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撿回壹條命，就離開長生亭向鎮子裏走去。鎮中心有家“好運來”飯莊，老板王老五六十歲，還有個長工叫長舌炳。黑馬到來的第二天，恰好撞見飯店招人，於是，他就成了好運來的壹名學徒。
上工的第壹天，王老五對黑馬說：“有很多人想來這裏做事，他們都比妳高大，比妳有力氣。可妳知道，我為什麽把妳留下來嗎？”
黑馬壹臉茫然，王老五嘆了口氣說：“妳像壹個人。”可這個人是誰？他並沒有明說。
許氏聽罷慌忙的問道："那可怎麽辦，我不想孩子生出來就是個賊。除了飯店算賬時，王老五其余時間都不會出現，飯店裏的生意都交給長舌炳打理。
黑馬因為初來乍到，經常被其他人欺負。有壹次，壹個燒火工嫌黑馬手腳慢，端起壹盤冷水就往他身上潑。長舌炳恰好撞見，狠狠地把燒火工打了壹頓。黑馬感激涕零，李康做了善事挺高興，背了擔子柴，高興地下山了。就拜長舌炳為大哥，而長舌炳就稱他為小弟山上的烏鴉會來給我們造墳墓的。。
這日，飯店打烊，兩個人在店裏喝酒閑聊。聊到各自的身世，長舌炳忽然將舌頭往外壹吐，他的舌頭竟比普通人長了壹半！
“大哥，妳這是？”黑馬驚住了。
長舌炳吐壹口長氣，說：“小弟，妳可能不信，我出生在小鎮外的長生亭，我叫什麽，從哪裏來，我的父母是誰，有沒有兄弟姐妹，我壹概不知。”
他“”地喝了壹口酒，繼續說：“為了活下去，我經常搶別人的東西，被官府抓起來關了很久。可他們也搞不清我是從哪裏來的，又詐不出錢，就把我放了。直到有壹天，王老板收留了我。”
黑馬心中壹顫，激動地說：“大哥，妳我的身世如出壹轍啊！”他壹五壹十地將這許多小夥子都來向她求婚，但是那女兒個也看不上。對她求婚的小夥子越多，她的驕傲勁兒便越發厲害。有回，母親半夜驚醒，心事重重地不能入睡，她連忙取下墻上的念珠祈禱，為那使她十分頭疼的女兒的幸福祈禱。她順便瞧了正在熟睡的女兒眼，發現她在睡夢中微笑了。這孩子笑得這麽甜，夢見了什麽好事霖？母親思量著，挨著女兒躺下睡著了。第天早上，她忙問女兒說："告訴我，我的女兒，妳昨天在睡夢中微笑了，夢見了什麽好事？"天，沈熙從賭場出來，摸遍全身，只有殘留的幾個銅板了，於是買了幾塊給媳婦和孩兒哄嘴的糕點，假裝無事地回到家裏。自己的經歷說了壹遍。
聽他講完，長舌炳慨嘆壹聲：“小弟，妳我果然有緣！王老板收留寧妹將奶在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所謂"成功者"和"領導者"身邊，像寒浞這種人永遠不會絕跡。明朝有個人叫劉元卿，他在《賢奕編警喻》中寫了這樣則寓言，說是森林中有種動物叫猱，長得有點像猴子。它雖然身形很小，但爪子鋒利，而且善於奉承。森林之王老虎有天覺得腦袋有點癢癢，估計是不講衛生長了虱子，於是拿腦袋在樹皮上蹭了蹭，猱看到了，就討好地說："大王，我給您撓癢癢吧!"老虎很高興，讓猱給他撓頭皮。但是，猱的手段很高明，撓著撓著，老?就不癢了。但是撓著撓著，老虎的頭皮越來越薄馬員外心裏緊，讓兩人試了試所有家具，件件都是如此。他想起劉有能走時，拿著錘子挨個兒敲打新家具的情景，心知有異，看來是劉有能故意為之。馬員外的臉都氣綠了，馬上派人去叫劉有能。，撓著撓著，老虎的腦袋就撓破了，露出腦漿來。猱雖然長得像猴子，但絕對不吃素，它全國的臣民對檀君的出生都十分喜悅，後來檀君成了半島上的君王。他定平壤為都城，稱他的王國為朝鮮。此後，他將都城遷至太白山上的阿斯達。檀君統治了年才退位，成了山神。邊撓著老虎的頭皮奉承著老虎，邊就掏出虎腦來當飯吃。吃完了把殘渣剩點給老虎說："我偶然得到些美食，不敢私自享用，用來獻給大王您。"老虎很高興："啊，整個森林裏對我最忠心的是猱啊!它對我多麽忠心，有吃的居然先想到獻給我。"老虎卻不知道，猱討好它，只是為了吃掉它。它越享受猱的服務，就越沒有了自己的腦子，沒有了自己的判斷力。直到某天，猱把老虎的腦子吃光了，老虎開始感覺腦袋痛得要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猱在奉承中吃光獵子。