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現在家裏都是獨生子女,壹個孩子,都是家裏的寶貝。
於謙:可不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郭德綱:以前不這樣,孩子多。
於謙:倒真是。
郭德綱:就拿於老師家來說吧,那孩子就多。
於謙:是比現在多。
郭德綱:於老師的大哥的小名叫大毛,二哥叫二毛,三哥叫三毛,四哥叫四毛。
於謙:那時候家家孩子都多。
郭德綱:於老師的小名叫三塊四。
於謙:什麽呀,沒那麽多。
郭德綱:我家孩子算少的,上面有三個哥哥,我排行老四。
於謙:那時候還不算多。
郭德綱:小孩子都淘氣,我那時候打架,在我們那壹片兒沒人敢惹,稱王稱霸,人稱霸王。
於謙:怎麽不叫王霸呀?
郭德綱:妳知道妳說這句話的後果嗎?
於謙:什麽後果?
郭德綱:我們鄰居壹個五歲小孩,就因為說了這麽壹句,我是壹頓暴打呀。
於謙:壹句玩笑至於嗎?
剛:至於嗎?滿臉都是傷,現在臉上還有疤呢,妳看,妳看。
於謙:啊,妳壹臉傷,妳們誰打誰呀?
郭德綱:我十歲,他五歲,妳說誰打誰。
於謙:那妳怎麽壹臉傷呀?
剛:人家不得還手呀,他更慘。
於謙:妳把人家給怎麽著了?
剛:手不能動換了。
於謙:打折了?
郭德綱:打累了。
於謙:哈,妳真對不住妳的名號,妳十歲打不過人家五歲的。
剛:可說呢,他那天超常發揮,跟打了雞血似的,尿檢肯定陽性。
於謙:他尿檢陽性陰性大夥不知道,妳尿檢肯定含糖,太菜了妳也。
剛:他這是找死,我轉頭就回家了?
於謙:幹嘛?拿刀拼命呀?
剛:回家找我三個哥哥。
於謙:小孩子打架都愛這樣,妳們四個小孩打人家壹個,不公平!
剛:管得著嗎?誰說四個小孩兒?
於謙:妳不是回去找三個哥哥嗎?
郭德綱:我大哥四十歲,二哥三十歲,三哥二十歲。
於謙:妳媽掐著表生的?
剛:妳管不著,都是裏程碑式的人物。
於謙:他們都成大人了,能管小孩子的事兒呀?
剛:我們是兄弟,有難同當。
於謙:還真去呀?
剛:我帶著我的三哥哥就去了。
於謙:這哥哥太沒六兒了,小孩子打架妳說,還不把那孩子打壞了?
郭德綱:(哭狀)
於謙:這是怎麽了?
剛:我又挨了壹頓暴揍。
於謙:妳不是帶了三個哥哥壹起去的嗎?
剛:可是架不住那小孩兒有三個姐姐呀。
於謙:怎麽著,三個姐姐能打過妳三個哥哥呀?
剛:這還用打嗎?壹個眼神兒過來,三個王八蛋全起義了,把我爆打壹頓。
於謙:哈哈,妳這三個兄弟太夠意思了。
剛:唉!人生真的沒多大意思,兄弟都靠不住,何況他人,生亦何喜,死亦何哀。
於謙:傷了心了。
郭德綱:我牙壹咬,心壹恒,眼壹閉。
於謙:妳要尋短見呀妳?
剛:尋什麽短劍?我要尋長劍,我要練武術,我要自強。
於謙:這行,求人不如求己嘛。
剛:我去找我們胡同口壹老頭。
於謙:老頭會武術?
剛:老頭快九十歲了,走路都打晃。
於謙:那妳找他幹嘛?
剛:老頭有武功秘籍。
於謙:他怎麽來的?
剛:老頭的爺爺是太監,從宮裏偷出不少。
於謙:啊。
郭德綱:最後傳給了他的父親,很多武林人士為了得到秘籍,到處追殺他的父親,他父親無奈,只好削發為僧,躲到了深山的寺廟。
於謙:哎呀哈,來的太不容易了。
剛:武功秘籍嘛,能容易嘛?
於謙:我說這老頭來的太不容易了。
郭德綱:咱管不著,老頭沒要錢,給了我壹本。
於謙:人還挺實誠。
剛:我把我媽的鐲子送他了。
於謙:啊,妳媽知道了還不得打妳呀?
剛:我還管那個,回到家裏,我關上門,蒙上被子,多裏哆嗦就把這武功秘籍打開了。
於謙:什麽內容呀?
