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是寶玉的啟蒙老師:“寶玉入學前,三四歲時經賈妃引薦,肚子裏教了幾本書,幾千字。”這時,我已經好幾年沒見到他了。我壹見他就淚流滿面,還特意安排寶玉寫了四首詩(別人只有壹首),都是出於袁春對弟弟的特別關心。這也是給弟弟改稿的意義,甚至是重溫“手口相傳”的啟蒙教育,相當溫暖。
與寶玉相比,袁春對別人的作品大加贊賞,尤其是對他的兩個表兄寶釵、黛玉,壹句批評的話都沒有,明顯是客氣的,略顯疏遠。
“弘毅蒯綠”是指有“紅”和“綠”的景色,類似李清照的“紅、肥、紅、瘦”。而“壹”和“快”這兩個動詞,讓場面更深情,更傳神,確實比“紅香綠玉”更勝壹籌。這是純粹的藝術加工。只有寶釵那種“瑞棗蔡銑英蠟筆,羞於焉敢再辭”的擔驚受怕的態度,才會解讀袁春修改哥哥手稿的暖心之舉,解讀“不喜紅香綠玉”的政治意味。
袁春是陰謀的殿堂。難得和她的父母親人團聚壹次。妳不讓她放松享受壹點天倫之樂,卻處處逼迫她充滿掙紮和暗示。妳累了嗎?她累了嗎?
那麽,袁春為什麽要把“紅香綠玉”變成“弘毅蒯綠”呢?“向宏”指的是弘毅園林中的海棠;“綠玉”指的是《綺袁弘》中的芭蕉。還有“海棠無香”!所以賈寶玉的題詞並不完全符合實際情況。賈元春的“弘毅蒯綠”既同時兼顧了園的兩處重要風景,又增添了遊人的心情——紅葉海棠沁人心脾;綠色的芭蕉讓人心情愉悅。
所以,袁春的這個變化,比賈寶玉的“紅香綠玉”更貼切,更完美。而薛寶釵的那句“她不喜歡‘紅香綠玉’”只是她自己對賈元春心思的猜測,也是她自己和他人的壹種猜測。因為不喜歡“綠玉”(黛玉)的是她自己!——因為薛寶釵執著於“良緣”,而賈寶玉是“被壹個黛玉纏綿”。這個情節是作者對下文的“高能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