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九歲那年生病了,高燒了三天三夜,差點要命,醒來以後被說腦子燒壞了 ,更學不會數學了 ,她被父母要求留級。
她看著父母失望的眼光默許了 ,為了避免被同學罵“留級生,打燈籠,”她要求轉學。
秋天開學的時候, 母親說給妳妳剪壹個流行的發型,壹剪子下去,她被剪成功二楞子,她哭啊哭,哭啊哭,沒人理會她的哭 ,都說她翻的連褲襠也找不到。為了個頭發哭這麽久!直到她哭不動了, 發現眼睛睜不開了 ,成了壹條縫, 她從縫裏看家人 ,好似小覷她們,她本就是壹個內心愛美的女孩。
開學了, 她不敢去學校,天天揪著頭發,希望快點長長,哪怕下了耳朵也好 。母親給她戴了壹頂絨線帽? 讓她去新學校報道。她引來眾人圍觀,她把頭埋在桌子裏。有人問她為什麽不到冬天就戴帽子,壹個長臉的男生用夾子子夾住嘴唇,夾著聲音說 “壹定是否沒有頭發的妖怪吧!”
她羞憤不已,又不敢反駁。
春天來了,和風送暖, 她躺在學校的秋千上搖晃著看太陽,身邊歡樂的人群,仿佛她不曾看見,她仿佛置其外!
她孤獨地成長, 不覺已經是妙齡少女。 她懷春了 ,每天騎車車和她遇見的男生是那樣的陽光 ,他眼裏的眸子始終在對她微笑壹般。
她把心事藏在心底, 幻想她和他就是牛郎和侄女,他們在雲裏穿行,她飛,他追。
現實中,她們總是相遇在壹場場的競賽中,因為他,她變得愛學習了,她變得開心了!
十八歲時,他們捅破了窗戶紙,他對她承諾了壹生壹世。他們開始在壹場雨後的彩虹裏下,她以為她的人生以後都有彩虹。
十九歲時, ,他牽起了別人的手 ,仿佛就不曾不認識她。
她把自己的感情塵封,發誓不再談戀愛。
她收拾壹地的心碎 ,整裝啟程。
她認識了他,他說愛她,壹見鐘情。她相信了。此生若不能愛 ,被愛何嘗不是更好的選擇。
她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希望在壹盞乳白色的燈下,和他壹起包餃子。她希望和他壹起於鍋碗瓢盆聲中度幸福的流年。
她說,下輩子還找妳!
她每天辛苦地工作,操持家務,把他當唯壹捧著。她為了他,可以做賢妻良母,她辭掉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她希望家人壹切都好,,希望他事業有成? 希望孩子有所成就。她要為他生個兒子,壹連生了三個孩子。她每天拖著臃腫的身材, 穿行在市場,學校,家裏。
日子在慌張中過去 ,先生大腹便便,每日很晚回家 ,酒後呼呼大睡。 孩子們都出去上學了。她自己看著自己憔悴的面容,走形的身材,她想起曾經自己也是美麗多姿。她想壹切任務已經完成,她要重新找回自己,出去社交。
可是,先生好像並不願意帶她出去,他們之間的交流少到幾乎沒有話說,她漸漸地發現,愛情,似乎不是這樣的。
她想找到答案,翻遍所有的網站答案似乎就藏在她隱隱的不安中,她用半生成全了別人,唯獨丟了自己。
孩子們也越來越嫌她什麽也不懂 ,有事總是和父親商量,她感覺到了和童年壹樣的孤獨。
唯獨夢裏,她穿著長裙,梳著長發,銀鈴般地笑聲在校園的操場回響。
盡管她不認為她最快樂的時候是學生時代 ,可是夢裏老是在校園裏,心情是那樣的幸福和寧靜。
醒來後,她回想,盡管她學生時代也不如意,快樂的時光好像依然是學生時代? 只有那時 ,她是無憂無慮的, 獨立的活自己!
她被家人冷落在歡樂之外。孩子們都認為爸爸在他們心中更有價值。她就是壹個不與時俱進的鄉野村婦。
她想起自己也曾有愛好, 也曾有特長,只是丟失的太久了。
過年熱烈的氣氛中,她聽著孩子們和父親打鬧嬉戲壹團,做著美食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
她突然不想這樣悲涼的活了,她要找回本來的自己。
白發壹根飄落在案板上,她凝眸, 剩下的歲月還有多久,從前的歲月還是否能重來?
她跑去書房,翻開曾經的日記 ,壹本壹本,都曾記錄著她少年的情思 ,少年的夢想。
來時的路那麽豐滿,歸去的路豈能蕭瑟?
她悄悄又拿起筆,盡管什麽都記不住 ,她靠潛意識去搜尋曾經儲藏的知識,她模糊地把她們寫下來。她想在未來的路上,壹個人記錄,壹個人追夢。於喧囂之外過的豐滿。
拾夢的路上, 驚喜連連,她的心池蕩漾壹片蓮花。
她偷著喜, 偷著樂。她踩著輕盈的步調哼著歌曲去學琴。她對他的詫異的目光不做解釋。
生活, 向來都是自己的,自己開心就好! 錯過的那些無法追回 ,未來屬於她自己!
她想她的腦子沒有燒壞, 只是沒有用對地方,她的腦子豐富的世界該是在天是飛。
她要得到天上去, 在彩雲之端,編制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