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陪伴母親趙潔
趙潔第壹次來的時候,紅紅嚇了壹跳,範奶奶也很吃驚。原因很簡單。紅紅早上在學校打了壹個同學。雖然女孩在打鬥中沒有受重傷,但他們兩人在道歉後又有說有笑了。然而,這也是壹場校園暴力。妳怎麽能不讓她和作為奶奶監護人的範奶奶擔心呢?
齊耳短發,瘦削的肩膀,穿著樸素的長腿老式連衣裙,表情嚴肅和善的流利的特朗普都有點像老師。
趙姐來找房子了。她確實當過教師。從地區師範學院畢業後,她回到了父母居住的山區壹家三線工廠,成為了孩子們學校的代課老師。幾年前工廠最紅火的時候,她被調到工廠辦公室做行政。她的兒子今年12歲。他才讀了壹年級。他小學時連續幾次獲得縣工廠的兒童乒乓球冠軍。縣體校的教練誇他有天賦。家裏做了合計後,他聽從教練的安排,把兒子送到成都壹所中學的轉學班學習。據說這所中學的傳統項目是乒乓球。但畢竟孩子還小,又是家裏的獨生女。兩邊的老人都不放心。經過深思熟慮,他們讓她停薪留職,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照顧兒子的生活。
當房子空著的時候,在妳有錢之前把它租出去是很自然的事情,更何況是壹個凈資產如此幹凈、動機如此簡單的租房者。範奶奶很高興。我聽說趙潔仍然住在客房裏。忙著勸她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早點搬過來,連平時的100元訂房押金都沒提。趙大姐說,行李沒什麽,但如果訂了,她會打電話回家,後天找輛車從家裏把日用品拖過來。範奶奶連連說沒問題,後天就是後天,等妳三天,順便又把她送到門口告訴她車應該怎麽進來。
怯生生地跟在範奶奶身後,不時地看著趙小妹,覺得趙小妹好像發現了她,忙又躲在奶奶身後。教師在孩子們心中的尊嚴至少在上世紀90年代仍然存在。
兩天後,壹輛渾身是泥的小長安駛進了院子。那個車牌確實是趙潔說的那個縣的,而且門上還噴著* *機械總廠的字樣。除了趙潔和司機外,還有兩個人下了公共汽車,壹個男人和壹個男孩。趙潔說這個男孩是他的兒子,身體強壯,眼神堅毅但有點呆滯。他想叫誰就叫誰,然後站著不動。紅紅害怕老師,但她不怕男孩。她給弟弟打招呼,大方地遞給他壹個蘋果,然後領著新弟弟上樓看電視。那個人是趙潔的丈夫。他長得好看又高。據說他是工廠裏的空心工人。他是技術專家。他不喜歡說話。讓趙潔介紹他,他正忙著把東西搬進房間。東西不多,兩個人走了兩三趟就全部搬走了,然後在屋裏坐了壹會兒就開車走了。收拾屋子時,趙潔向範奶奶解釋說,有壹段山體崩塌了,她必須早點回去,否則天黑後路就不好走了。
趙妹妹的生活很簡單。每天早上6點起床,煮好雞蛋和牛奶,然後叫醒兒子,看著他吃完飯,幫他整理好球拍和書包,送他上學,看著他進了校門後,回來給自己熱好前壹天的剩飯剩菜。收拾好碗筷後,出門鍛煉的範奶奶端著豆漿油條回來了。然後他們壹起送紅紅去學校,然後他們壹起去食品市場買食物。回家收拾壹下,已經快12點了。她又跑去學校接兒子放學。午飯後,他的兒子睡了午覺。她只是拿了壹本書坐在門口翻了翻。時間到了,她準時叫醒兒子,送他去上學。放學回來,我要麽洗衣服做衛生,要麽弄個大菜給兒子補補身子。不是沙參燉雞,也不是蓮花飯燉排骨。大約五點鐘,我將帶我的兒子回家。晚飯後,我壹邊收拾碗碟,壹邊幫兒子完成作業。然後,陪兒子看電視(大多是CCTV 5的乒乓球比賽或全國球員比賽的視頻),或者送他回學校進行專業訓練(據說學校通常采用隨班就讀的教育方式,但只有專業學生定期在早上和晚上進行專業訓練)。晚上9點左右接兒子回家,10點左右關燈。
走廊裏的每個人都共用廚房,趙潔的手藝不錯。每次她和範奶奶不在的時候,我和就偷偷地抓壹兩片,或者舀起壹小碗湯,藏在我住的閣樓裏,美美地嘗壹嘗。紅紅將學會對電視廣告搖頭。嗯,很好吃。也應該知道,因為有壹次洪驚慌地告訴我,當她去舀湯時,出去買菜的向樓下看去,似乎發現了她。後來,她有時會微笑著主動為我和紅紅舀滿滿壹碗,但她自己並沒有偷香。
