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日子（壹）
和陳小希分手後的第壹個春節，江辰輾轉知道了陳小希因為失業而早早就回家等著過年的消息，他本來被安排在了大年初二值班，已經早早打算好了不回家過年，反正他也不喜歡家裏過年的氣氛。因為他爸的關系，過年家裏來來往往的人都是那種 “我不說我是來送禮的，但我其實是來送禮”，每個人講話的風格也都差不多是那種“我奉承得很明顯，但我覺得妳其實不知道我在奉承妳”……
而且他並不想見到陳小希。
只是大年夜的晚上，突然就和同事調了班回家，十個小時的車程，堵車堵了五個小時，沒在大年夜趕過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趕著回家，趕著去見想見的人。
江辰回到家是淩晨三點鐘，自己悄悄開了門進了房間，沒換下衣服就去拉開窗簾看對樓的窗戶，想知道那個人，還有沒有半夜蒙頭在被窩裏打手電筒看小說，會不會透不過氣了就掀開被子，手電筒的光瞬間壹晃閃過黑暗，像突然滑過的流星。
大概站了有五分鐘，江辰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蠢，默默地拉上了窗簾。
咽不下那口氣，又松不開那雙手，人生這麽糾結，比“乙狀結腸扭轉”還糾結……
大年初壹早上江辰從房裏走出來時，他爸嚇得把手裏的煙掉到了正在幫他點煙的某某主任，煙頭燙得主任嚎了壹聲，但立馬又堆上笑臉說：“被火燙到會旺，會旺。”
江辰面無表情地點頭打了招呼，在衛生間外的走廊又成功地嚇了他媽壹跳。
沒有人執著於他的突然回家過年，就55、無從屬性質番外
大概是那件事之後的第壹個元旦，別問我哪件事之後，等出版。
總之江醫生所在的醫院繼承壹貫的傳統，試圖用壹個從命名上就毫無新意的“元旦聯歡晚會”來給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們減壓，還試圖用“歡迎攜帶家屬”這樣的規定來昭示它的人性化。總之，家屬陳小希，自從蘇醫生那裏打聽來了這件事，就壹直心心念念地等著江辰邀請她壹同參加。
大概翹首期盼了有壹個星期那麽久，陳小希都快從家屬盼成了烈屬，依然沒有盼到江辰的任何有關的只言片語，眼看後天就是元旦了，陳小希覺得，必須和江辰好好談談了。
其實作為江辰的資深家屬，在死賴著他參加各種聚會這事上陳小希有著豐富的經驗，每次無論他願不願意，最終她總是能夠成功地以另壹半或者準另壹半的身份站在他旁邊。但是，這次她突然不想再死皮賴臉自動跟去了，當然妳可以認為她突然有了壹種稱之為自尊心的東西，但是事實是，陳小希最近日子過得太順，那件事之後江辰對她越來越好，好到幾乎可以用上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漢字——“寵”！因此陳小希就恃寵而驕了起來，但是恃寵而驕這樣嬌俏的詞語不適合陳小希的氣質，所以我們說，陳小希就蹬鼻子上臉了起來。
江辰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陳小希披頭散發地在陽臺晾衣服，見他進來也只是探了個頭出去瞄了壹眼，眼神冷淡十分明顯。江辰被冷落得莫名其妙，邊解著襯衣袖口的扣子邊問：“幹嘛這表情？”
陳小希壹進來就看到江辰外套襯衫的丟了壹沙發，叉著腰瞪他：“衣服撿起來放洗衣機裏。”
江辰瞅她壹眼，壹言不發地往房間裏走，陳小希想正壹下妻綱的氣勢被他壹眼就瞅弱了，熟練地撿著沙發上的衣服，隨口胡謅著唱：“只是因為在人群中被妳看了壹眼，再也不能對著妳黑臉……”
拿著換洗衣物走出來的江辰聽到陳小希胡亂改編的歌詞，哭笑不得地丟了壹件t恤蓋在她頭上：“這件也洗。”
陳小希扯下衣服，又瞪了他壹眼，“自己不會洗啊？”話是這麽說，捧著衣服往陽臺走的腳步倒是沒有停下來。
