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食中,說起“龍蝦”,總會讓人聯想到“高檔餐廳”“高消費”。但如果在龍蝦二字前加上個小字,情況就不壹樣了。
第壹次有人請人吃小龍蝦是幾年前。乍壹聽到,心裏頓時愛龐若驚,那時候還不知道龍蝦與小龍蝦的區別。直到和朋友坐到路邊大排檔餐桌旁,心裏還在嘀咕:怎麽在這樣的場所,都有龍蝦吃,這地方的龍蝦多得不太值錢吧,便宜到都成了尋常百姓盤中餐了。
直到壹盆子菜端上桌,朋友向我介紹這是他們這兒頂頂出名的小龍蝦時,我才從幻想走入現實。這些穿著紅紅鎧甲,拇指般大小,弓著身子的小龍蝦,與我想像中,拖著長長的須,伸著鉗子般的腳的匍匐在細瓷大盤中,肉細白嫩的龍蝦有著天地之別。
那壹年,我正處於人生徬徨與迷茫的時刻。到朋友那兒,也是為了在故鄉的土地,那些熟悉的朋友中,找到壹種存在的溫暖與生活的緩沖。所以,當時對於美食當前,食而不知其味。幾只小龍蝦嚼下肚,硬是沒有吃出這道荊楚名菜的好處來。就著四月的冷風,喝著冰涼的啤酒,和朋友嘮嗑到半夜,起身的時候,面前的小龍蝦還有壹大半。
前幾天和壹女朋友聊天的晚上十點,她說要吃小龍蝦。這個詞才又在我的記憶裏蘇醒。
兩個女人,頭頂夜空,坐在橘黃路燈下的馬路邊,聽著宵夜檔鍋鏟的翻炒聲,聞著燒烤的煙薰味和孜然味,不知不覺吃完了眼前的壹大堆食物。直到半夜回到家,看到鏡子中被辣得紅腫的嘴唇,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過沒幾日,忍不住再次對吃宵夜的朋友說,我們再去吃小龍蝦吧。
公司旁邊開了家九只小龍蝦。正對我的味口,放足了料,蝦新鮮,入味。每次只要坐在桌邊,看到熱騰騰的小龍蝦上桌,我的味覺就被激活般流口水。不管三七二十壹,抓壹只在手上,剝開上面的殼,壹口咬下去,輕輕的麻味,辣味,八角的香味,壹股腦兒在滿嘴裏散開,進入食道,腸胃。。。。然後不住手,不停口地,直到吃得滿頭冒汗,心服口服。
吃小龍蝦要在大排檔吃。壹幫朋友,吹著夜風,就著啤酒,不必再乎吃相,也不必再意面前堆了多高的蝦殼,妳要做的,只需要盡興。
也可以打包好,帶回家,壹家老小圍著餐著,埋頭吃到嘴巴嗦嗦,滿臉通紅,大笑不止。
有人總是對我說:小龍蝦不易多吃,現在的食品不健康。可我心裏總是想說:人生苦短,何必在能盡興的事情上,給自己使絆子呢?小龍蝦的滋味,足可以抵消掉妳對神仙玉液瓊江的向往。在美味小龍蝦的面前,妳就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