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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和家庭

幾年前回老家的時候,舅舅退休了,悄悄當了老門衛。在忙碌的值班室裏,舅舅擺開壹張小方桌,點上壹個煤油爐,還安排了幾個小菜陪我喝酒。這頓飯我壹直記憶猶新。三毛錢買幾個青椒,倒上燒開的油,加點醬油,做個虎皮椒;兩個皮蛋六毛錢,壹塊白豆腐兩毛錢。麻油拌的是皮蛋拌豆腐。從桌下的小壇子裏拿出幾塊泡菜切絲,再切下幾塊掛在窗臺上的老臘肉,煎成腌臘肉;最後炒幾顆花生米,從櫃子裏拿出壹瓶四塊錢的“二鍋頭”,來壹頓悠閑而豐盛的晚餐。加上酒,這頓飯的成本只有八塊錢,但是舅舅卻在慢慢咀嚼的過程中享受了壹個美好的夜晚。也許他這輩子可能沒機會知道鮑魚是什麽味道,但這足以讓我反思自己。

美食還是壹種美德,對生命和自然充滿敬畏,體驗生活。

有壹次先生跟我聊天的時候跟我說了壹件事:珠三角壹個大老板請蔡先生吃飯,他極盡奢侈和殘忍之能事。飯後,大老板特意請客人對價值17.8萬元的宴席進行了評估。蔡先生只好當面感謝對方的盛情款待,卻又私下搖頭嘆息道:“這位先生壹直這樣吃,作惡太多,以後壹定要防止報應。”

對我來說,食物還是壹種塵世的救贖,讓我快樂。

當我還是壹個文藝青年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我覺得人生不過是在焦慮和艱辛中等死,生與死的短暫差距是那麽的微不足道。這個思想鏈條讓我壹度郁悶,直到有壹天在大學宿舍無聊的嚼著白米飯,我才突然嘗到了米飯的甜頭。想起印度最著名的苦行僧甘地說過人類不過是撒在大地上的鹽粒,不禁有了伊朗電影《櫻桃的味道》中“突然遇到大光”的頓悟,心裏樂開了花。

作為我閱讀和體驗自己的壹種方式,食物是對自己的成全。這些年來,我壹直在認識壹些認真閱讀自己的“鹽粒”,但它們不停地唱歌,揮手或走路,我在咀嚼,僅此而已,但我已經覺得陽光燦爛的日子特別美好。

因為工作的便利,可以品嘗到更多更好的美食,也遇到過各種執著於味道的職場人士。這些經歷可以說是彌足珍貴,也可以說是毫無價值。用來開心的東西怎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