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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番薯甜粟梗,記憶深處的孩提時代的 美食 。記得我的母親很會侍弄自家的自留地,在那三分八厘大的自留地(農業合作化以後,為照顧集體成員種植蔬菜的需要,由集體經濟組織依法分配給村集體成員長期使用的少量土地。)上,母親總會種上應時的各種蔬菜瓜果,讓那拮據的生活有壹點生氣,也少壹點憂慮,因為“瓜菜半年糧”嘛。這也給我們的孩提時代提供了壹些難忘的“ 美食 ”。
青皮綠玉的本地香瓜最可愛。 春天到了,母親會在自留地裏種下香瓜的種子,名字叫什麽“青皮綠玉”的。種子是撒在壹壟壹壟地上,壟上會事先挖好壹個壹個小坑,種子就撒在小坑裏,然後蓋上稻草做的草蓋子。過不了幾天,那土就會鉆出小苗。剛出土的小苗是弱小的,弱不禁風。母親都會從壟溝裏挑上水來,再用灑水壺輕輕地給瓜苗灑上水。這樣,香瓜苗在溫潤肥沃的土裏由2片葉長成4片,等小秧苗長到6片葉子時,就可以移栽了。母親會小心翼翼把小苗從地裏挖出來,根上還要帶上壹連根土,移栽到正式的瓜壟上。母親說,這些土叫“娘家土”,有了這些“娘家土”,小秧苗就可以適應新家而成活生長。
等到香瓜秧移栽成活後,每天生產隊裏收工後, 母親都會到自留地去給香瓜秧施肥、澆水。慢慢地,香瓜秧變成了香瓜藤蔓了,香瓜藤蔓會向四周爬開去,漸漸地爬滿了整塊瓜地。然後瓜蔓上就會長出花骨朵,花骨朵不久就會開出淡黃色的小花。淡黃色的小花飄著幽幽的花香,迎來壹些蜜蜂前來采花。看著壹天天長大的瓜果,母親就會很有成就感。“人勤地不懶”母親總是這麽對我說。等到農歷六月份時,翠綠的瓜蔓上就會掛著許多橢圓形的翠綠中帶點兒白霜的香瓜了。那個時候,種瓜主要是自己吃的,所以等到瓜熟之後,母親就會背著草篰(壹種竹編的有大孔的可以背的竹筐),帶著我們前去摘瓜。那個時候是不擔心自留地上的香瓜被人偷去的。到了瓜地,我們起初是辨不清瓜熟不熟的,母親就會很耐心地教我們。等到熟的香瓜摘好後,我們就會很開心地跟著母親回到家裏。回到家裏,用井水把瓜洗幹凈,拿出菜刀,在吃飯桌上把瓜剖開。“哢嚓”隨著清脆聲響,清脆皮下碧綠的瓜瓤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母親就會壹瓤壹瓤地分給我們,我們的小嘴隨即就會很快地壹張壹合地啃起瓜來。脆脆的、綠綠的、甜甜的香瓜不壹會就會在我們的嘴裏變得無影無蹤了。
自留地裏除了種香瓜外,還種有其他的蔬菜:白菜啊,茄子啊,黃瓜啊,南瓜啊。記憶深處還有母親種的甜粟梗(甜粟梗,有的地方又叫蘆粟或甜蘆粟的)。甜粟梗是四月份種下去,到了暑假初秋時節就可以收獲吃了。
“壹棵樹,高又高,渾身掛滿綠綢條,斬壹刀,往下倒,樂得孩子們咧嘴笑。”這就是對甜粟梗的形象描繪。
吃甜粟梗是要技巧的,不然嘴巴是要被劃破的,因為甜粟梗的表皮薄而硬,撕下來後很鋒利的。吃的小竅門是先將切成段的甜粟梗,用手指小心地撕開壹片,再用牙咬住撕開的那小片扯到另壹端,慢慢地扯,壹片壹片地扯,等全部扯完後,手指般青瑩碧透的果肉便露了出來。“哢嚓”壹聲,咬了壹口,慢慢地嚼食著,甘冽的汁水滲入到齒間,喉嚨,浸透到的味蕾。那絲絲清流,舒暢甜潤,能帶動著身上的每壹個細胞。如果甜粟梗的皮扯的得當,那吃完後將它皮翻過來還可以做個小燈籠什麽的。我們這地方是不種甘蔗的,所以平時是吃不到甘蔗的,只有在逢年過節時才能吃到。這甜甜的甜粟梗就成了甘蔗的替代品了,也成了我們孩提時代的“甜甘蔗”了。
到了深秋初冬,那就是番薯的“世界”了。番薯種植的時間比較長,通常要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到了深秋初冬時節,等到番薯藤有點枯黃了,就表明地下的番薯已經長大了長老了,可以挖掘了。掘番薯,得先把壟上的藤葉拔掉,番薯藤可以用來餵豬的。然後用鐵搭用力地往下挖,當然先要找準位置,不然容易碰到番薯而把番薯挖碎了,這全憑經驗。通常情況下,是母親在前面挖,我們在後面撿。
番薯可以蒸著吃,可以和米飯壹起煮,可以做成南瓜團子、南瓜餅(現在南瓜餅是很時髦的食品)。我們小孩是最喜歡把番薯烤(也叫煨)著吃,。把番薯放在竈口,利用燒飯時的柴火,慢慢地將它烤熟。烤熟番薯的焦香味那叫壹個誘人啊。還有壹種吃法是叫吃風幹番薯。做法就是把番薯放在尼龍網兜裏,掛在陰涼通風的地方靠風慢慢地風幹水分。到了春節前後就可以開吃了。風幹番薯,壹口咬下去,嘎巴的響脆聲很是動聽的。
香瓜番薯甜粟梗,記憶中的孩提 美食 。自留地上除了這些外,還有那可口的翠綠的黃瓜,隨手摘壹根,用手抹幹凈後,可以脆脆的生吃,壹次可以吃好幾根。後來二姨家那邊開始種番茄了,母親也從二姨家去要了壹點番茄秧學種番茄了,這樣自留地上除了原有的以外,就多了壹種既可當蔬菜又可作水果的番茄了。
五月壹過,自留地上的番茄像變戲法似的,突然長大了,藤上掛滿了像青蘋果那樣顏色的大番茄。它們個個結實飽滿,在微風中搖擺,有的挺著那圓滾滾,胖乎乎,像抹過油壹樣光亮的大肚皮,似乎在向人們點頭問好。有的下面圓、上面尖,頂部凸出,形狀非常特別,它們像壹只只紅紅火火的燈籠,掛在那翠綠色的幕布上,煞是好看。番茄的味道鮮美,在炎熱的夏天,吃上幾個用井水浸過番茄,涼涼的又有點酸甜的,非常地爽口。
如今自留地也成了過去,自留地上的那些甜粟梗番薯香瓜也已成了過去。盡管今天也可以從農貿市場裏買到這些,也能吃到這些,但總感覺不到那小時候從自家地裏種出來的味道,也許這就是人之常情吧:大概是因為離開了自家的土地後,就體會不到了種菜收菜的整個過程的樂趣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就算種的只是希望,那希望也給人很大的鼓舞。人勤地不懶,出壹分勞力就壹定能有壹分收成。這壹份收成,光用錢到農貿市場上去買是買不到的。
因為這個緣故,就有了這壹點回憶,這壹點懷念,這壹份 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