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菜譜大全網 - 菜譜 - 三嫂散文

三嫂散文

“哎,嫂子,妳怎麽知道是我?”

“哦,妳的名字在電話裏,我知道妳的名字……”

電話壹接,三嫂給了我壹個溫暖的驚喜,原來只有三嫂知道我的名字。

大嫂70歲,比我大六歲。但受當時家庭條件和社會環境的影響,她從小隨父母務農牧羊,從未上過學。在我的記憶中,嫂子不識字,但她記得如何寫我的名字...

嫂嫂,弟妻也。右邊有壹個“sou”,表示瘦瘦的,左邊有壹個女人,音改為嫂子,表示瘦瘦的女人。女人剛嫁進婆家的時候很漂亮,但是生完孩子,處理完,勞累完,就變成了壹個瘦瘦的女人。“小姑子”的來歷頗為辛酸。漢字的偉大,在每壹筆中都體現的淋漓盡致。細嚼慢咽往往讓人覺得苦澀。

嫂子嫁到我家二十多年了。我當時是十壹二歲的小學生。記得三哥三嫂結婚那天,家裏擠滿了人,墻上掛著的借來的喇叭喊著秦腔的《相約華亭》,從天亮壹直吼到半夜,村裏家家戶戶。三嫂進門後就壹直坐在新房的炕上,害羞地低著頭,壹句話也不說。因為那時候年紀小,總是羞於見陌生人,所以第壹次見嫂子是什麽樣子,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村裏不時有壹群光棍或者半老男人帶著三分剛喝完婚宴的怯懦闖進來,要新媳婦給他們遞煙。在傳統的庸俗中仍然有許多迎合和試圖制造噪音。當時壹包“金駱駝”煙要壹塊錢。被我嫂子點燃後,他們恨不得用兩片粗糙的嘴把整個東西都嚼碎。農村人的願望簡單樸素,但也很粗糙。但是,三嫂壹整天都沈默不語,也不知道點了多少根煙。

西北農村的人家裏都有大土炕,土炕的熱量來自屋外山墻下那個叫土炕門口的黑洞。每天早晚要從那裏定時添加燃料,俗稱填土坯睡臺(名詞)。土坯睡臺的竈臺不用打火,純粹靠抽煙取暖。填炕(動詞)看似簡單,其實是個技術活。可能會把火星碾碎,炕就涼了,也可能會導致燃料點燃,炕上的席子、褥子就被燒焦了。

三嫂結婚的第二天,壹大早我還在炕上睡,就聽她在外面我和爸媽睡的房間裏“灌炕”,我就爬到窗臺上對新嫂子喊:“嫂子,炕不熱……”院子裏的父母兄弟都笑了。我媽笑著半批評地罵我:“這個瓜娃子怎麽這麽說妳嫂子?”這時候,三嫂手裏的耙子在外面推個不停,只是低著頭繼續灌炕。當她擡起頭時,她似乎在咧著嘴笑,很尷尬。

從此,早晚給父母、兄弟、弟弟灌炕,成了三嫂壹天忙碌的開始和結束,壹直持續了二十年。也許在三嫂心裏,已經是和吃飯睡覺壹樣的自然習慣了。

2013春節,婚後第壹次帶媳婦回家。春節的那幾天,每天吃完酒肉,身邊都是哥哥們,他們都很開心。那幾天嫂子給我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股油煙味和從早到晚綁在身上的油膩膩的圍裙。我總是喜歡時不時地跑進廚房。我像壹個貪吃的孩子,在嫂子胳膊的縫裏抓了幾塊半成品放進嘴裏。對了,我撿起地上的火柴棍,用塗黑的壹端在地上畫圈。記得小時候總是從媽媽那邊搶肉吃。那時候我媽總會說:“趕緊改改這個毛病,不然我給妳看個嫂子,看妳敢不敢。人們不會懲罰妳的……”

現在我結束了,嫂子做飯20年了,我在嫂子懷裏搶飯20年了,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也許嫂子根本沒打算讓我改。她看著我在案板上搶食物的樣子和她看孩子的樣子有點像,就像壹個長輩,就像壹個溺愛。

過年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可惜爸媽有事提前去蘭州了,沒能送我。我媽哭喪著臉出發了,全權委托我。正月初六是我計劃的歸期。壹大早,我聽到廚房裏劈柴的聲音。我和媳婦洗了把臉,跑進去看看。原來,我嫂子早就搬出了壹條完整的,又肥又凍又僵的豬大腿,正在讓我三哥用斧子砍。壹條幾十斤重的豬大腿被均勻地切成拳頭大小的塊,整齊地裝進塑料袋。當她看到我進來時,她叫我離開。其實我最後也沒帶那些好豬肉,因為行李太多,要走1500多公裏。我很擔心最後會破裂,但我辜負了嫂子的初衷。在苦澀近似的哀求下,我小姑不情願地又把它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裝了壹大罐早已腌制好的熟肉,擰上蓋子,用塑料袋包好,用繩子綁好...她只是幫我塞進盒子裏,還特意告訴我怎麽拿回去。

俗話說,大嫂如母。三嫂雖然不是我大嫂,但確實是我家第壹媳婦,也是我第壹嫂。她雖然不長,但其實很長。嫂子長得不漂亮,沒什麽文化,只是壹個純粹典型的農村婦女。但在家庭中,小姑對父母兄弟的孝心做到了極致,對姐妹兄弟的感情也和她做的壹樣長久深情。如果說三哥是支撐著,壹直支撐著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橫梁,那麽三嫂就是這根橫梁下面的墻。她是三哥的依靠。三哥的雙手捧著全家,三嫂捧著三哥的壹切。