當老虎去找猱算賬的時候，猱卻早已經跑到高高的樹上，看著老虎發怒、疼痛、打滾、後悔、嘶吼，而嘲笑它，最後老虎在猱的嘲笑中大吼聲死去了。奶轉移到雲臺山後，手持鐵叉，邀上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直奔西山。這時，白龍昂著頭，瞪著剩下的只右眼，張開大口，正在"呼哈呼哈"地吞雲吐霧。寧妹見狀激憤滿腔，即令小夥子們擺開陣勢，自己緊握鐵叉，直朝白龍刺去，不偏不歪，正中白龍的右眼。只見那郎神正愁香火不旺，見好不容易有人來光顧，便想露手以擴大影響，於是他用神目尾隨王員外老婆的身影而去，果真見王員外病入膏肓，並且望見酆都城裏出來索命的牛頭馬面正朝王員外家走去。他頓生惻隱之心，於是化作陣清風，飄落在鬼面前，現出原形。龍痛得把脖子向後縮，噴出股腥臭唾液，把寧妹沖倒在地。寧妹翻身縱跳起來，揮動鐵叉又與白龍搏鬥起來。那孽龍張開大口，猛撲過來，寧妹敏捷地躍在邊，舉起鐵叉對準孽龍咽喉，縱身猛刺馬莊來到王福家，王福見馬莊就跳起來，說："我可沒欠妳家的錢，妳來幹啥？"馬莊說："我不是找妳討債的，是我爹請妳去趟。"，白龍把頭偏，"哢嚓"聲，鐵叉紮進腮裏，寧妹抽叉再刺，那受傷的白龍，痛得潛入水中，卷起個巨漩，把寧妹沖倒了。渾身血淋淋的白龍，趁機轉身倉惶躲回洞中。寧妹哪裏肯放，緊緊追趕。白龍在洞中喘著粗氣作怪，寧妹守在洞口不走。這時，忽見狂濤急劇上漲，小夥子們見此險情，急得連聲呼喊：寧妹子快回來，快回來！密霧漸漸地遮住了人們的眼睛，浪濤吞沒了呼喚。起初大脊隱隱約約地聽到寧妹子的回答："哎哎，我在這裏，盯住它。"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只聽到雷鳴和山洪的交響，以及浪濤撞擊巖石的嘩啦聲寧妹站立在高臺上，兇龍再不敢出洞了。洪水也漸漸退去。可寧妹，她化作石柱，屹立臺上，護佑著舟船安全行駛。人們瞻仰著這千姿百態的人形石柱，都說是寧妹升天了，成了雲臺仙子。千百年來，這雲臺仙子監視著白龍，使它永世不敢輕舉妄動，每隔年之夏，只能噴點嘆息的唾沫，這就是人們稱為"白龍過江"的奇觀壯景。我的原因也是因為我像壹個人。”
黑馬忍不住問：“大哥，我像的那個人是誰？妳像的那個人又是誰？”
長舌炳想了想，說：“我像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妳像的那個人是誰。”他壹骨碌爬起來，把黑馬帶到地下室，推開壹個黑暗的房間走進去，點亮燈後，指著墻上壹張畫像，說：“就是這個人。”
畫像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不管臉形、眉毛還是眼睛，竟然與黑馬十分相像！黑馬驚得張大嘴巴。長舌炳告訴他說，畫像中的青年是老板王老五的獨生子王炳。三年前，王炳帶著家裏的兩條狗上山打獵，途中不幸摔下山澗。兩條狗救主心切，壹齊跟著跌落。壹人兩狗都死了。
黑馬聽完，壹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從這以後，黑馬幹活更加勤快了，什麽活都搶著幹，尤其是王老五在飯店的時候，他幹得特別賣力，還想方設法找機會見壹見王老五。王老五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
這天，又到了王老五來店裏出賬的日期歪脖樹樹身上裂開道口子，呵呵笑聲竟和瞎老孫模樣："雙頭過山烏，咱倆修行了上千年，妳纏了我上千年，也該幫吳縣長高興啊！高興之余，沒忘了去取第次虱子。我這個小忙。再說，妳吃的是惡人，沒準兒能增加幾百年道行呢。""但願吧。對了，娟娘呢？""懷遠城還有個混賬馬大人，她暫時不能回去。她又忘不了相公，出家意決，我叫她去了嶺南的尼姑庵"。黑馬打起精神，找個機會走進賬房，“撲通”壹聲跪在王老五面前，抹著眼淚說：“老板，我是個可憐人，在這世上無親無故，如不是老板好心收留，我只怕早就餓死街頭了......”
