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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饃和面

民,以食為天。就個人的味覺偏好而言,伴著諸多記憶的面和夾饃,就是那個常常想起,念念難忘的美味。

老家至今還保存著壹日兩餐的習慣。第壹頓是九點多十點,的早晌飯,以饃為主;第二頓下午三四點鐘的後晌飯,面食則是主打。壹日三餐可能是公認最佳的每日用餐頻次,而老家壹日兩餐的習慣可能是在那個以務農為主、莊稼為先的年代,勤勞智慧的祖先為了高效利用勞作時間,合理規避烈日高溫等綜合考量的結果。

而那裏的壹日兩餐的最主要的食物就是:饃和面。

1、饃

饃在我的食界中當屬第壹位。廣義上的饃包括了饅頭(蒸饃),包子(包子饃),花卷(卷卷饃),荷葉餅,白吉餅(坨坨饃)以及燒餅(燒餅饃)……每壹種的口感味道都是獨壹無二的。

如果沒有菜,涼饅頭直接入口是最佳方案,因為澱粉酶會和麥芽糖反應在舌尖流淌出淡甜;如果有菜,可以選擇就著吃,也可以選擇夾菜吃。饅頭可以夾著和著蒜泥的油潑辣子,可以裹著不論青椒紅椒的土豆絲,可以環抱著撒了鹽和醬油的蒸雞蛋,可以卷著肥膩膩的粉蒸肉,可以與混著油香、辣椒面和孜然的炸火腿和者烤火腿完美搭配,甚至也可以和雜著小賣部復雜味道的經典款的衛龍麻辣片化學反應……總之,饅頭就像是壹張淺淡底色的繪圖紙,幾乎可以和大多數帶有輔助屬性的食物壹拍即合。除此之外,烤饅頭,炸饅頭以及煮饅頭也都是不錯的吃法。

包子的美味是與生俱來的。面團和菜團在都還青澀未熟的時候相遇,面團包裹著菜團,在收口的位置扭個結。美味從入鍋起,在蒸汽的高溫作用下漸漸醞釀。在蒸的過程中,面團混雜著的菜團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醉。出鍋,趁熱,灌著蘸水,包肉入口,下肚,香氣入鼻,入胃才算罷休。所幸的是包子是具有多樣性的,我們似乎永遠也不知道新的包子餡兒,直到我們吃到為止才。包子按照餡兒分類,大致有5種:素包、肉包、糖包、豆沙包以及油包。我更喜歡素包,當中青椒茄子包、地軟粉條包、青椒南瓜包都是極其美味的;肉包,在我眼裏就壹種,就是有肉的包子,肉包中我更樂意接受菜肉比高壹點的,因為我難以想象直接在嘴裏咀嚼壹團純肉餡;糖包,無論是紅糖還是白糖,我想可能最初是為了讓愛吃糖的人也愛上吃饅頭才產生的吧;豆沙包則與元宵送燈時的風俗記憶相伴:十二歲全燈之前的元宵節,雞娃饃,狗娃饃,貓哇饃,豬娃饃等各式各樣的可愛動物模樣的包子饃總會與長輩的祝福壹起送到;最後壹個是油包,油和面之後再包到面團當中,油香伴著麥面香,飯桌邊總會有人樂此不疲。

花卷根據其形成方式,可以分為兩種:第壹種,是將面團展開成壹張面紙,加入輔料,然後像卷軸壹樣,壹層壹層的卷起來,形成壹個大的畫卷,然後再用刀截成壹段壹段的卷狀物,入鍋在和饅頭接受同樣的高溫桑拿後便成活了;第二種則是,第壹種在入鍋前,加壹道手擰的工序。相較而言,第二種做法做出的花卷比較好看,而第壹種的成果在吃的時候就像打開壹冊卷軸,味道及內容清晰而有條理。另外根據輔料的不同,花卷也可以分成菜卷和調料卷,但肉餡兒的花卷幾乎沒見過。

荷葉餅,顧名思義,狀如荷葉,似乎是為夾菜而生的;燒餅,外脆內香,以其香脆可口而聞名,是經典肉夾饃的首選。餅夾三絲,六分土豆絲,二分胡蘿蔔絲,二分海帶絲,有時候帶著茶葉蛋,香腸或者麻辣的鍋巴,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佳的"百姓價位,帝王享受"的狀態。

2、面

北方人講究"出門餃子回家面",“餃子”音通“交子”,是古時候的貨幣,祝福家人出門能發財交運;吃面,面“長”,希望家人回去之後可以長留時日;另外,在過生日的時候,大家都在最後點壹份“長壽面”,以此祝福壽星。

在我認識中,中國的面可以粗略分為南方的面和北方的面,南方的面更多的註重澆面的臊子或鹵,或者說它更多的註重輔材對面的味道影響。而北方的面,整體來說,除了味道外,還有考慮面的質感,即有口感。面食中,我見過的比較有特色的有:陜西的biangbiang面,岐山臊子面,耀州鹹湯面,各種“家”涼皮,酸湯河絡,油潑辣子面,雞塊面,驢蹄子面,麻食面,面皮,雞頭面,魚魚面,蘸水面;山西的烤姥姥,灌腸,鐵鍋燜面,刀削面,剔尖面,抿尖面,黃醬面;河南的燴面片;山東北京的打鹵面;四川的擔擔面……

小的時候不喜歡吃面,但是對面的形狀卻很感興趣。有的面寬似褲帶,有的面細如發絲;有的像馬蹄,有的像貓耳朵,有的像小魚,還有的像雞頭,有的像樹葉,有的像花…簡單的面凝聚了人們在物質匱乏年代裏對壹切可貴事物的想象。

記憶中,老家的很多人都喜歡在吃飯的時候,端著壹碗面,手裏夾著幾顆生蒜,蹲在家門口陰涼地兒或者暖和地兒,哧溜哧溜地吃著面條,壹臉的心滿意足;上班期間,中午如果食堂停飯了,同事們大都三五成群去咥碗面,加個丸子或者花幹,就著大蒜或者涼菜,喝著面湯,開啟哧溜哧溜模式。吃面已經成為壹種習慣,可能想吃面卻吃不上面的時候人們心裏就會不踏實。也因此,北方的許多城市,面館是數量最多的餐館之壹。

面,尤其是北方的面食,已經超出了簡單的主食範疇。或者說,北方的面食是最接近菜肴的主食。無論是炒面,澆面,燜面,亦或是湯面,都是集美味與口感於壹體的存在。很多面就已經演變成是壹道菜品,除了精心烹制,多種多樣又能像菜壹樣美味外,面也可以像饅頭大米等主食壹樣充饑頂飽,並且物美價優。主食屬性,多樣性和美味特點是面是在這片土地上久傳不衰的原因,亦如這裏的人們,樸實,求變以及近善。

寫美食真是壹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自己熟悉的那些,行文之中,總會有無數的想法和回憶,仔細想想,這篇還是就先到這裏了。有趣的是,寫饃的時候腦子見面全是,饃可以怎麽夾著吃,怎樣的饃好吃壹些;而寫面的時候,總是念著面的樸實,多樣以及求好近善。

我是壹個習慣吃面,喜歡吃饃的人。並且,最完美的狀態是,如果吃面的時候可以就著饃。(面夾饃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