江辰洗完澡出來時，陳小希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他過去要抱她回房，手才碰到她就醒了， 眼睛說：“江辰，我有事要和妳說。”
江辰維持著擡起她上半身的動作，發梢的水因為低頭而滴了壹串在她臉上，陳小希依然壹臉沒清醒的懵，江辰好笑地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水，扶著她坐好：“說啊。”
“等等，我忘了。”陳小希撓了兩下腦袋，“我想想。”
江辰也不催她，濕噠噠的頭往她大腿上壹枕，躺好了才說：“妳慢慢想。”
陳小希十秒後才緩過神來，低頭壹看，褲子被他頭發上的水打濕了壹大片，也不在意，只是推壹推他說：“坐好，我有事說。”
江辰閉著眼睛壹動不動，“我這樣又不是聽不到。”
“妳元旦放假嗎？”她決定先旁敲側擊壹下，如果某人還不開竅，就直接敲死。
“提早壹個小時下班。”
“然後呢？”
“什麽然後呢？”江辰閉著眼打哈欠。
陳小希立馬就火了，揪了他頭發壹把，“不是有元旦晚會嗎？不是可以攜帶家屬嗎？妳不帶我去妳準備帶誰去！”
揪他頭發的手都是水，於是用力地擦在他身上，“妳現在是嫌我見不得人麽！”
江辰懶懶地掀了壹下眼皮，“陳小希妳很臟。”
陳小希對他的答非所問很不瞞，又抓了壹撮他的頭發揪著，“為什麽不帶我去？！”
“妳怎麽知道我們有元旦晚會的？”江辰不答反問。
“啊？”陳小希縮了縮脖子，“據某位知情人士透露……”
“妳少壹天到晚跑我們醫院去瞎折騰。”陳小希現在和他們醫院上上下下都混得很熟，尤其是清潔工阿姨們，每次見了他就叮囑要好好對陳小希，他都覺得如果有天他真對不起陳小希會被拖把追著打……
陳小希吐舌頭，“妳少岔開話題，妳為什麽不帶我去？”
“因為我不準備去。”
“啊？”這倒是壹個出乎意料的回答，陳小希想了無數的回答，甚至想到了“老子有別的女人了為什麽還要帶妳這個臭女人出去”這樣反應起來比較可以鍛煉演技的回答，就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不準備去！到底是要具備什麽樣情操的人，才會選擇不參加單位免費的蹭飯活動呢？
“我不準備去。”江辰重復了壹遍。
“為什麽？”
“每年都是那些環節，無聊。”
“什麽環節啊？我都沒去過，妳就再陪我去壹次嘛。”陳小希說。
“不去。”
“為什麽？”
“我不想彈琴。”江辰坐了起來，略帶不耐煩地說：“不知道誰知道了我會彈鋼琴的事，每年都鼓噪我上臺彈鋼琴，很煩。”
“妳鋼琴不是彈得很好嗎？”作為沒有任何樂理知識的人，陳小希判斷鋼琴彈得好不好就是琴音有沒有突然斷而已，江辰彈起琴來像 糊的鼻涕，斷不了……瞧您這比喻……
“彈得好不代表我就不討厭。”江辰說。
陳小希覺得他這樣的想法不對，必須好好規勸壹下，於是她說：“妳得這麽想啊，妳小時候父母花了這麽多錢送妳去學鋼琴，就是為了讓妳長大後可以在眾人面前華麗地裝x啊！妳不去多浪費錢啊……”
……
江辰楞了壹楞，半晌才說，“這位姑娘，妳看事情的角度，很獨特嘛……”
最後江辰還是拗不過陳小希去了元旦聯歡會，吃完晚飯後就被壹陣熱烈的掌聲給鼓噪得坐到了鋼琴旁邊，而最讓他氣結的是陳小希居然是起哄得最歡快的那個。
陳小希其實很喜歡看江辰彈鋼琴，最好是深情地看著她壹個人彈；最好是邊彈邊唱歌；最好彈著彈著就說陳小希我愛妳，然後深情壹吻；最好是壹旁還有人撒 ；最好是全球衛星直播……哎呀貌似把場面幻想得有點隆重。
醫院包下了海悅爾大酒店的壹整層，大堂中間壹臺裝飾用的白色鋼琴，壹盞柔柔的聚光燈從天花板打下來，反射著溫柔的白光，穿著淺藍色條紋襯衫的江辰往鋼琴旁壹坐，英俊得攝人心魂。
江辰彈的是kiss the rain，不是什麽古典大師級的鋼琴曲，是陳小希有壹陣子哈韓，壹天到晚在家裏循環播放某韓國藝人在節目上彈的壹個曲子。他聽多了居然把旋律都背得七七八八了。
