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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去不復返了,那物質匱乏的借東西年代

國慶、中秋雙節假期已過大半。假日裏,人們充分地享受節日的盛宴,遊山玩水,領略異域風情,享受美味佳肴!朋友圈裏,微友們曬美景,遠的已到了北歐,他國景色被他們盡收眼底,近的也到了城外,農村的旖旎風光,讓人留連忘返;曬美食,各地的美食,奇趣生香,讓人眼花瞭亂,垂涎三尺、過足了癮。

此時此刻,全國上下,普天同慶,壹片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快樂的心情,幸福的生活寫在每壹個人的臉上,體現在他們的旅途裏!

宅在家裏的我,每日與書為伴,增長了知識,消磨了時光,充盈了內心。長假,真好!

偶爾,我也放下書本,讓思緒悄悄流淌,流到上世紀80、90年代的時光裏!

我70年代生人,所有印在腦海裏的記憶由當下往前追溯,可追溯到到80年代初,再往前,已沒有壹點印象,壹片空白,畢竟那時太小。所以,80、90年代我們老家桂西北壹個小村莊的生活場景,還是記憶猶新的,時不時躍入我的眼簾。

上世紀80年代初,我們老家那兒已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深受“壹大二公”、“大鍋飯”之苦的農民,分到土地後生產積極性高漲,壹心壹意種植莊稼,但由於生產力低下,土地貧瘠,加上人多地少,只有少部分家庭勉強能解決溫飽問題,大部分的家庭掙紮在貧困線上。

我們家的條件稍好壹點,我父親是鎮上中學老師,每個月有固定的薪水,雖然不多,但省吃儉用足夠家裏開支;我母親在村裏務農,侍弄幾畝田地,莊稼被她打理的茁壯成長,年年豐收。

印象中,來我們家借東西次數最多的是鄰村壹個遠房親戚,我稱之為堂哥,他在壹個村級小學任代課老師,妻子在家務農,育有兩個小孩,家裏壹貧如洗,連壹輛自行車都買不起。他每次到十幾公裏外的縣城辦事,都會到我家來找我父親借自行車。我父親是個熱心人,只要他當天不用,二話不說就借出去。

我們村裏有壹戶人家,和我們家沒有親戚關系。戶主與我父親是發小,兩家來往較為密切,我稱之為大伯。大伯妻子生孩子沒多久就去世了,他壹個人把小孩帶大,同時他又是壹個勞動能力低下的人,種的莊稼連年收成不好,生活過的非常艱難,經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面黃肌瘦。為此,他三天兩頭往我們家跑,有時候是中午,有時候是晚上,每次都是瞅準機會在我們家開飯前十幾分鐘過來竄門。來了,我父親自然很熱情請他坐下,聊壹聊。

但坐不了多久,看到我們家端菜盛飯、準備用餐,他就起身告辭,向門口走去,每當這個時候,我父親都是大步上前,熱情挽留。每壹次,他都是裝著推辭壹下,然後半推半就坐下,和我們家人壹起用餐。

有壹天,在吃飯當中,那位大伯向我父親提出了壹個請求:

“家裏窮的實在揭不開鍋了,我幹農活又不行。我打算到鎮上開壹個縫紉店,但沒有縫紉機,妳看,能不能把妳們家的縫紉機借給我用壹下,等我把錢賺夠了,買了機子,就還給妳們!”

“沒問題!借給妳!”父親不假思索地說到。

父親的這個回答,立即遭到了母親的白眼。他沒經過母親的同意,也沒和母親商量就借了出去。要知道,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縫紉機、自行車、手表是三件寶啊!

那個年代,流行“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個說法,家人衣服好多都是打了補丁的。沒了機子,母親拿什麽來給我們做新衣服、拿什麽來給我們補衣裳。但父親已做決定了,母親雖有不悅,但也沒說什麽。

那位大伯把我們家的機子借了過去,在鎮上租了壹小間房,開了壹個小小的縫紉店,機子壹借就是兩年時間。那兩年,我母親用針線給我們壹家人補衣裳。

上個世紀80年代,在農村,牛既是勞動工具,也是寶貴的財產。但在我們那個小村子裏,並不是每家每戶都有壹頭牛,更談不上機械化作業了。擁有壹頭牛,成了好多家庭的願望。我們村裏有水田、旱地,開墾、翻地都需要牛來耕作。我父母樂善好施,每壹次,有村裏父老鄉親過來借我們家的牛,父母都慷慨應允。但這可苦了我家的那頭大水牛,它幹了兩倍甚至三倍的活。

村裏有壹對夫妻,年長我父母10來歲,但智商不高,接近於弱智那種。他倆育有兩個男孩,都遺傳了他倆的基因。壹家四口,勞動力雖多,但不會經營,每年的收成都很少。

每年青黃不接的那幾個月,總有那麽幾個晚上,7、8點鐘的光景,那家的女主婦,就輕輕地敲我家的大門。母親走過去,打開門,看到是她,就熱情地請她進來。而她每次都堅持站在門外,不進屋,輕輕地和我母親說話,每當此刻,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有了困難。果然,我母親和她輕輕地說了幾句話之後,點點頭,作了壹個讓她稍等的手勢,然後,母親轉向廚房,盛了幾斤米走過去,把米倒進她的布袋裏。有時,我母親也會給她盛幾斤面條。

