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食物的制作過程都需要時間。
換句話說,妳在決定制作它們的時候,實際上就確立了壹個在制作期間保持生活節奏平穩,不受
外界驅使導致大變動的前提。
這跟東奔西跑,隨時在陌生街頭掏手機查大眾點評找飯館子的心態不壹樣。何況現在大眾全是托。
能安心住下,安心放假,安心用壹個下午煲湯,等待幾個月讓腌漬或者發酵的食物制作完成,都說
明自己擁有這壹段時間的閑適。
不需要擔心下個月抱著酸菜缸搬家。
而且這還需要壹個隱藏前提 現在生活比較好了,腌菜之類作為壹種風味食品,可以在閑暇時做來調劑飲食。
不然想想壹缸酸菜楞沒半條五花肉可以壹起燉,就算為人樂觀,也不免感覺挺淒涼的。大抵是因為溫和的風和安靜的陪伴,秋收的喜悅和家人閑聊的松弛。
正巧在自制腌菜,整個過程自然談不上慌亂。
從下地挖菜,去除雜亂的枝條,留下整體,清洗幹凈再到晾幹。
壹、在準備過程中會談及很多大人小時候的趣事。這邊是我最喜歡的環節了,因為可以發現父輩們孩子
氣的那壹面。
有的時候會覺得果然虎父無犬子,我哥耍過的鬼機靈,原來我爸都耍過。簡直就是壹脈相承,好的
都學了。白蘿蔔,水蘿蔔,和他們的葉子。
都成為了壹罐秋菜裏最鮮嫩的食材。這些菜很家常,大部分國人家裏都會有吃過,給人帶來的是足足的熟悉感,我家裏也吃這個。那
個熟悉感自然而然就來了。
這三類菜太普及了。無論之前生活如何,這很多都是大部分家裏從小吃到大的食物,這些
充滿了濃濃的鄉愁,陪伴和家人甚至是最親近的人的鏈接,這些都變成了濃濃的回憶,不就是壹副
歲月靜好的樣子了嗎?因為時間好像會定格在那壹刻,回憶時更像是回味。
小時候外婆也腌菜,外公偶爾釀果酒,很多壇壇罐罐放在那個陰涼的、黢黑的隔間。
那個隔間沒有門,但是有很高的水泥門檻。?
二、小時候每次吃飯前,外婆總會跨進隔間然後端壹碗酸蘿蔔或是豆瓣醬拌飯 吃。那時候我只能眼巴巴地趴在水泥門檻往裏望,裏面太黑我不敢進去,門檻太高我也跨不進去。
以前以為很高的門檻,現在不過才到我的膝蓋,輕而易舉就能跨過去,只是如今再進去,怕是能披上壹身的蜘蛛網我還大概記得外婆腌菜的過程,只是太久遠了,迷迷糊糊的,就連味道也記不太清了。?
外婆會從地裏背壹大背簍的蘿蔔、菜葉子,然後在河裏洗幹凈,再端上二樓的晾衣筒,幹了之後放
在壹個大的、圓的、可以漏水的竹子做的圓盤,放鹽和調料,再塞進壇子裏。
始終在我腦海裏的畫面是,二樓的晾衣筒飄啊飄搖啊搖,那些菜葉子不掉也不跑,在陽光下靜靜地
隨著風舞動著他們綠油油的身姿。
我聽著晾衣筒 敲擊墻壁的聲音,時不時微風也吹進我的蚊帳 ,太陽把木窗曬得滾燙,外婆說她等
會就來睡覺,我漸漸進入了夢鄉感受到歲月靜好,是因為我在懷念。
三、美食家並非愛吃會做那麽簡單,美食品鑒也不是擺壹桌飯,熱熱鬧鬧吃完發個朋友圈那麽草率。雖
然並不是每壹家商家都需要專業人士的專業品鑒。而每壹家餐廳也不僅僅緣於餐品的滋味而繁榮衰
敗。美食品鑒其實滿單純,但也蠻專業,需要確認食材的新鮮度,判斷廚師的手藝,確認菜品的滋
味。當然做到這些並不容易,沒有挑剔的眼光。
沒有辦法確認食材的新鮮程度,沒有相當的閱歷又
怎能判斷廚師的手藝,沒有敏感的味蕾怎麽能確認菜品的滋味,沒有吃過正宗傳統經典的上海館
子,怎麽品鑒本幫菜的滋味,分不清潮州汕頭河源清遠順德江門電白的菜品特點怎麽敢說自己懂得
粵菜的分類。而這些都需要人生閱歷的積累,遊歷城市的廣泛,味覺譜系的寬廣,當然更重要的是
對美食由衷的熱愛和對品質的追求。
四、如果妳不知道桂林和梧州傳統人口的組成結構妳怎麽能夠理解,同是廣西為什麽對味覺的偏好會如此不同,妳沒有去過安慶和徽州,妳怎麽理解安徽菜系為什麽會
有那麽多有關發酵的滋味。美食是文化的壹部分,從來都會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形成自己或相似或
完全不同的味覺習慣。而這些都不過是美食品鑒最基本的要求。
馬上就要到我們家壹年壹度的腌菜時刻了,長白菜,鹹菜,各種。爺爺奶奶有三個子女,每年腌
菜,我姑我媽計劃都是按三家的量來算的,錢壹家花,事兒兩家做,吃三家吃,哈哈哈。每當這時
候,我們就是壹個大家。
以前在村裏,平時住在壹起,好多事情都是壹大家人壹起幹,現在到城裏,住的遠,壹起在家吃頓
飯都難,我媽說,鍋都沒有大鍋。
每年才能壹起吃個飯,平時就是湊時間,盡量看那個周末,
小的沒有補課,大的不用工作,壹大家人聚會也難。
現在腌菜,雖然是小事情,但也是壹大家的計劃,腌好的菜,即使不在壹個鍋裏吃飯,但那也是***
同的味道。每次,看著天涼,時間差不多,買菜,然後商量時間,壹起洗菜,切菜,腌好。累是真
的累,隨著年紀的增長,我也開始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