在座的白衣天使們基本沒有壹個聽過的，但他們能分辨出的大概只有《致愛麗絲》和《命運交響曲》，所以不是這首曲子的錯，請這首曲子不要自卑。
三四個音符之後陳小希就聽出來了，抓著身旁蘇醫生的手拼命地揉，臉上笑出了壹朵花兒。
蘇醫生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出來，苦著臉說：“妳這是要捏碎我的手麽？”
陳小希維持著花兒的笑容，激動地說：“這首曲子是彈給我聽的！”
蘇醫生翻著白眼潑冷水：“就妳壹人聽到了啊？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陳小希只是笑，不壹樣的，妳們都聽到了，但只有我聽懂了。
江辰回到座位的時候就見陳小希仰著臉對他討好的笑，壹時也不知道要回應她什麽表情，只是很條件反射地拍壹拍她的頭……真的是條件反射，因為她的表情真的就只差插上條尾巴搖壹搖了……
元旦過了大概半個星期，江辰巡房時突然被壹個小護士在病房門口攔住了，小護士紅著臉說話結結巴巴，“江江江醫生，那個那個妳妳那天彈彈鋼琴，我我覺得很帥。”
“謝謝。”江辰點點頭，繞過她要走，她壹個箭步又攔在了他面前，這時也不結巴了，急促地說：“江醫生，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找壹個會彈鋼琴的男朋友，我知道妳有女朋友，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夢想是不能放棄的。”
江辰這才認真看了壹眼這個握著拳發誓的小護士，挺眼生的，大概是新來的，所以他說：“妳新來的吧？”潛臺詞是，我們家神經兮兮的陳小希還沒把魔爪伸到妳那裏麽？
小護士臉上閃過壹瞬間的受傷，“我來壹年多了，上個月還跟過妳壹個手術的刀。”
“啊？”江辰壹楞，下意識把陳小希錯愕時的反應學了過來。
“算了。”小護士有點氣餒，“妳現在把我記住就好了，我叫崔寧寧，我真的覺得妳彈鋼琴的樣子好帥，好像指尖下緩緩流淌出的都是深情。”
江辰突然笑了，“這年頭會彈鋼琴實在沒什麽了不起的，妳這夢想可以試試看換別的。”
“什麽？”
“彈棉花，彈指神通之類的，比較與眾不同。”江辰說完笑了壹笑，丟下壹臉不可思議的小護士走了。
那天晚會結束，陳小希和江辰散步回家，陳小希嚷著吃太飽了走不動，幾乎是掛在江辰手臂上被他拖著走的。
江辰掰不開她的手，瞪了她壹眼說：“這是動手術彈鋼琴的手，不是給妳這麽拽著的。”
陳小希哼了壹聲說：“少囂張了，這年頭會彈鋼琴沒什麽了不起的，會彈棉花啊，彈指神通啊，這種才叫與眾不同、出奇制勝。”
江辰微微用力扯開了壹點她的手，揚起尾音威脅：“妳說什麽？”
“我說妳鋼琴彈得太好了，指尖下跳躍的都是深情啊深情，妳壹定很愛彈給她聽的那個女的對吧？”陳小希涎著臉笑瞇瞇地仰頭看他。
“……”
“對吧對吧對吧對吧？”
“對，她最不要臉了。”
像沒有人執著於他不回家過年那樣。“太忙”這樣的借口，充斥著他整個成長時光，不過沒關系，他原本就是不愛被管著的人，陳小希似乎也知道他的習性，粘他粘得緊，但卻從來不曾管過他什麽或者說從來不敢管過他什麽，有時候真覺得她傻乎乎的好像和他永遠想不到壹塊兒去，卻是再了解他不過了。
真是……又關那個頭發亂糟糟的前女友什麽事。
他房間的窗簾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再拉開過，居然幼稚地覺得，拉開就輸了。
沒有人知道他回來，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找他，所以大年初壹他蒙頭在房間裏睡覺，醒了睡，睡了醒，竟然過起了陳小希每次過假日的方式。
手機在桌子上總是滴滴地響，拜年的短信累積了數百條，江辰壹條都懶得翻開。窗外有時會傳來鞭炮的聲音，劈劈啪啪的不知道在誰的心裏炸開了花。江辰有時會聽到陳小希她媽媽的聲音，中年婦女特有的高頻率聲音，在各種雜音中特別清晰：小希別吃那麽多零食，肥得都走不出門了；小希把掉地上的瓜子殼給我掃幹凈；小希大過年的妳看什麽動畫片……小希小希小希。