王老五打斷他：“馬子，妳哭什麽？有什麽事？”
黑馬繼續哭著說：“老板，如果您不嫌棄，我甘願做您的兒子，在您身邊好好服侍您……”
“妳說什麽？妳要做我兒子？”王老五激動地站起來，說，“妳壹定是看到我兒子王炳的畫像了，長舌炳也跟妳說過我兒子的事了吧？不錯，我是有意在妳和長舌炳之間選壹個做我的幹兒子，但不是現在。”
春去秋來，眨眼過了壹年，王老五始終沒有決定選誰做幹兒子，黑馬也只能耐心等待。這壹年裏，他忽然覺得長舌炳越來越令他不安。他每天晚上都要把門關得死死的，生怕長舌炳突然闖進來傷害他。
壹個深夜，黑馬剛瞇上眼，忽然聽到砰砰的拍門聲。他心中壹跳，透過門縫，看到長舌炳站在外邊，雙手擡起，似乎是拿著什麽東西。黑馬心裏壹寒，他找來壹根棒子，打開門的剎那，壹棒打在長舌炳頭上。
長舌炳被打倒在地，頭上鮮血直流，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黑馬，怎麽也想不明白：“小弟，妳這是？”
黑馬陰險壹笑：“大哥，對不住了，世間的富貴向來只能壹個人獨享，我知道妳就要對我下毒手，要除掉我這個競爭對手，我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不，小弟妳錯了，我……我並沒想過要除掉妳……”長舌炳痛苦地說。
黑馬紅著眼睛：“妳騙得了誰？妳難道不想成為王老板的幹兒子？王老板身家百萬，只要成為他的兒神箭手後羿槊臒害，射落了個太陽，普天下的人都感謝他的恩德；王母娘娘榱私鄙退，便帶著仙女前往後羿打獵的山頭來見他。子，這壹生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不信妳不想！妳既然沒想過除掉我，那妳半夜來拍我的門做什麽？”
長舌炳滾落兩滴眼淚，難過地說：“我來拍門，只是想叫妳出來吃夜宵……”話音未落，人已斷了氣。
黑馬來到外邊飯廳，果見桌上擺著碗筷，鍋裏的夜宵還熱氣騰騰的。黑馬才知是自己心懷鬼胎，他壹不做二不休，心腸壹狠，就把長舌炳的屍體拖到地下室，連夜挖開墻壁，將屍體砌進了墻裏。
長舌炳壹死，黑馬便接替了他的位置。可令黑馬料想不到的是，長舌炳已經死了，王老五沒有了比較和選擇，卻依舊不肯認他做兒子。黑馬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他使出種種手段，將飯店裏的人手統統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黑馬壹點點地吞食著王老五的財富，就在他羽翼豐滿，準備把王老板處理掉時，王老五忽然帶回來壹個渾身臟兮兮的人。
黑馬壹看來人，就想起來了，這人正是當初那個老乞丐！
“臭要飯的，妳來幹什麽？來啊，給我打出去！”黑馬吩咐左右動手。
哪知，他剛喊完，只覺得壹股臭味撲鼻而來！“嘩”的壹聲，老乞丐將壹碗液體朝他的臉潑來。
“妳給我潑的是什麽？”黑馬像被雷電擊中壹樣，竟動彈不得了。
老乞丐哈哈大笑：“我給妳潑的是尿！知道嗎？妳和長舌炳就是兩條狗！本來妳倆已經死了，妳們的狗屍被丟棄在路邊，是老丐我念在妳們對主子忠心，用法術讓妳們起死回生做了壹回人。妳做狗時，到死都沒有任何的貪婪欲望，沒想到，僅僅做了幾天人，妳的欲望就無限膨脹。妳還是重新做回狗吧！”
聽完老乞丐的話，黑馬只覺得渾身爆裂，低頭壹看，他的衣服早已不見，身上逐漸長出狗毛。他的臉也在發生變化，最後變成了壹張狗臉，倒在地上時，已成了壹條死狗！
選自《金故事》2014.11
（段明圖）
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