剛:扉頁上寫的是,版權所有,翻版必究,如遇質量問題,請直接寄往印刷廠調換。
於謙:這武功秘籍估計也是批量生產的。
郭德綱:我再看看裏面的內容,第壹項絕技,螳螂拳,嘿這好。
於謙:有這麽壹門功夫,大家都聽說過。
剛:據書上所說,螳螂拳是根據仿生學原理,模仿螳螂的動作。
於謙:別說,好像有點靠譜兒。
剛:我去逮了幾只螳螂,按照秘籍上寫的`足足觀察了三個月。
於謙:有效果沒?
剛:效果很大。
於謙:什麽效果呀?
郭德綱:壹百米之外的螳螂,我只要掃壹眼。
於謙:怎麽著。
剛:我能分出公母來。
於謙:嗨!那有什麽用呀?
剛:是呀,這也沒用,咱是要打架,又不是考研。
於謙:考研也沒用呀,考研也不考螳螂公母呀。
郭德綱:就這眼神,考什麽重要嗎?(眼睛四處看)
於謙:妳是要作弊呀?
剛:妳看那些考場上不好好答題,眼睛四處飄的都是練過螳螂拳的,都是同門。
於謙:嗨,這都不靠譜,找點靠譜的。
剛:翻看第二篇,鐵砂掌。
於謙:這大家也熟悉呀,怎麽練呀?
剛:由易到難,循序漸進。
於謙:倒是這麽個理。
剛:書上說先拍五年的豆腐,然後拍十年的黃瓜。
於謙:停停,妳再看看書的扉頁,是不是中國廚師協會出版的。
剛:這是初期階段,後面還有拍十五年的木板,拍二十年的磚頭,最後拍二十五年的石頭,大功告成。
於謙:七十五年,等妳練成那孩子都八十了。
郭德綱:(掐指頭算了算)是呀,我壹個身懷絕技的高人欺負壹個老頭,不大合適。
於謙:什麽身懷絕技,人家五歲的時候,妳十歲,人家八十,妳都壹百六了,妳可能已經作古了。
郭德綱:(笑)我把這茬兒給忘了,我也得老。
於謙:時間面前人人平等嘛,這鐵砂掌也不靠譜。
剛:我翻了兩頁,後面壹個絕藝吸引了我。
於謙:什麽功夫?
剛:金鐘罩鐵布衫。
於謙:這功夫可了不得。
剛:這好,練起來也簡單。
於謙:這功夫能簡單?
剛:只要挨打就行了。
於謙:啊,妳練武不就為了不挨打嗎?
剛:要想將來不挨打,就得現在多挨打。
於謙:讓誰打呀?
剛:是呀?找教練太貴,打壹個小時得好幾百。
於謙:妳挨完打還得給錢,妳這不是犯賤嗎?
剛:幹脆上大街上找人吧。
於謙:大街上找人?人誰打妳?
剛:(喜)妳別說還真巧,我剛到胡同口就碰上了壹位,太合適了。
於謙:什麽樣兒的人?
剛: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呀,我墊墊腳能夠著他肚臍眼,他手表擼下來能當我褲腰帶。
於謙:謔,太壯實了。
剛:我走過攔住他,嘿,兄弟,妳長的跟豬壹樣。
於謙:啊,妳是不是母螳螂看多了妳,找死妳。
剛:(無表情),他沒反應。
於謙:這人太有素質了。
剛:妳長得比狗熊還難看。
於謙:謔,妳也是賤的。
剛:(笑了)
於謙:怎麽個意思?笑了,這人也太大度了。
剛:妳長的跟於於謙老師很像,(暴打動作)
於謙:呵,不至於吧,長得像狗熊都不打,像我就這樣。
剛:打完我後悔了。
於謙:怎麽的呢?不是妳孜孜不倦追求的結果嗎?
剛:全打嘴上了,門牙都打掉了。
於謙:該!
剛:這鐵布衫練不了了,鐵布衫沒練成,別把嘴打壞了,相聲都說不成了。
於謙:有沒有別的管用的,簡單點兒的。
剛:最後壹項絕技,草上飛。
於謙:這是輕功呀。
剛:是呀,打不過咱還不能跑呀?而且練成之後,飛檐走壁,沒事兒也可以到銀行,金店幹點兼職什麽的?
於謙:妳要去偷呀?
剛:那都是副業,不常去,主要是這功夫練起來簡單,沒有人身危險。
於謙:打怕了,怎麽練呀。
剛:簡單,負重跑。
於謙:這好,就當鍛煉身體,就算練不成飛檐走壁也可以強身健體。
剛:我找了個水泥墩子,八百多斤,找了鐵匠打了壹副鐵鏈子,壹頭鎖在水泥墩子上,壹頭鎖在自己腳脖子上。
於謙:幹嘛栓著自己?