這些東西,我母親從來不當回事,我母親相信,如果她有能力,她肯定會還。如果她沒有能力,我母親不會再過問,就當作接濟。

有壹天晚上,村裏有壹中年婦女急匆匆地趕到我們家裏,神色驚慌地對我父親說,她三歲的小孩病了,我父親急忙地問她得的什麽病。她說,當天在鎮上醫院看不出什麽結果,醫生建議她明天到縣醫院去看看。

壹想到縣醫院看病,肯定要花很多錢,這可讓她急壞了。情急之下,只好跑到我們家來,向父親借錢。

父親問他:“要多少?”

“50元!”

好的,妳稍等壹下。父親二話沒說,返回臥室,拿出50元錢交給了她,她連聲說謝謝。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她又來了。

“小孩怎麽樣了?”我父親急切地問。

“醫生檢查過了,說沒什麽大問題,開了壹點藥。今天去看病,也沒花什麽大錢,妳們家的錢我沒動。今天晚上,特意來還給妳。”

“不急,不急,妳留著先用!”

“要是留在家裏,可能就會花完了,花完了,那我就沒錢還妳了。”

“哦,這樣啊!”父親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錢。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已是中學生的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個性追求,有了娛樂的傾向。雖說,我們家的條件好壹點,但平時的開銷主要集中在壹家人的衣食住行上,尤其是吃飽穿暖上,至於與娛樂有關的開支基本上沒有了,父母幾乎不給我零花錢。

娛樂的工具沒有,娛樂的經費沒有,但又抑制不住內心對娛樂的向往,那怎麽辦?那只能硬著頭皮向別人借,明知向別人借東西不好,但為了滿足內心的娛樂需求,我還是開口向別人借了。

記憶中,我借過很多東西,汽槍、錄音機、磁帶、影碟機、光盤、捕鼠器、書籍、照相機,等等。有時,為了裝扮自己,連朋友的衣裳也借過來了,我借過上衣、褲子、鞋子、帽子,除了內褲沒有借之外,身上穿的東西都借過了。

有的東西借的時間短,有的借的時間長,比如鄰居家的汽槍,我前後加起來借用了好幾年;有的借了壹次,有的來回借了好幾次,如親戚家的錄音機,我借了好幾回;有的東西還回去的時候完好無整,但有的東西還回去的時候殘缺不全,比如親戚家的錄音機被我搞壞過兩臺,也因此受到物主的埋怨和責罵!

1992年,我帶著壹幫同學到我們老家春遊,準備在野地裏野炊,臨時向就近的壹親戚家借切菜板。但野炊結束的時候,切菜板找不到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親戚說明了原因,卻遭到壹頓咒罵。之後,我父親找了個菜板給他們送了過去,此事才得以平息!

因為借東西,差點借出人命的。有壹次我向村裏壹戶人家借壹個電子捕鼠器,老鼠沒裝到幾只,卻因操作不當,被捕鼠器電著了,著點把我電死。

我還多次借過錢。如1991年暑假,我和壹個發小想到城裏去玩。手頭上沒錢,但又不敢向父母要。於是我打起了隔壁家壹位婆婆的主意,向她借錢,打算到開學的時候再還給她。到了開學我就有錢了,當然這些錢都是我住校的夥食費,我要從牙縫中節省。

婆婆人好心腸軟,看到我向她借錢,雖懷疑我的償還能力,但還是借給了我10元錢。但此事後來還是被母親知道了,母親帶著我,當著我的面,把錢還給了她。

今年元旦,我再壹次回到闊別兩年的村莊,只見家家戶戶建起了小洋樓,超過壹半的家庭有私家車,只有壹小半的家庭有摩托車;父老鄉親穿著時尚,用著幾千元錢的手機,上著wifi,進行著網購;還聽父老鄉親們說,每年都要到外地去旅遊壹次,這樣看來,雖然說父老鄉親住在農村,但與大都市生活沒有多少區別了。

看到這些場景,我由衷地感覺到,那個物質貧乏、入不敷出的年代已經壹去不復返了。短短的三十多年時間,中國大地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以我們家而言,生活用品已是極大豐富了,家裏每過壹個時期就要清理壹下,把不用的東西扔掉,要不然就裝不下了。

小孩的用品用具,包括書籍、玩具,壹應俱全。因為不到兩個星期,我就在網上下單給他們買新的。他們學的東西,用的玩具,哪裏還需要借啊?

要說借,現在唯壹借的就是向銀行借錢了,2013年,我在城裏買了壹套房,只付了三層首付,余下的分期付款,到現在我的房貸還沒有還清呢!這或許影響到生活的質量,但憑著我的收入,每月還壹筆房貸也不是個大問題。

這變化也太大了,回到三十年前,簡直不敢想象。那麽,這巨大的變化來自於國家改革開放的好政策,這個好政策它讓老百姓的生活富起來,國家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