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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讀《資治通鑒》[482]

元初三年(公元116年)

春正月,蒼梧、郁林、合浦三郡的蠻夷造反;二月,派侍禦史任逴督率州郡兵前往征討。十個郡、國發生地震。三月二日,發生日食。夏四月,洛陽幹旱。

五月,武陵蠻夷反叛,州郡出兵將其鎮壓。五月二十五日,度遼將軍鄧遵率領南單於所部在靈州(寧夏吳忠)進攻零昌(羌人所建先零王朝皇帝先零帝),殺死八百多人。越巂郡境外蠻夷舉國內附。六月,中郎將任尚派軍在丁奚城打敗先零羌。秋七月,武陵蠻夷再次反叛,州郡出兵再次將其鎮壓下去。九月,沿左馮翊北部邊界修築五百座堡壘,用以防備西羌入侵。冬十壹月,蒼梧、郁林、合浦反叛的蠻夷投降。

舊制:三公九卿、二千石等官員不能給父母守喪三年,司徒劉愷認為:“這不是用來給百姓做表率、倡導好風俗的作法。”丙戌日開始允許上述大臣行守孝三年的喪禮。

十壹月二十八日,九個郡、國發生地震。十二月十二日,任尚派遣部隊在北地郡進攻零昌(先零羌部落首領,偽皇帝),殺死他的妻子和孩子,燒毀他們的帳篷、村落,殺死七百多人。

元初四年(公元117年)

春,二月壹日,日食。二月十壹日,赦天下。二月十八日,皇家軍械庫失火。

任尚派羌族當闐部落的榆鬼等人行刺,殺死杜季貢(零昌的幹將),朝廷封榆鬼為破羌侯。

司空袁敞廉正剛直,不肯阿附權貴,讓鄧氏兄弟很不滿意。尚書郎張俊寫給袁敞兒子袁俊的壹封私密信件被袁敞的仇家得到;仇家將這封信密封呈報朝廷。夏,四月五日,袁敞被指控有罪,朝廷下策書將其罷黜;袁敞自殺。袁俊等人被捕下獄,判處死刑。袁俊上書替自己辯解,臨行之前鄧太後降旨改判減死壹等。

四月二十六日,遼西鮮卑連休等人進犯邊塞,沿邊各郡郡兵以及烏桓首領於秩居的部眾壹起迎擊,把鮮卑人打得大敗,殺死壹千三百多人。

中郎將尹就被指控平定益州叛羌不利,被召回京城問罪;任命益州刺史張喬接管他的部隊。張喬利誘招撫叛羌,羌眾逐漸投降或離散。

秋,七月,京師及十個郡國大雨成災。

九月,護羌校尉任尚又收買羌族效功部落的號封刺殺零昌,朝廷封號封為羌王。

十二月,因為郡、縣征收苛捐雜稅過於繁重,越巂郡蠻夷大牛部落在其首領封離等人的帶領下造反,殺死遂久縣令。

十二月二十五日,任尚與騎都尉馬賢壹同進攻先零羌狼莫部落,壹直追擊到北地郡。對峙六十多天後,雙方在富平縣黃河岸邊展開決戰,漢軍大勝,殺死敵軍五千多人;狼莫逃走。西河郡羌族虔人部落壹萬多人向度遼將軍鄧遵投降。隴右基本平定。

這壹年十三個郡、國發生地震。

元初五年(公元118年)

春三月,京師及其附近的五個郡、國發生旱災。

夏六月,高句驪聯合濊貊進犯玄菟郡。永昌、益州、蜀郡等地的蠻夷全都響應封離起兵造反,人數達十余萬之多。他們攻破二十多座縣城,殺死郡守、縣令,燒殺搶掠;以至於死屍遍野,千裏無人煙。

代郡的鮮卑人入侵內地,殺死太守、縣令;朝廷調派沿邊各郡甲卒和黎陽營兵駐屯上谷郡,加強戒備。冬十月,鮮卑人寇略上谷郡,攻打居庸關;朝廷增調緣邊諸郡郡兵和黎陽營兵,***計二萬多人,包括弓箭手、步兵、騎兵,把守住各個要塞。

度遼將軍鄧遵收買上郡羌族全無部落雕何刺殺狼莫,朝廷封雕何為羌侯。

自從羌人反叛,十余年間,耗費在平叛上的軍費高達二百四十多億錢,國家財政為之枯竭,被殺的邊民以及赴邊戰死的內地人不可勝數,並、涼二州敗落荒涼。等到零昌、狼莫被消滅,羌族各部落土崩瓦解,三輔、益州等地這才不再有戰爭警報。

朝廷降旨,封鄧遵為武陽侯,食邑三千戶。鄧尊因為是鄧太後的堂弟,所以封賜優厚。中郎將任尚同樣戰功卓著,但他攀比鄧尊,與之爭功,再加上被指控虛報殺敵人數、貪贓枉法千萬以上,十二月朝廷降旨將任尚囚車押赴京城,公開處斬,棄屍於鬧市;並處沒收全部財產。鄧騭的兒子侍中鄧鳳曾經接受過任尚所贈駿馬,鄧騭將妻子和鄧鳳處以髡刑(剃發以示恥辱)來向太後謝罪。

這壹年十四個郡、國發生地震。

鄧太後的弟弟鄧悝、鄧閶都去世了;朝廷降旨,封鄧悝的兒子鄧廣宗為葉侯、鄧閶的兒子鄧忠為西華侯。

元初六年(公元119年)

春,二月十二日,京師及四十二個郡國地震。夏,四月、沛國、勃海郡大風、冰雹。五月,京師旱災。

秋七月,鮮卑進攻馬城塞(河北懷安),殺死縣令等官吏。度遼將軍鄧遵和中郎將馬續率領南單於所部追擊,把鮮卑軍打得大敗。

冬,十二月壹日,出現日全食。八個郡、國發生地震。

這壹年鄧太後召集濟北王劉壽、河間王劉開二人五歲以上的子弟***計四十多人,以及鄧氏近親子弟三十多人,給他們建立官舍,讓他們學習儒家經典;鄧太後親自監督考試。

鄧太後降旨教訓族兄河南尹鄧豹、越騎校尉鄧康等人:“處在末世的皇親國戚和官宦之家,鮮衣美食,乘堅策肥;然而說到學問、本事,就好像是面對著壹堵墻,壹竅不通,不識臧否(不知道該贊揚什麽和反對什麽)。這就是產生禍敗的根源。”

豫章郡發現了壹只罕見的靈芝草,太守劉祗想要把它當作祥瑞獻給朝廷;劉祗拿這件事咨詢郡人唐檀,唐檀說:“現在外戚的勢力鋪天蓋地,君權衰微;這怎麽能說是祥瑞呢!”劉祗作罷。

益州刺史張喬派從事楊竦率兵進抵楪榆(雲南大理),進攻封離,把他打得大敗,斬殺叛軍三萬多人,俘虜壹千五百人。封離膽怯了,他殺死與他同謀造反的其他部落首領,找到楊竦請求投降。楊竦熱情接待,送給他們很多禮物;其余三十六個部落也紛紛前來投降。楊竦了解到他們是受當地官員橫征暴斂的逼迫才造反的,於是上書朝廷,彈劾奸惡狡猾、肆意欺壓蠻夷的當地官員,***計九十人。 朝廷降旨,統統以減死壹等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