剛:負重跑嘛。
於謙:啊,這是不是負的太重了。
剛:我剛鎖好,鄰居們都來圍觀了,七嘴八舌,指指點點,這孩子犯了嗎錯,至於這樣嗎?是不是得了狂犬病,都往後退,可別讓他咬著。
於謙:都誤會了。
剛:看嘛?有嘛好看的?沒見過練武術的。
於謙:是沒見過妳這麽練武術的。
剛:練起來效果不錯,沒兩天我就嗖嗖的跑呀。
於謙:拖著水泥墩子?
剛:繞著水泥墩子?
於謙:那管什麽用呀?
剛:循序漸進嘛。可是我發現壹個問題,跑著跑著頭壹陣陣的發暈。
於謙:老轉圈,哪能不暈嗎?
剛:最後我們隔壁那吳老二給我出了個主意。
於謙:得腦血栓後遺癥的那個吳老二?
剛:妳怎麽知道?
於謙:妳們家離白雲黑土他們家還不遠吧?
剛:都挨著呢,這妳怎麽知道?
於謙:都知道了,妳就說這吳老二給妳出的什麽主意吧。
剛:他讓我把找個眼罩把眼睛蒙上。
於謙:把眼睛蒙上?哈哈,這吳老二肯定養過驢。
剛:妳怎麽知道?
於謙:這還不明白,就差把水泥墩子換成石磨了。
剛:(低頭沈思)
於謙:還不明白?
剛:(猛地擡頭)這個吳老二,都那樣兒了還取笑我,別人我打不過,他我還打不過?
於謙:消消氣,人家可是半身不遂。
剛:半身不遂?馬上他全身都不遂了。
於謙:打住,打住,妳跟壹殘疾人叫什麽勁兒呀,主要是妳這武功秘籍實在不靠譜。
剛:唉,是呀,我也很有感觸呀?
於謙:有什麽感觸?
剛:太監的子孫不可靠呀。
於謙:嗨,本來就沒影的事兒。
剛:妳說我可怎麽辦呀?
於謙:去找本靠譜的,或是幹脆找個師傅算了。
剛:妳別說,我看過很多武俠小夥,很多男主角都是從懸崖掉下去,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得了真傳,練就絕世武功。
於謙:那是小說,更不靠譜。
剛:誰說的?妳試過?
於謙:沒,沒,沒,我要試過還能站在這兒嗎?
剛:我就要試試。
於謙:妳真要跳崖呀。
剛:那還有假,小說上寫得多好,跳完之後,就會有絕世的武功,而且會有老前輩傳我百年的內力,然後重出江湖。打敗壞蛋,特別是對門那可恨的小孩兒,我,(暴打狀)。
於謙:嗨,嗨,咦謔,小孩子打架,至於嗎。
剛:報完仇之後,我帶著幾個美女浪跡江湖,做逍遙遊。唉,我向往。
於謙:這都迷了心竅了。
剛:在壹個黃沙漫天飛的日子裏,我壹襲長衫,迎著狂風,站在懸崖邊上,腳下就是萬丈懸崖,狂風吹著我的長衫呼呼作響,我就像壹面旗幟。(旁邊看了看,壹陣頭暈)。
於謙:太高了。
剛:我思緒萬千。突然有了無限感慨,想抒發壹下。
於謙:那就抒吧。
剛:啊!(張開雙臂),哎哎,哎,啊。(掉下狀)。
於謙:風吹下去了?
剛:等我醒來,發現在眼睛蒙著黑布,躺在床上。
於謙:妳不是跳到吳老二家了吧?
剛:壹個老者的聲音傳來,孩子,妳沒事兒吧。
於謙:怎麽著,還真遇上世外高人了?
剛:前輩,我沒事。
於謙:這可真是奇聞。
剛:那老者又問,孩子,妳動動手,動動腳,做做深呼吸。
於謙:遇上範曉萱的師傅了?
剛:(動動腳和手)前輩我沒事。
於謙:沒摔壞。
剛:好在那些灌木叢起了作用,妳才沒摔壞,孩子,妳很幸運呀。前輩,遇上妳我才真的幸運,就是為了找到妳,我才跳下來的,前輩,請收我為徒,傳我絕世武功,我好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於謙:嗨,有那麽大仇嘛。
剛:孩子,妳沒受什麽傷我就放心了。
於謙:嘿,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
剛:請前輩成全,(轉頭)小劉,我看他外傷不嚴重,轉神經科吧。
於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