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1984年2月7日。我不知道那壹年是否發生了更大的事情,但我的到來對我們家來說是壹件大事。
那壹年是鼠年,所以我義無反顧地當了壹只老鼠。我討厭老鼠,也害怕它,但我對此無能為力,就像我自己無法選擇做壹個女孩壹樣。星座是水瓶座。在這之前,我不明白所謂的星座是什麽,現在也是。之所以知道自己是水瓶座,是因為我在北京的時候,我的舍友薇薇非常熱衷於星座的深不可測的知識,不厭其煩地給我講我的星座。於是我知道了我的星座,我不明白她怎麽有耐心換算這麽難的數字。有時我覺得她對演員的選擇是個謎。
血型是O型,而且是萬能的。我寧願是另壹種血型,因為這種血型並沒有幫助到別人,反而給別人帶來了很多痛苦。但是,我知道這是我無法改變的。我從小就很迷茫,很多事情好像知道的很晚,就像我的血型,大學才知道。知道血型的原因是我失戀了,不知道別人也失戀了。我只知道,那時候,我的目光像失魂壹樣在校園裏徘徊。失戀那天,我主動獻了血,於是知道了自己的血型,為初戀畫了壹個句號,帶血。
關於我的初戀,以後慢慢告訴妳,雖然至今不敢回頭。
我出生在高河村。壹歲的時候,我隨父母去了城裏,再也沒有回那個村子。所以我對那個村莊的所有記憶都隨著城市的喧囂而消失了。高河村過去是什麽樣子,現在還不清楚。我認為那個村莊壹定很美。不然我怎麽會是這麽聰明可愛的女生呢?這不是我說的,是無數劇組去看組的時候很多導演說的。我希望他們說的是實話。
關於我的職業生涯,這裏有必要說明壹下,我在2007年之前壹直在那個專欄寫關於學生的內容,2007年壹整年我都在這個專欄寫關於演員的內容。2008年以後,我的事業就失業了,因為我再也不會當演員了。2007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幾乎涵蓋了我的壹生,壹切都讓我不寒而栗。
很多人說,演員是壹個充滿魅力的職業。他們很容易站著說話。誰真正知道這裏的苦?很多演員即使成名了,也不想回頭看自己的孤獨無助。過去就是歷史,每壹段歷史都要有血淚。
我身高165cm。很多導演有時候看著我的資料失望的搖頭,說我有點矮。其實我的凈高沒那麽高。這可能是遺傳的。我的父母不是很高。我覺得我這樣很不容易。這也是我的選擇。人生有很多事情我無法選擇,也無力抗爭。
體重壹直是我的心病,很多東西都不敢吃。其實我真的有時候會想,該死的,算了吧,我是什麽演員,我這麽痛苦,連自己的飯都不敢吃壹頓飽飯,但還是被理智控制了。當演員是我無怨無悔的選擇,所以我的體重壹直保持良好,壹直在40公斤上下浮動。
請原諒我說臟話。壹個女生不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內心的憤慨,不管妳有多不滿。
我從進入影視圈的那天起就壹直留著頭發,因為有壹本書上寫的壹句話我永遠也忘不了,說演員的身體不是自己的,包括他的頭發。我不知道為什麽它不屬於我,但是我還是相信這句話,所以我壹直留著我的頭發,不敢剪,雖然有時候洗壹次要半天,因為我的頭發長得很快,現在已經有點過腰了。
82,60,83的三圍據說是比較標準的,而且自從進入影視圈,我就在簡歷上加了這麽壹欄。我覺得這和其他職業不壹樣。我不知道我說的標準是什麽,這是壹個劇組的導演告訴我的。我當時記得送材料。他看了壹眼我的簡歷,壹直用小眼睛掃著我,像過街老鼠壹樣掃著我。
導演肆無忌憚的看著我,說妳的身材很標準。他壹臉疑惑的看著我,搖著簡歷解釋道:“壹般胸圍和臀差不多,腰圍比胸圍小20厘米。就算是標準的,妳看妳的也挺標準的。”
我當時就臉紅了。雖然在學校學表演的時候解放了天性,但還是臉紅了。我知道我這門課不及格。
導演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的身體,他在我心裏看到的東西讓我覺得無地自容。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說:“演員對三圍都這麽嚴格嗎?不像模特嗎?”
