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壹些人的世界路過,壹些人從我的世界路過,因為在過去的歲月,我們都會想去擁有壹個人的全世界,可是只能路過。
二
滿城的雨水,模糊的痕跡,呆呆佇立壹步也不想往前。哪怕等待,認真守護每個路口,最後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想告訴妳,坐會,喝壹杯,或者看看風景,然後就繼續往前吧。屬於妳的另壹個全世界,終會以豁然開朗的姿態呈現,以我們必須幸福名義。
三
總有幾分鐘,其中的每壹秒,妳都願意拿壹年去換取。總有幾顆淚,其中的每壹個抽泣,妳都願意拿滿手的承諾去代替。總有幾段場景,其中的每幅畫面,妳都願意拿全部的力量去銘記。總有幾句話,其中的每個字眼,妳都願意拿所有的夜晚去復習。親愛的,如果壹切可以重來,我想和妳,永遠在壹起。
四
壹個人的記憶就是座城市,時間腐蝕著壹切建築,把高樓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妳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往前走。
哪怕往前走,是和妳擦肩而過。從妳們的世界路過的人,可妳們也只是從對方的世界路過。哪怕寂寞無聲,我們也都是廢話流,說完壹切,和沈默做老朋友。
五
有些人藏在心裏,有些人脫口而出。也許有人曾靜靜看著妳: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幡然醒悟,等我明辨是非,等我說服自己,等我爬上懸崖,等我縫好胸腔來看妳。 可是全世界沒有人在等,壹等,雨水將落滿單行道,找不到正確的路標。壹等,生命將寫滿錯別字,看不見華美封面。 全世界都不知道誰在等誰。
六
我希望有個如妳壹般的人,這世界有人的愛情如山間清爽的風,有人的愛情如古城溫暖的陽光。但沒關系,最後是妳就好。 我希望買的鞋子是妳渴望的顏色。我希望撥通妳電話時妳恰好想到我。我希望說早安時妳剛好起床。我希望寫的書是妳欣賞的故事。我希望關燈時妳正泛起困意。我希望買的水果妳永遠覺得是甜的。我希望點的每首歌都是妳想唱的。 ? 如此多的希望,瑣碎零散,每個都不同。但它們悄然發生,妳沒有能力明確標明進程。就像壹杯水和壹杯沙子,倒在壹起,哪怕失手跌落,沙子依舊是濕的,水依舊混著顆粒。
七
不管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都不過是壹張歲月的便箋。雨會打濕,風會吹走,它們被埋進土裏,埋在妳行走的路邊,慢慢不會有人再去看壹眼。我們走在單行道上,所以,大概都會錯過吧。 ? 季節走在單行道上,所以,就算妳停下腳步等待,為妳來出的花,也不是原來那壹朵了。 ? 偶爾惋惜,然而不必嘆息。雨過天晴,終要好天氣。世間予我千萬種滿心歡喜,沿途逐枝怒放,全部遺漏都不要緊,得妳壹枝配我胸襟就好。
八
在季節的列車上,如果妳要提前下車,請別推醒裝睡的我,這樣我可以沈睡到終點,假裝不知道妳已經離開。 ? 妳如果想念壹個人,就會變成微風,輕輕掠過她的身邊。就算她感覺不到,可這就是妳全部的努力。人生就是這樣子,每個人都會變成各自想念的風。
九
我是有多愚蠢,我是有多渴望,我是有多執迷不悟,我是有多空空蕩蕩。 ?妳是有多善良,妳是有多簡單,妳是有多形單影只,妳是有多踉踉蹌蹌。 ?大家笑得有多牽強,哭得有多委屈,想念是有多安然無恙。 ? 回憶不能抹去,只好慢慢堆積。歲月帶妳走上桌牌,偏偏賭註是自己。 ?妳燃燒,我陪妳焚成灰燼。妳熄滅,我陪妳低落塵埃。妳出生,我陪妳徒步入海。妳沈默,我陪妳壹言不發。妳歡笑,我陪妳山呼海嘯。妳衰老,我陪妳滿目瘡痍。妳逃避,我陪妳隱入夜晚。妳離開,我只能等待。 ?辜負誰,擁抱誰,犧牲誰,幸福的路七拐八繞,眼淚微笑混成壹團,時間過去,壹筆筆帳目已經算不清楚。
十
美食和風景的意義,不是逃避,不是躲藏,不是獲取,不是記錄,而是在想像之外的環境裏,去改變自己的世界觀,從此慢慢改變心中真正覺得重要的東西。就算什麽改變都沒發生,至少,人生就像壹本書,我的這本也比別人多了幾張彩頁。
十壹
人人都會碰到這些事情,在原地走壹條陌路。在山頂聽壹場傾訴。在海底看壹眼屍骨。在沙發想壹夜前途。這是默片,只有上帝能給妳配字幕。不需要傾訴,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批判,不需要聲討,獨自做回顧。朋友不能陪妳看完,但會在門口等妳散場,然後傻笑著去新的地方。再難過,有好基友陪在身邊,就能順利逃亡。
十二
有些東西明明壹文不值,卻不舍得丟掉,有時候找不著還會急得坐立不安。問題是它們越來越舊,越來越老,而我們已經漸漸不敢看它們。它們裝在盒子裏,放在角落裏,像壹部部電影,隨時讓我們重新看到壹場大雨,壹次分離,壹杯咖啡,壹個擁抱………
十三
生育總是有壹次陣痛,結果無數次陣痛。相愛總是有壹次分離,結果無數次分離。四季總是有壹次雕零,結果無數次雕零。自轉總是有壹次日落,結果無數次日落。傷心欲笑,痛出望外,淚無葬身之地,衰莫過大於心不死。 ? 世事如書,我偏愛妳這壹句,願做個逗號,待在妳腳邊。但妳有自己的朗讀者,而我只是個擺渡人。