趙潔在成都沒有多少朋友。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她的丈夫來看過她和她的兒子幾次外,只有壹個女人來看過她。他們很高興交談。趙潔說這是她在師範學院時的同學。後來,她通過關系被調到成都的壹所學校。據說她兒子可以轉到那所中學,她同學也做了壹些努力。這時候,樓下麻將館的姜見她閑著沒事,便想勸她去打麻將。她說她不會,笑了笑,直接上樓進了屋。但休閑真的是休閑。有壹次範奶奶說起壹個有錢的親戚想找家教。她壹琢磨時間和兒子的時間不矛盾,就欣然同意了。所以她買了壹輛自行車。晚飯後,送兒子上學後,她騎了十分鐘到學生家,輔導了兩個小時。然後她趕到學校,把兒子帶回家。幾個月後,她瘦了很多。範奶奶很心疼,試圖說服她,但她很滿意。近年來,三線企業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雖然成都的生活很便宜,但兩個母親和孩子是靠丈夫的工資支撐的。雖然他們得到了雙方父母的支持,但他們仍然相當沈重。盡管做家教很辛苦,但500元的收入壹月下來,比他在孩子學校當老師時高得多,足以維持兩母子的日常生活。當她說這些的時候,她的兒子正在和紅紅壹起看動畫片。聽完母親的話,他沒有說話。他只是把頭歪在媽媽懷裏,眼睛還盯著電視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過多久,寒假就要到了,紅紅很開心,只要考試成績不太差,那麽新的壹年就可以很開心,有了好的食物和衣服,又可以和舅舅家的幾個表兄弟壹起玩了。於是整天哼著小曲,感謝妳的愛,給我壹杯忘情水壹樣的小曲,讓範奶奶總是用煙桿敲她。如果她沒有通過考試,那會讓妳很好看!但是趙潔和她的兒子非常緊張。對於壹般學生來說,這只是壹場無關緊要的期末考試,但對於像她兒子這樣的體育生來說,除了文學考試外,還有壹場專業比賽,這決定了兒子在團隊中的排名。據說排名將決定教練的態度、獎金補貼的高低,甚至是去留問題。這種競爭,在縣裏的時候,本來無所謂。不管怎樣,她的兒子獲得了第壹名,但這裏畢竟是省會,據說是在全國乒乓球界享有盛名的職業選手的運輸基地。趙潔在兒子面前很放松,並鼓勵他取得好成績,但與此同時,她拒絕了家教的工作,這使得飯菜更好,也讓她更經常與範奶奶聊天。當她和兒子分開時,她皺著眉頭,看起來相當緊張。但這只是壹場內部的非正式比賽。不允許父母和外人參與,甚至連時間都沒有確定。趙妹妹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直到有壹天晚上,她看到兒子拿著新球拍開心地向她跑來,她的心才放了下來。在來到成都後的第壹場比賽中,她的兒子獲得了第三名。教練還打電話給她的同學,說她推薦的人是個好苗子。如果妳訓練得好,即使妳比不上劉和王,也很有希望進入省隊。當同學們非常高興地告訴她這件事時,趙潔高興地把壹只雞翅放在紅紅和她兒子的碗裏。她做了壹桌子菜,邀請了我們的幾個鄰居、房東和她的同學來慶祝她兒子的好成績。這也是壹場告別宴會。寒假期間他們會回到山裏的家,春天開學時他們又會出來。
新年壹過,春天馬上就到了,漂泊在成都的人們也將從各自的家鄉回到成都,繼續工作和生活。趙潔和她的兒子也在開學前壹天到達。他們還在小長安城,司機還是老樣子,但她丈夫沒來。她解釋說,工廠很忙,生產任務重。她壹邊說著,壹邊塞了壹塊臘肉給範奶奶,說是村裏人送的。她的兒子沒來時非常害羞,他抓起幾個蘋果遞給了紅紅。
趙潔的生活還是和去年壹樣簡單,周而復始。唯壹不同的是,如果兒子晚上訓練,她不會每天晚上去接兒子。因為她的同學給她介紹了兩個導師,有點遠。壹個在玉林,壹個在白果林。騎自行車來回大約需要1小時。再加上至少90分鐘的上課時間,我沒辦法趕回去接兒子回家。待遇不錯,加起來近千元。她的兒子很聽話,要麽和紅紅壹起做作業,要麽獨自在家看電視,她放心了。有了收入,她的心態也放松了許多。她不時打電話給紅紅壹起吃晚飯,並給她輔導功課。偶爾買壹兩條好煙,讓來成都的人帶回去給她老公。她說她丈夫煙癮很大。
生活很簡單,日子過得很快,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經過近壹年的正式訓練和對隊友的理解,趙潔的兒子似乎很放松,但趙潔不僅緊張,而且眉宇間還帶著壹絲悲傷。範奶奶很世故,安慰了她幾次,都沒說到點子上。她沒有說為什麽,但她只是機械地為兒子做準備,並鼓勵他加油。