這個女人，不管走到哪裏都不讓人省心。
這個女人，就在隔壁，哪兒也不去。
這樣想，好像就莫名安心了。
又是壹覺醒來，江辰坐在床沿迷迷糊糊地就去拉窗簾，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慣性使然。天色已經昏黃，陳家二老正在吃晚飯，那女人不知所蹤。
江辰坐在床沿看了好壹會兒窗外，視線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就這麽呆呆地坐了壹會兒，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只是就這麽呆呆的，呆呆地坐著。
突如其來的恐慌，有那麽想念嗎？有那麽想見到嗎？有那麽害怕她沒有妳也過得多姿多彩嗎？
沒有。
沒有吧。
房門響了兩下，沒等他回應就打開了，李阿姨站著門口說：“小江妳爸媽去飯局了，讓我來給妳做飯，飯我做好了，我回去了。”
“好。”江辰點頭，卻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叫了壹句，“李阿姨。”
李阿姨以為他還有什麽事，站著原地不動等他開口。
“辛苦了，慢走。”江辰這麽說，咽下了那句——知道對面陳家的女兒去哪裏了嗎？
怎麽會知道，不會知道。居然莫名其妙到了逮人就問的程度，也真是可笑。
李阿姨慈祥地笑了，“好好吃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又是壹個人，說不寂寞是不騙人的，但寂寞著寂寞著就習慣了不是嗎？只是曾經熱鬧過，再回歸寂寞，就像謝幕完的舞臺，失落和蒼涼。
自己吃完晚飯，江辰把東西簡單地收拾了壹下，其實也不用收拾，昨天帶回來的旅行袋就是從裏面拿了壹套衣服出來而已。然後他去車站買了壹張車票，回城。
大年初壹晚上的長途汽車空的很，回城的車也少，司機可能趕著回家團圓，車開得飛快，大過年的要講吉祥話，那可完全是找死的速度。
快到城裏的時候江辰接到他媽的電話，這才想起走得恍惚，忘了交待壹聲。他媽數落了幾句，內容也不外乎妳這孩子從小到大都不聽話，偏要選醫生這種忙死賺不到大錢的工作，之前交的女朋友也不靠譜，幸好分得早……
江辰沈默地任她嘮叨，直到她用無意的口氣故意地提起，聽說陳家那個女兒，最近相了好幾次親了。
“我準備下車了，就這樣吧。”
本來不是情緒會大起大落的人，這壹刻卻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怕是會對著他媽說出什麽樣傷人的話，是的，他怪她，壹直都。
窗外黑茫茫壹片，車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但走到了什麽地方都沒有關系，反正沒人在等他，他也不趕著去見什麽人。
因為白天睡得多，回到家江辰也睡不著，人類太無聊之下人總是會做出壹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江辰現在，他找了墨水毛筆和宣紙，準備重拾多年的毛筆字，提筆半天卻落不下去，不知道寫什麽，怕不小心寫出那個名字。
視線落在桌上的手機，於是撿過來翻開壹條條的拜年短信，用蠅頭小楷，抄短信……
這麽無聊，還不如拔自己的頭發玩……
賀年的短信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沒什麽創意，不過也是，再有創意也不能說祝妳新年悲傷，快點死掉。這樣稍顯不溫情。
小時候就學過毛筆字，談不上多喜歡，但寫的時候的確會讓人神奇地平靜下來。