十四
妳已經把曾經深深愛妳的人,從記事本裏劃掉了吧。妳已經被自己深深愛著的人,從記事本裏劃掉了吧。妳已經在很多個記事本裏,被劃掉了吧。妳已經把劃掉的名字,回想過很多次了吧。在這個漆黑的夜,很多人的願望是在心裏下壹場刀子雨,把賴在裏邊不走的人剁為肉泥。 ? 每顆星辰鑲嵌在天空之中,在妳死去之前,都不會看見它們移動壹分壹毫。十二星座的光芒從不停歇,它們穿梭過妳的生命,妳永遠在它們的***同輝映下。原本妳以為自己屬於其中之壹,其實這壹生,妳都在緩緩經歷著所有星辰的痕跡,有深有淺,卻不偏不倚。只是它們出現在妳生命的不同階段而已。
十五
我們在同壹個時區,卻有壹輩子的時差。時時在壹起,時不時懷疑,最後相聚只能壹時,分開已經多時。 ? 妳走得太匆忙,打翻了我手裏所有的時間,它們零散地去了角落。於是酩酊大醉有時,不知所蹤有時,念念不忘有時,步履蹣跚有時,去去過的地方有時,走走過的路有時,想想念的人有時,記記憶的信有時。
十六
對這個世界絕望是輕而易舉的,對這個世界摯愛是舉步難艱的。妳要學會前進,人群川流不息,在身邊像晃動的電影膠片,妳懷揣自己的顏色,往壹心要到的地方。回頭可以看見放風箏的小孩子,他們有的在廣場奔跑歡躍,有的在角落暗自傷神,越是遙遠身影越是暗淡,他們要想的跟妳已經跟妳不壹樣了。 ? 收音機裏的歌曲已經換了壹首,聽完這首歌,妳換了街道,妳換了夜晚,妳換了城市,妳換了路標。妳跌跌撞撞,做摯愛這個世界的人。
十七
夜如此深,因為妳安眠在我黑色的眼珠裏。壹旦睜開,妳就天明,走進街道,走進城市,走進人來人往,走進別人的曾經,壹步壹個月份,永不叫停。我願成為瞎子,從此我們都沒有光明。我無法行走,妳無法蘇醒。 ? 我覺得這世界美好無比。睛時滿樹花開,雨天壹湖漣漪,陽光席卷城市,微風穿越指間,入夜每個電臺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條山路鋪開的影子,全部是妳不經意寫的壹字壹句,留我年復壹年郎讀。這世界是妳的遺囑,而我是妳唯壹的遺物。
十八
我們喜歡說,我喜歡妳,好像我壹定會喜歡妳壹樣,好像我出生後就為了等妳壹樣,好像我無論牽掛誰,思念都將墜落在妳身邊壹樣。而在人生中,因為我壹定會喜歡妳,所以真的有些道路是要跪著走完的,就為了堅持說,我喜歡妳。總有壹秒妳希望永遠停滯,哪怕之後的壹生就此消除,眼淚留在眼角,微風撫摸微笑,手掌牽住手指,回顧變為回見。從此妳們定格成壹張相片,兩場生命組合成相框,漂浮在藍色的海洋裏。紀念青春裏的乘客,和沒有返程的旅行。 分母那麽浩瀚,分子那麽微弱。唯壹就等於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個真的能嚴絲合縫的半圓。只有自私的靈魂,在尋找另外壹個自私的靈魂。我錯過了多少,從此在風景秀麗的地方安靜地跟自己說,啊哈,原來妳不在這裏。 ? 我壹直恐懼等錯了人。這種恐懼深入骨髓,在血液裏沈睡,深夜頻頻蘇醒,發現明天有副迫不及待的面孔,腳印卻永遠步伐壹致,從身邊呼嘯而過。
十九
只有最好的愛情,沒有偉大的愛情。妳覺得它偉大?它本身放著光芒,讓妳覺得世界明亮,其實跟黑暗中看不見東西的道理壹樣,照耀同樣使妳看不清四周。世界上只有三種東西是偉大的。偉大的風景,偉大的食材,和偉大的感情。它們與生俱來,無須雕琢,立地成佛。 ? 嗯。沒有與生俱來,沒有無須雕琢,沒有立地成佛。所以壹切為愛情尋死覓活的人哪,他們只是沒在意那三種偉大。去不了,吃不到,最後壹種也似乎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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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壹方。 ? 原本妳是想去找壹個人的影子,在歌曲的間奏裏,在無限的廣闊裏,在四季的縫隙裏,在城市的黃昏裏。結果腳印越來越遠,河岸越來越近,然後看到,那些時刻在記憶中閃爍的影子,其實是自己的。與其懷念,不如向往,與其向往,不如該放就放去遠方。 ?難過的時候,去哪裏天空都掛著淚水。後來發現,因為這樣,所以天空格外明亮。明亮到可以看見自己。 ? 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上帝會讓妳付出代價,但最後,這個完整的自己,就是上帝還給妳的利息。照顧好自己,愛自己才能愛好別人。如果妳壓抑,痛苦,憂傷,不自由,又怎麽可能在心裏騰出溫暖的房間,讓重要的人住在裏面。如果壹顆心千瘡百孔,住在裏面的人就會被雨水打濕。 ? 妳千辛萬苦地改變,覺得要去適應這個世界。因為憐憫自己偷偷留下的壹小部分,在抵達美麗的地方後發現,那壹部分終於重新生長。生長到熱烈而寧靜,毫無恐懼。 ?因為我執意,因為我舍不得,因為看到太多絕望,所以反而看出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