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的農村,我的父母都是農民,那時還是很困難的時期。
關於童年的記憶,也已經有些模糊了。很遺憾,我已經到了漸漸遺忘壹些事情的年齡。
印象裏最深的壹件事情就是吃冰棍兒。它猶如蒙塵的珍珠,在我的腦海裏閃閃發光。
那時的冰棍兒,做法很簡單。它是用白糖水冰凍而成的,長方塊兒形狀的,既透明又堅硬。剛剛做出來的冰棍兒是萬萬不能吃的,其實是根本也咬不動,只能用舌頭慢慢壹點點兒的舔試,不壹會兒,舌尖就會因為冰的刺激而變得胭紅,發麻,發熱。
記得那時,大概五六歲光景。每天早上,當我睜開眼睛,父母已經下地幹活去了。我已經能很熟練的穿好衣服,有些笨拙的系好鞋帶。然後下炕,找吃的。在我家的堂屋裏,有壹個大鍋竈。每次我都能吃到媽媽溫在鍋裏的熱乎乎的飯。
吃過早飯以後,我就會自己在屋裏邊玩兒,找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我會目不轉睛的,看著媽媽放在箱子裏面的小雞吃食。它們身體小小的,嫩黃黃的,有時我會把他們放在手裏邊,仔細端詳。感受著它們溫熱的體溫和它們說著悄悄話。有時,小雞會毫不領情的撲棱壹聲飛了下去。
02
臨近中午,天氣越來越熱,樹上的知了叫的更兇了。我在院子裏邊轉了幾個圈兒,過著壹個人的小家家。
“冰棍兒——,二分錢壹個。”村裏邊來了賣冰棍兒的。多麽誘人的聲音,我兩眼放光。丟下手中正在擺弄的石子兒和壹些土疙瘩,不用多想的飛奔進小屋,找到媽媽給我留下的二分錢。
“等會兒,我買冰棍兒。” 我推開柵欄,跑出院子,生怕買不到似的,那對於我來說,可是壹件大事。
那時的賣冰棍的,總是會推著壹輛陳舊的自行車,車子的後面壹邊壹個泡沫做的箱子,以便於保管冰棍兒,使它不容易化掉。
賣冰棍的笑嘻嘻地遞給我壹根冰棍兒,我把攥在手心裏的帶著我的體溫的二分錢,遞給他。有時,他會和我交談兩句,然後抹壹把頭上的汗,繼續吆喝著賣冰棍兒。
我盡情享受著我的美食。先咬壹小口,然後再用嘴嘬壹下。真甜真爽啊!吃到酣暢淋漓時,臟兮兮的小手上流過幾道印跡,都成了泥巴啦!
不管時間早晚,只要聽到賣冰棍兒的,我就會買。每天賣冰棍的也總會在我的期待中到來。
有天中午,媽媽幹完活回到家。看到驕陽中,小臉兒曬得通紅的我。壹把將我抱起來,既嗔怪又心疼的說:“這孩子是不是傻?不知道中午熱了再買嗎?”然後,我的冰棍錢由二分變成了四分。
爸媽依舊早出晚歸,辛苦的勞作。
那幾年農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大家生產的熱情很高,錢包也漸漸鼓了起來。
我也在漸漸的長大。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忘記了冰棍兒的存在,它悄悄的消失了。
現在的雪糕樣式很多,五花八門兒的。
但是,我再也嘗不到那種老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