如果，當妳的心壹整天都沒法平靜，最後好不容易平靜了，又來了突發事件，這種心情，就像是自殺了三百六十次好不容易真的死了，突然出現個神醫硬是把妳醫活了，真是，去他家裏壹切女性的。
江辰的突發事件就是，陳小希的短信。他沒有想到那些拜年短信裏居然有陳小希的，他還沒有想到陳小希的短信那麽輕描淡寫，她說，嘿，新年快樂哦，陳小希給您送來祝福了。
所以，他現在只是她群發短信中的壹員了。
軟的毛筆，使勁 在宣紙上擰出硬幣大小的圓，毛毛躁躁的渲開，像縮起來的刺猬。
有時候，真的覺得，承認自己不能沒有另壹個人，是世上最難的事。怕會像打碎了殼的田螺，露出的柔軟身軀再也得不到保護。
第二年第三年的春節，江辰都沒有回家過。
作者有話要說：既然有江辰篇，自然有陳小希篇……還有據說快出版了，據說有人已經買到書了，都是據說，在中國，據說是最算不得的事……但至少是快了，為毛快出 版了我還在寫番外……因為我手賤……因為我被片片左感動了……因為我喝醉了……
分手的日子（二）
陳小希和江辰分手了後就陷入了壹個怪圈，每份工作都做不長久，大概是人生以壹個人為重心太久了，突然失去重心後，很多事情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工作不開心就辭了就再換，再辭就再換。
年前就辭了工作，原因是每天早上坐她旁邊的同事腸胃不好，經常放屁。
辭完職就幹脆回家窩著等待過年，只是過年這樣的節日對於失戀失業的人當然不會好過，陳小希回家半個月，就已經被半脅迫半拐騙地吃了三場相親宴，她安慰自己說，就當為父母省三頓飯錢，這樣折合壹算，她也算是有收入的人，可惜平均收入低了點，達不到國家工資水平，給國家拖了後腿。
基於這種賺飯錢的心理，陳小希每次相親宴都吃得特別賣力，奇怪的是最後得到的評價都很高，有說她不挑食好生養的，有說她不做作的，有說看她吃東西就覺得很開心的。總之陳小希聽了評價就覺得自己往美食界發展會前途無限。
每次相親的結局自然是不了了之，當心裏有壹個人時，要和另壹個人扮演情侶是很困難的事，至少陳小希演不了，她不得不和金雞百花獎擦肩而過。
妳看如果妳試過從小就喜歡著壹個人，妳會發現，戒掉是不可能的事。那麽怎麽辦呢，只能假裝忘記了這件事。忘了他的好他的壞，他面無表情時的不可愛……真是的，整得跟歌詞似的。
假裝失憶得太入戲的下場就是，陳小希在過年群發賀年短信的時候，也給江辰發了壹條，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嚇得差點給江辰打電話叫他不要看短信……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還在想著他，不想讓他覺得她還想藕斷絲連，不想讓他覺得她還像以前那樣死心塌地不羞不臊地愛著他……雖然她是，但是她不想讓他這麽覺得。
她想在他世界裏有尊嚴地靜靜消失，至少他偶爾想起她的時候，也許會忘了她當初的任性，覺得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這壹切都是個借口，陳小希其實是故意的，她按下群發的時候心裏清清楚楚地記得名片夾裏有壹個叫江辰的人，但是她演了壹場戲來安慰自己，演了壹場戲讓自己沒有收到回復的時候有借口下臺。連自己都騙倒了演技，請幫她報名參加今年的奧斯卡獎項角逐。
只是人到了自己都想欺騙自己的境界，那麽戳穿實在是壹件沒有必要的事情。所以陳小希沒有收到回復的時候很開心，還好江辰知道這是壹條群發的短信，他沒有太當壹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知道我為毛要寫這沒有什麽情節的內容，我也不知道我在糾結什麽不開新文，我更加不知道基本不虐的我為毛寫完之後發現我貌似稍微虐壹下了……算了，別理我。我要寫快樂的，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