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滬高鐵、京滬鐵路從縣城兩側壹東壹南穿過,雖然,它們最終在遙遠的北方匯合,但是,在這裏卻象壹把鐵鉗彎成弧型把固鎮小縣城厚厚實實的鉗住在廣袤的淮北平原上。
去固鎮看秋,並不是因為它有別於其它地方什麽特殊的風景,只是它在我心目中占有永遠不可泯去的印痕。
重要的它是我童年、少年生活、求學的地方。十六歲那年,隨著父母工作中的壹場“浩劫”結束,因父母調去外地而離開它。四十年了,只要壹想到它腦海裏便有春潮來襲的暖意或是秋風撲面的清爽,壹種無法抗拒的情潮沖入心懷。
中秋夜讀書,偶讀郁達夫《故都的秋》這篇散文。作者說:“秋天,無論在什麽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我的不遠千裏,要從杭州趕上青島,更要從青島趕上北平來的理由,也不過想飽嘗壹嘗這“秋”,這故都的秋味。”
讀到這壹段,攸地,讓我在這夜晚,獨於書房孤燈下,邊聆聽窗外蟄鳴,邊如煙的思緒縷縷散出去了——想到固鎮。
我的祖籍在山東栆莊李店,這是壹座緊鄰微山湖和大運河北岸的壹個小山村。自上個世紀的48年秋解放軍打淮海戰役,身為三野某後勤幹部的父親率領壹支汽、馬車隊和擔架隊隨部隊來安徽,轉業工作、娶妻生子,安家定居淮北地區後,那個魯南的小山村就只成了父親常常念叨的老家和我及兄弟填寫身份表格所要表述的籍貫外,已經不是意識上的故鄉。事實上,我已經把固鎮認同為自已心中的“故鄉”。
因此,讀了郁達夫《故都的秋》這篇散文後更加思念固鎮。
壹夜無眠,次日晨,決定約壹位朋友壹起去。很快,我們倆駕車行駛在去固鎮的路上。
車子出了城郊,便感受到了濃重的秋意了。特別是車子行駛二十公裏後進入固鎮境內,直覺感受到秋的濃重中在遠處的田野上已勾勒岀壹種帶有直觀詩情般的畫面了。
我們有意放緩車速,透過車窗玻璃來悠哉遊哉凝望著壹片片消逝在視野中的秋色。
穹頂之中,東升的太陽被壹塊塊棉絮狀慢慢堆積來的雲所形成的厚厚雲霧遮住,燦爛的光芒透過雲層依然散發出淡色的霞光,看上去,天空的畫面則像壹位國畫大師在壹張碩大的宣紙上,渲染撒抹出的壹幅重彩、輕描的山水畫;這壹幅國畫變化無窮、奇形異狀,壹朵朵在蒼穹間飄浮的雲朵則在不斷變換著它的姿態或形狀,不壹會幾朵雲凝聚在壹起便形成若大的雲海,雲譎波詭之中產生如萬馬奔騰之咆嘯或江潮拍岸,卷起千堆如雪的浪花之壯美;散開了,便是三三兩兩,呈現大則狀如虎、馬、牛之動態,小的則如兔、犬奔跑之勢的場景。
車子向前行駛。突然像進入壹條金色的邃道,原來公路兩側是壹行行筆直高高的大楊樹,這個季節,所有楊樹的葉子仿佛塗了深黃的顏色,遮天蔽日便構成壹層暖意的空間;不過,有不少葉子開始落下來了,在風中沒有旋轉,葉子就像壹葉小舟駛向水面那樣很優雅的落下,散散落落在兩側草叢間……
車子所駛過的毎壹個村莊都有壹條連接公路的鄉村水泥路。秋風吹拂過的路面很幹凈,路是村莊聯系外面世界的紐帶,村莊被樹木包圍著,可以看見從村子林中飛出的許多鳥兒,在村子上空盤旋,這種景象會讓人想到壹幅靜物似的油畫:靜靜的村莊,小路彎彎,還有小橋流水……
或許外藐寂靜的村莊應該還是熱鬧的,我以為誠如我現在的心,外表的冷淡中,已有內心的翻騰了。如果不是坐在行馳的車裏,我壹定會近在咫尺的去觀察。
車子快進固鎮城的時候要過壹座橋。橋是東西走向建在河面上的,水自然是由北向流淌的,不過在遠處折了壹個大彎,依然東流去。
波光閃爍的水面上有幾只在白鵝在碧綠的水草間悠悠地遊動著。據說這條不太出名的河年代也是久遠的,只是它存在的 歷史 沒有讓人寫入史冊,不過,小時候,我和夥伴們在河裏嬉戲遊泳,曾親眼見過大人從水裏摸出生了銹的槍、鋼盔等,甚至還有大小不壹的瓷片,我也撿摸到幾塊,最終又壹壹打水劃濺落在水的深處。撿拾的東西,在那個年代是沒有人考證的,但是,在我的記憶深處在那時即打上了深深烙印,以為這就是壹條悠久的河。
車子終於抵進城區。這壹路,雖然,沒有體會到郁達夫筆下的那種: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與姿態。但是,在剛壹踏上固鎮土地領略到秋的景象那壹刻時,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壹種思鄉情歸來了。
也許固鎮的秋在別人的眼裏就是這樣的簡單,沒有復雜的可書寫的東西讓人驚喜,可是,對於我的直覺感受簡單才是偉大,真實、樸實才有生命力和感染力。因此,我除了生命裏會依然熱愛這塊土地外,更會喜愛,熱愛固鎮的秋天,秋天的萬物變幻的顏色不僅是這塊土地的色彩,更是不了情。
這塊土地在幾千年來人類滄桑史上也有過它許多的情緣,過往的歲月中,更是守住了四季中不同時序的情,依如 美食 ,若咀嚼了,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