主任打了個哈哈,沒有刻意解釋為什麽這麽在意我的三圍。唉,在這個圈子裏,女星的身材似乎比她自己更受關註。
13歲的時候,我來了第壹次月經。當時我很害怕。後來我媽幫我學會了如何面對這個陪伴了我半輩子的朋友。我媽媽真好。她是世界上唯壹壹個從不厭倦聽我抱怨的女人。
從那天開始,我知道我是壹個成熟的女孩。我再也不能和班上的男生壹起玩了。我想劃清界限,和他們保持距離。
15歲的時候,第壹次收到班裏壹個男生的紙條。他在上面寫了他喜歡我。我毫不客氣的遞給了老師,因為我不喜歡他。我喜歡我們的班長,但他不喜歡我。他喜歡和學習委員會形影不離。我很不服氣。我努力學習,想當學習委員,後來我們班長換學校了。我
2007年,漂到北京後,隨著生活的動蕩,生理周期越來越不準,以至於很多時候都以為不該發生的事情,緊張起來。
我為什麽選擇做演員?我覺得跟小時候的壹次經歷有關。現在長大了,知道小時候發生的壹些事會影響到以後的生活,尤其是家庭。
我3歲的時候,媽媽得了壹場大病。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媽的病叫什麽,但是我知道那壹定很嚴重,因為我壹直很堅強的媽媽因為病快要死了,整天躺在床上,感覺很虛弱。3歲的時候,我還是知道自己要停止像這個家裏其他孩子壹樣的任性,要懂得照顧媽媽,但是我唯壹能照顧她的就是不要吵鬧,安靜的陪在她身邊。
可能是當時的沈默導致我成長到現在,我是壹個不愛怎麽說話的安靜的小女孩。
對父親的記憶停留在那個階段。我父親非常強壯。他幾天沒刮胡子,就像壹個留著胡子的老人。那時候爸爸在工廠上班,起得很早,給我和媽媽做飯,然後去上班,很晚才回來,然後做晚飯。過早的生活壓力讓他變得很老,甚至很少再看到他的笑容。
那時候我們壹家人總是沈浸在沈默中,至今我都害怕壹個人沒有聲音。
男人總是不靠譜。
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我壹直記得我媽說這句話是因為我爸走了。我父親終於離開了。他受不了這個家庭帶給他的痛苦,決定離開。當時我不知道父親的離去會給這個家庭帶來多大的災難,但對於母親來說,這比我的病更難以承受。
那天下午,父親早早回來了,手裏拿著壹塊鮮紅的豬肉,滴著血,但在我眼裏其實是壹片美麗的花瓣。太久了,不知道肉是什麽味道。爸爸看到我,咧嘴壹笑:“妞妞,爸爸今天給妳包了餃子。”
爸爸壹直叫我妞妞。我不知道為什麽。男人有時候很奇怪,那天他的笑容也很奇怪。
我拍手在房間裏來回跳,喊著,哦,哦,哦,有肉吃,有肉吃。那天的餃子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也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回憶。
飯桌上,爸爸看著我吃飯,笑個不停,我看到他給媽媽餵餃子的時候手微微顫抖,眼睛有點紅。那時候的我懵懂單純,不知道這是父親離開前的最後壹頓晚餐。我媽問我爸為什麽不吃,我爸只是支支吾吾的說:“我吃了。今天,我們在工廠裏慶祝我們的勞動模範,吃了許多美味的食物。”
我不知道勞模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當了勞模,就會有好吃的,於是我哭著喊著我也要當勞模,引得父母相視壹笑。這是我所有記憶中見到父母最開心的笑容。
晚飯後,爸爸慢慢地洗碗。我看到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幾乎貼在洗手池上,他的背動了動。完成這項工作花了我父親將近兩倍的時間。那時候,我不明白。現在才知道,那是壹種對生活的執著。
爸爸終於做完了所有的家務,然後小心翼翼的擦洗媽媽的身體。我沒覺得那次和其他時候有什麽不同,只是覺得父親更細心,更輕,用的時間更長。
做完這壹切,父親環顧四周,嘆了口氣。我問父親為什麽嘆氣。父親說:“人累了嘆氣會很舒服。”
我也學著父親的長籲短嘆,心裏不舒服。父親被取笑,用他長滿胡須的臉蹭我的臉。我哭了,父親的胡子弄疼了我。
爸爸撫摸著我的頭,說了壹句我當時不太明白的話:“妞妞,對妳媽媽好點。”
我父親要出門的時候,突然站在門口,茫然地看著我。我看著我的父親,我看到他的眼睛濕潤了。我說,爸爸,妳為什麽哭?爸爸說是汗,我就給了他壹條毛巾。我說,爸爸擦汗,爸爸拿著毛巾壹直擦,擦完了又有壹條。當時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麽出這麽多汗。
現在我知道,那不是汗水,是淚水。
爸爸說:“妞妞,讓爸爸再抱抱妳。”
我不讓爸爸抱我。恐怕他的胡子很刺人。
爸爸說:“抱我壹下。爸爸用不著用胡子紮妳。”
我不知道。我父親總是對我撒謊。他每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都說下班會早點回來,但是每次回來的時候,我都已經睡著了。
爸爸見我不肯給他擁抱,蹲在那裏半天。後來,他沮喪地站起來向我揮手。
我說,爸爸,妳今天回家早嗎?
