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埔田小吃壹絕——老嶺阿虎酥肉

昨天老公的老朋友,來自榕城區市醫院的外科醫生,難得周末休息,專門驅車來到埔田吃酥肉。這本來不值得稀奇,埔田酥肉是遠近聞名的下午點心,酥肉店在埔田鎮中心隨處可見,各大小鄉村也有自己的酥肉店,跟竹筍料理店壹起成為埔田壹道獨特的充滿地區特色的風景線。

酥肉外酥內香,內餡豐富,光是蔬菜內餡,就有包菜,韭菜,當然少不了本地壹絕“竹筍”。竹筍切絲,上面放壹塊腌制好的瘦肉,竹筍的清新和瘦肉的香辣,壹方面對抗,壹方面交融,再加上外面那脆爽的炸皮,確實是人間美味。每天下午,從上班到下班這壹段時間,都是埔田各大小酥肉店最熱鬧最忙碌的時期。

大凡買賣都是這樣的,尤其是美食,壹種東西吃多了,就會比較那家店鋪的做法最地道,最美味。酥肉也是這樣,雖然埔田每家酥肉店的酥肉,口感都不錯;尤其對於我這樣不挑剔的人來說,都是人間美味,都令我幸福指數爆棚。不管是哪壹家酥肉,我都吃得津津有味,十足過癮,從來沒有發現和缺憾,更沒有什麽壹針見血的高論。可是資深美食家們就不同了,他們往往通過比較就能分高低,下定論。雖然說各人的口味有差異,若要論代表,典範,民間普遍認為是老嶺的阿虎酥肉。這似乎也得到了官方認可,揭陽多家門戶網站也都報道過這家酥肉店,使得“老嶺阿虎酥肉”如雷貫耳,名聲大噪。

雖然如此,作為地地道道的埔田人,我卻懶得去老嶺吃阿虎酥肉,壹來我覺得埔田大圓處各家酥肉已經很美味,每次吃酥肉我都不忌諱上火,引發職業病咽喉炎,壹定要吃到飽;二來我嫌棄老嶺的路太遙遠,距離我家大概還要三公裏。對於平日裏壹直上班奔波的我來說,我是不會舍近求遠的。所以,盡管我知道老嶺有阿虎酥肉,名震整個揭陽,甚至整個粵東地區,但是我沒有去過。

但是,今天這個朋友,休息日最少的主治外科醫生,難得的周末,專門跑來埔田吃酥肉,而且非“老嶺阿虎酥肉”不要,當然不能忽悠怠慢了。於是,出發。反正也沒有嘗試過,正可以驗證,是否名過其實。

老嶺村比較偏僻,距離埔田鎮中心大概有三公裏遠。雖然是山路,彎來繞去,但都是水泥路,壹點都不顛簸。兩邊除了竹林就是香蕉林。香蕉,埔田另壹主要農作物,其數量和規模僅次於竹筍。正因為竹林蕉林壹片片,鮮綠流青,空氣格外的清新。

老嶺阿虎酥肉在路口轉彎處不遠,還不足200米,望眼即可看到,但是老板還是細心地懸掛了招牌指示。

阿虎酥肉的店面是普通的兩間農家自建房,沒有裝修,也沒有精致的桌子和椅子,壹切都是最普通的農家擺設。畢竟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們是來吃山間美食,純樸才自然,真誠。

我感興趣的是炸酥肉的過程。於是壹下車就奔向房子隔壁的廚房重地,是壹間用鐵皮焊接的大概有20平方的非水泥建築,也許是因為炸酥肉,油煙味大,墻壁容易被熏黃熏黑,也許是為了給顧客提供壹個更加清爽的美食空間,也許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最讓我驚奇的是,別家的酥肉店只有壹只爐子,壹只大鼎鍋,但是老嶺阿虎這裏有壹大壹小!大的是固定竈臺,跟過去家家戶戶標配的家用竈臺壹樣大,鼎也是家用的用於過年過節蒸炊雞鴨鵝的鼎那麽大,大鼎由阿虎親自掌勺。還有壹個小鼎,也是在固定的竈臺上,只是用的是飯店常用的可以移動的火候十足的爆炸爐,由阿虎的兒子負責第壹道工序。別人家的酥肉都是壹道工序,壹次性出爐,阿虎家的卻是兩道工序才能出爐,兒子把酥肉漿料去軟定型,去油,再由父親回鍋。難道這裏面大有文章?我開始迫不及待了!

幸好來得早,還不到三點,人還沒有那麽多,基本上都是帶走的多,我們壹行人也不需要等待那麽久。酥肉壹上桌,我就等不及了。壹入口壹嚼碎,才發現真的是有很大區別的。非但不過火,酥肉皮面幾乎沒有壹點點焦黑,但是那香脆,讓我想起了汪曾祺散文《做飯》裏面的“塞肉回鍋油條”——“油條有礬,較之春卷尤有風味。回鍋油條極酥脆,嚼之真可聲動十裏人。”我覺得用汪老的話來形容老嶺阿虎酥肉,最恰當不過了。難怪人們不惜從城裏來,十幾裏二十幾裏的,就是為了這壹口酥脆!老嶺阿虎酥肉可以說是埔田酥肉界的壹種最高境界了,是潮汕地區極致的美食,只屬於智慧和勤勞不怕累的人們。汪老先生還說:“口之於味,有同嗜焉。”確實如此,好吃的東西人們都愛吃,為了吃,不惜道路遙遠,過程跋涉。埔田老嶺阿虎酥肉就是如此的美味。

聽村民們說,老嶺阿虎酥肉歷史悠久,已經有四十多年歷史了。這家酥肉店最早是由阿虎的嶽父掌勺,現在阿虎接過嶽父的鍋鏟,繼續把這美味小食奉獻給慕名前來的遠近人們。美好的東西不應該失傳消失,應該傳承遠播;美食是文化,亦是如此。老嶺阿虎酥肉名不虛傳,此行不勝痛快!

下午四點過後,人們開始吃點心來充饑,老嶺阿虎酥肉也迎來了每天最忙碌的高峰期,因為是現做小食,需要時間,因為講究溫度,酥肉冷了就有點硬了,口感大大降低,所以有些距離的人們基本上不打包的。這個時候,阿虎父子大概忙不過來,為了盡快滿足在場等候的顧客的需要,他們幾乎拒絕了壹切打包外帶的生意。壹般家庭作坊的成員最容易起口角,都是自家人,無需忌諱顧慮,壹旦忙不過來,脾氣就暴躁,就爆粗口,阿虎壹家人卻自始至終非常沈穩,熱情友好,客氣周到。

不得不提醒,如果要打包的,最好三點鐘前去。老嶺阿虎酥肉的營業時間是下午壹點半到六點,經常是不到六點就全部售罄,不再供應,因為那些內餡,尤其是瘦肉片,是需要時間浸泡入味的,阿虎寧願缺也不願意降低質量。所以,吃阿虎酥肉要趁早。

現在是夏天,還不是阿虎酥肉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冬季才是。真的不知道那時候,是怎樣壯觀的場面。這也讓我倍感:人有壹技之長足矣。生活有360行,只求壹事精致,便動人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