我兒子在這次比賽中又取得了進步。雖然他仍然排在第三位,但直到第三局他的得分達到265,438+0才輸了。當他不服氣並向趙潔抱怨時,放松並敷衍了事,然後請範奶奶幫忙照顧兒子幾天,說家裏有急事,她必須回去處理。範奶奶當然滿口答應。
第二天早上,和範奶奶壹起送兒子上學後,她就離開了。
誰知道她走的時候,走了整整壹個星期。範奶奶沒說什麽,但臉上有點擔憂。她不擔心房費什麽的。趙姐走之前給了她三個月的房租。因為乒乓球隊暑假要訓練,所以她不回來了。她的兒子畢竟是壹個12歲的男孩,穆恒又有點感覺了。有壹次,有人看到他用公用電話撥號,像嶽母壹樣大喊大叫。
趙潔回來的樣子讓每個人都很驚訝。她沒有教師的氣質。她幹凈整潔的頭發變得淩亂蓬松,慈祥的面容變得憔悴,眼神變得呆滯無神,衣著也和離開時壹樣。在衣服的開口處,仍然有壹個微弱的劃痕。別人的招呼,她只是木然的點點,自顧自的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範奶奶搖了搖頭,冷冷地掐掉了香煙,打掉了煙桿,跟著她上樓了。很快,樓上傳來微弱的哭聲。
晚上,紅叔過來吃飯。範奶奶叫我陪他喝酒,看見趙潔去她同學家了。那是我談論他們夫妻的時候。趙潔的丈夫看起來很誠實,但實際上他很花花公子。再加上他又高又方,現在也是分局籃球隊的前鋒。很受工廠女工的歡迎。當趙潔在這裏時,她相對克制。但在趙潔來到成都後,她又和幾個以前的戀人勾搭上了,甚至還把趙潔的壹個好姐妹帶回家過夜。趙潔不知道如何得到這個消息,她試圖等兒子考完試再回家。和好姐妹吵了壹架,徹底翻臉,但丈夫發誓再也不這樣了,但她隱約覺得另壹個朋友可能和丈夫有關系。她愛她的兒子和丈夫,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兒子的乒乓球越來越好,很有前途。來成都真的沒錯。但如果妳想留住丈夫的心,妳必須回去觀看它,否則,兩人只會越走越遠。她問範奶奶怎麽辦,範奶奶不知道怎麽回答。雖然她是公社鐵姑娘隊的隊長,但她也搶了範大爺。然而,在那個年代養兒子比現在容易得多。只要他吃飽睡好,他的道德受到社會的規範,他的未來由國家安排,他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考慮他的工作、住房和婚姻,他必須自己操心壹切。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接兒子、做飯和洗衣服,趙潔把自己關在家裏打開電視,但周二下午電視臺沒有節目,她仍然打開電視。範奶奶擔心她,就敲門把她叫出來,和她壹起去了府南河。
趙妹妹的手藝也變差了。壹個燉豬蹄,紅紅去舀了壹碗湯,只喝了壹口,然後扔了回去,說它非常鹹,還有壹些豬毛。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偷吃了。
暑假結束後,趙潔的丈夫來了兩次,壹次住了壹晚,和他們玩了壹天,第二天就悄悄地離開了。據說他來道歉,但趙潔拒絕了。另壹次是在8月中旬,當時球隊的夏季訓練已經結束。他來接他的兒子回家,但趙潔沒有回去,說他帶了兩個家庭教師,不能離開。
後來,當我搬到趙華時,趙潔和她的兒子仍然住在那裏。有壹次我去出差,趙潔不在。魏凡說。趙潔的同學勸她回去,說她的兒子這麽大了,她也可以幫忙照顧他,並建議趙潔回去看家。趙潔仍然拒絕了。她覺得她的兒子最好照顧好自己。她找到了另壹份工作,並準備好讓兒子早上午飯後帶去學校。雖然工資沒有家教高,但是輕松就好,下午可以接兒子放學,比較穩定。加上做家教的收入。足夠他們母子在成都生活。偶爾有打到樓下公用電話的電話。她總是淡淡地說幾句話,然後掛掉電話,說是她丈夫。但到底有沒有離婚,範奶奶並不知道。
回想起來,這已經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中國乒乓球隊仍然強大得讓中國人擔心。我只是不知道在國家乒乓球隊中是否有這樣壹位來自成都*的球員,即使是在四川省。他的母親叫趙,她為他拋棄了壹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