爸爸點了很久的頭。
爸爸還是騙了我。他走了,再也沒回來。
第二天,我父親工廠的人來看我母親。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他們只是背著我跟我媽說悄悄話。後來我媽暈倒了,被緊急送往醫院。
以後再也沒見過父親。曾經有壹段時間,我不停地向媽媽要爸爸。我媽只是心不在焉地跟我說:“爸爸出差了,很快就回來。”
我說爸爸不是好爸爸,所以沒有人會回來看妞妞。
懂事的時候從鄰居那裏得知,父親從工廠的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了。年紀大了,才知道壹個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說是父親為了給母親治病,故意摔死,讓工廠賠了好多錢。我相信這是無稽之談,但當時工廠確實給了家裏很多錢,以至於我們壹直靠這些錢生活。
現在我相信,這些錢真的是父親用生命買的。
我的童年沒有任何快樂。現在我長大了,我寧願回到我的童年。
爸爸走了很久,堅強的媽媽壹直在和病魔抗爭。我相信她的固執和堅強贏得了她的勝利,她的病也逐漸好轉。我也覺得壹定是爸爸在用他的另壹種方式支持另壹個世界的媽媽。
我媽病愈後,去了她原來的造紙廠做倉庫保管員。據鄰居說,也是因為工廠知道我們家給予的最大照顧,而且當時我即將高中畢業,那天填誌願的時候填了壹個表演,不得不說是完成了我媽的夙願。
我媽小時候在文化宮學舞蹈。她說,那時候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像其他女孩壹樣擁有壹雙舞鞋,然後走上舞臺盡情地跳舞,讓更多的人在臺下看她。但是這個願望沒有實現。爺爺不支持壹個女生露臉,沒多久她就退出了舞蹈班,毀了她的藝術夢。我媽壹直很擔心,天天偷偷哭,但還是哭了。
雖然歲月過去了那麽久,但母親的心願從未熄滅。我想我遺傳了她的固執。後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這也成了我從小到大能學那麽多超長班的主要原因。
雖然我家那麽窮,但是我媽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會支持我學習各種藝術相關的科目。她說她以後不會有任何遺憾。
媽媽讓我彌補她所有的遺憾。
現在我在想,是不是骨子裏壹直喜歡當演員。我不這麽認為。那時候我媽逼我穿夾腳的鞋,我心裏壹直有怨氣。我討厭這個職業,我討厭踮著腳走路的感覺,我甚至討厭我媽用雞毛撣子在我嬌嫩的屁股上抽打的那串紅印子。我覺得我的愛被我媽接受了。
我沒考上中戲和北電。我不知道是我故意和我媽作對,還是上帝和我媽作對。但是我媽沒有放棄,她依然熱衷於跑步。當時我看著她蒼老的身影,心中無限悲傷。我以為我媽真的老了,這個夢想無論如何要替她實現。後來,我考上了南方的壹所藝術學校。
送行的時候,媽媽沒有表現出離別的傷感,反而出奇的興奮,破例在外面吃飯。她高興得好像考上表演系的是她而不是我。她對所有人說:“我女兒是演員,我女兒是演員。”她看起來就像祥林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