉下來?哦應該不會吧,有雲上的孩子。他們會接住外公吧,外公以後就住那裏了嗎?

嗯,是吧。

從約翰·伯寧罕這裏,我們開始了關於生死的小小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